虞笙笙没听懂,扁嘴道:“什么意思?”
灼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耳边,慕北邪气又懒散的声音悉数灌入她的耳内。
此时他说每个字,缥缈清浅,只有她虞笙笙一人听得见。
“知道吗,这药汤的水是琥珀色的,你的皮肤是乳白色的,水面下,那半露半隐的样子,真的会要了男人的命。”
虞笙笙后知后觉,哗啦一阵水声,她紧忙抬起手臂,紧紧捂住了胸前的那一片春光。
她眼中的世界是黑的,难免会忽略一些小细节。
而慕北瞧见她的窘态和脸上的羞红,不由地轻笑出声,瘦削冷白的指尖一边摩挲着她的锁骨,一边忍不住调侃起她来。
“虞笙笙,你这次终于脱得彻底了。”
虞笙笙拧着眉头,娇柔之中带着三分愠怒,瓮声瓮气道:“你快出去。”
被人看光光的感觉很不好,虞笙笙身体往下沉,将那娇嫩纤薄的香肩也一并沉进了水里,只露着红得不能再红的脸。
慕北忍不住在她脸上又啄了一下,佯怒责问:“连将军都不叫了,真是反了你了?”
“将军,奴婢请你避让一下。”
“这可由不得你。”,
慕北的掌心覆在虞笙笙的脸上,微凉的指腹不停地抚摸着她,神色迷恋。
“再过一个时辰,本将军就要带兵出发了,还不让我多瞧瞧。”
知道慕北又要走,心里空落落的,虞笙笙连害羞的心思都没有了。
“大概要多久能来接我?”
“快的话,一个月?”
“慢的话呢?”
慕北默了默,并未给她正面的回答,“虞笙笙,好好治眼睛,乖乖在这里等本将军回来。”
“沈婉也跟你去吗?”
“她腿受伤了,不会去。”
“严重吗?”
“刚刚去瞧了眼,未伤到筋骨,养些时日便会好,只是以后会留疤。”
“沈婉姑娘为了救你......”
虞笙笙的红唇被慕北的拇指按住,连带着后面的话也都被他按回了肚子里。
“把眼睛治好,然后乖乖在这里等我,晋州那边战况一好,我就来接你,找你......讨债。”
不再顾忌胸前的那抹春光,虞笙笙细臂抬起,摸寻着慕北的脸,手下几次虚扑后,那张立体精致的脸庞便主动朝她的手心迎了过来。
虞笙笙捧着慕北的脸,摸到了他的鼻子后,与他鼻尖蹭着鼻尖。
“等我眼睛好了,过去找将军不行吗?”
“兵荒马乱的,你去了太危险,本将军哪有时间管你。”
“哦,那我就好好在这里等你。”
慕北的视线不由地向水面下瞟去,贴在虞笙笙耳边坏笑道:“你还是有点小,多吃点,本将军喜欢一手掌握不了的女人。”
虞笙笙寻思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气得直朝慕北扬水。
......
一个时辰后,慕北便带着一万大军,浩浩荡荡地朝晋州城赶去。
*
七日后。
虞笙笙的眼睛治好了。
而沈婉在救慕北时被狼咬伤的腿,也在长肉愈合。
无聊时,就单腿蹦跶来找她虞笙笙一起去茶肆听书、喝茶、看男倌儿弹曲。
是日,夜里。
晋州城门外,慕家军的驻扎营地。
慕北的暗卫青竹,收到密信后,便快马加鞭地从都城远道赶来。
“属下青竹,叩见将军。”
“起来吧,五殿下那边进展可还顺利?”
“回将军,一切顺利。”
“第二批军粮兵器发出后,八皇子果真受太子之令,带领太子暗地里养的兵马,意图截获此次补给晋州之战的粮草,去的途中便已被五殿下暗中埋伏的人马一举歼灭。”
“随后,五殿下将八皇子的尸体带回都城,将其送到了胡姬酒楼,伪造成了被外敌刺客刺杀的死相,由大理寺卿呈报给了圣上。。”
慕北冷笑了一声,讥讽道:“真是个蠢的。太子呢,没什么反应?”
“太子怕暗养兵马一事会暴露,自是冷眼旁观,只字未提。”
“太子大婚之礼,五殿下可有送到?”,慕北又问。
青竹笑了笑,“那是当然。如今全都城的百姓都知道,太子与圣上的某位宠妃暗通款曲,做了有悖伦常之事。”
眉头不着痕迹轻佻,慕北笑得甚是得意,“有趣!”
青竹又道:“现在太子被圣上禁足,每日在东宫反省,朝臣中也有不少大臣上奏,说太子德行不佳,难以承千秋大业。想必,太子此时分身乏术,是没心思把手伸到这南边儿给将军捣乱了。”
慕北点了点头,“我交代你查的事,可有进展?”
“回将军,有。”
“将军南下前让我盯紧青河家人的书信往来,属下发现了一个怪异之处。”
“什么?”
“书信有几封都是送往都城西市的胡姬酒肆。”
慕北凤眸微眯,习惯性地拿着匕首耍着刀花,并细细琢磨暗卫青竹的话。
“西市的胡姬酒肆......”
“是的,西市的胡姬酒肆。”
耍刀的手动作猛地收回,慕北似乎想到了什么,“是苍鸣经常去的那家?”。
“正是。”
“书信交给谁,可有看到?”
“不曾。胡姬酒肆里都是独立的雅阁,很难查到书信最后送到了谁的手里。”
“那书信上可有写明送给何人?”
“人名没有,倒是写了个叁字。”
慕北又问:“青河在他家排行了几?”
青竹似恍然大悟,“老三,上面有两个哥哥。所以,当年给慕尚书做贴身护卫的青河,现在在都城?”
“极有可能。”
“属下回去,就想办法安插个桩子进去,看看那些书信在胡姬酒肆里到底是给谁送去的。”
“嗯。吴家那边可查出点什么?”
“回将军,当初吴家人,以长兄吴邪为首,为了替重病母亲治病,将吴莺卖给虞府,给虞夫人当贴身女婢。”
“后慕家出事后,吴邪被砍首,吴家其它两兄弟突然获得意外之财,便从虞府赎回了妹妹吴莺的奴籍。”
“只是,听说这吴莺刚回家没多久,吴家那两兄弟便又急起妹妹的婚事,欲要将吴莺卖给都城的一个七甲富商当小妾。”
“吴莺似乎握住了吴家兄弟的把柄,无助之下,去求虞夫人相助,在虞府的庇护下,从吴家兄弟那里,要来了一笔银子,现在推测,可能就是吴邪假死一事。”
慕北默默听着,在脑子里将当年的事一一捋清。
“那吴莺后来时如果是躲过吴家兄弟嫁走的?”
“是经虞夫人介绍,找了户极远的好人家,把吴莺嫁了。但是,具体嫁到何处,嫁给了哪户人家,吴家兄弟亦是不知。能知道的便只有虞夫人了。只是,虞夫人已经......”
“虞夫人知道,虞日重便可能知道。”,慕北给青竹倒了杯热茶,递给了他,“辛苦了。”
“谢将军。”
青竹已是讲得口干舌燥,他恭敬地接过茶水,润了润嗓子,“那虞二小姐,不会知道吗?”
“她那时还小,未必知道这些。”
“属下明日回都城,就安排人......”
慕北打断了青竹的话,“这些可以先放放。南征这段日子,你就负责暗中保护虞笙笙,她每日做什么吃什么,事无巨细传信给我。”
青竹怔愣地看着慕北,迷茫地“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