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怀安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抬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瞬间清醒过来,立刻道:“我,我这就去找。”
不一会儿,怀安回来了,小心翼翼禀道:“王......王妃在内侍班的通铺上。”
“什么。”世民一股无名怒火窜起,脸色铁青、脚步急促的冲进内侍班,在怀安的引导下,墙角最里面的一个角落,他看到他身着内侍服的王妃睡得那叫一个安然酣畅。
他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一把拎起迷迷糊糊的阿璃,在众人一片睡眼惺忪、目瞪口呆的惊呼声中他将她拦腰抱起,熟视无睹的走了出来。
身后如潮的窃窃私议响起:“大……大王,他这是……”
“他抱的是五郎吗?”
怀安大喝道:“都给我睡觉,谁还敢交头接耳一律军法处置。”
众人缩回了被子里,一个个暗自嘀咕:“断袖之癖原来是真的。”
世民一把将她扔到寝殿的大床上,大声质问道:“你这是作什么,你怎么能跟那些人睡在一个屋里。”
“内侍不就本该睡在内侍该睡的地方嘛。”阿璃已经完全清楚,声音平静。
青城宫不大,行政人员、幕僚以及一些将领源源不断的涌了进来,房间根本就不够分,现在哪还有一间空房,她这也是无奈之举。
“你是内侍吗?”世民低吼道,然后欺身下来,与她脸对着脸,只有咫尺之遥。
“我不是吗?”阿璃小声嘀咕。一张吓得苍白的小脸偏偏露着一双幽怨的眸子倔强的望着他。
世民猝不及防对着她的唇狠咬了一口,满眼通红,凶神恶煞:“你是吗?”
阿璃忍着痛,挥手捶打他,吼道:“你弄疼我了。”
“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他抓住她的手推到头顶,明明一副这么娇软的身驱,却偏偏生出了一副这么傲娇的性子,他再次落下的吻仍然强硬而霸道,却又缱绻而多情。
“唔。”阿璃张嘴咬了他一口,“放开我。”她恶狠狠的盯着他,她必须保持清醒,不能再沉沦下去了。
他恼怒似的望了她一眼,忽而一笑,再次俯身下去。
阿璃觉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了,世民终于放开了她。
“你那样会暴露你女子的身份的。”他极力压低了声音。
“才不会。”阿璃辩解道:“古代木兰从军,与同伴睡了好几年都没被发现,偏偏我就暴露了,我有那么笨吗?”
“呵.....”世民被她气到想笑,摆了摆手:“好,不提这个了,你到底为何要这样做,就这么想离开我吗?”
“是。”阿璃斩钉截铁。因为就在今天下午元吉给她下了最后的通牒,他的原话是:“我早与你说过,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不要当作耳旁风,三天又三天,你拖得太久了,现在,我不管什么原因,也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最后再给你三天,我一定要拿到我想要的东西,否则,休怪我无情。”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必须激怒世民,让他放她走。
“为何?”世民起身焦躁地在房里来回踱着步,他想不通,她为何会变成这样,为何一定要回长安,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是元吉跟她说什么?她的变化如此之大。
“我真的只是想孩子们了,而且我在这里诸多不便,我若离开,你便可以心无旁骛的应战了,这对大家都好。”阿璃耐心解释。
她的话似乎不无道理,世民想了想,平静下来,“我也不是说一定不许你回长安,只是这太突然了,现在回去太危险了,只怕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毕竟双方的探子都不是吃素的,现在唐、郑双方再加上一个夏,他们的官员及将领,在几年前可都是一起共事的同僚、朋友或同乡、亲戚,现在虽然各为其主,但其中关系错综复杂,彼此间的勾联牵扯不清。他与阿璃的关系虽然一直在隐藏,但有心之人可能已经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他不能冒这个险。
“难道这里就不危险吗?”她的决心已无可撼动。
世民一愣,是啊,一旦大战开启,这里是比长安更危险的地方,自己接下来会更加分身乏术,更没有多余的精力来顾及她了。是他太自私了。
“那,你再等等,给我点时间准备。”
“多久。”阿璃急不可待的追问。
“你就这么急吗?”世民拧眉。她就这么想走吗,一点也不会舍不得他吗?
“嗯。“阿璃故作轻松的淡淡一笑:“反正要走,早点走不更好吗?”
“那......总得给我一、两天吧。”
“好。”。
阿璃终于睡着了,世民睁开眼,轻手轻脚走到外间的阁子里,打开橱柜,那只建安茶饮的盒子仍然原封不动的摆在原处。
他伸手拿过来,打开,里面仍然是满满一盒没有动过的茶叶,他将茶叶全倒出来,又将盒子翻转过来,像之前数次做过的一样仔细查看了几遍,仍然没发现什么异常。
这真的只是一盒普通的茶叶吗?
原本这盒茶饮他完全没放在心上,但是后来阿璃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如果这只是一盒普通的茶叶她为何一直不喝?
如果她不喜欢喝茶为何要一直留着它,因为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个人吗?
这盒珍藏的茶饮是否藏着某种秘密?她与元吉背着他又在谋划什么?她急着回长安是想去见他吗?
自己......不信她了吗?
第三天上午,元吉来找阿璃,阿璃提醒她:“今天才刚开始。”
“哼。”元吉冷哼一声,“你少给我耍花招,听说你要回长安去,怎么,想逃呀?”
阿璃一惊,他是如何知晓的,这个人就像个瘟神,为什么怎么也摆脱不了。
“大王决定的,我如何能置喙。”她辩解道。
“我警告你,”元吉根本不信,指着她的鼻子道:“无论你逃到什么地方去,今日子时前,如果我没有拿到我要的东西,我不但要将你的丑事告诉二哥,还要宣扬出去,你别不信。”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阿璃一时激愤:“你们是兄弟,现在大敌当前,不该精诚团结、一致对外吗?你为何总想着去报复他、扳倒他,或者说些有的没的,给他添堵、令他分心,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现在正是关键时刻,难道你有信心可以接替他打赢这场仗吗?我们自己的事情能不能先放一放?”
“怎么,你昨天也在那里?”元吉抬眸疑惑问道。
“在哪里?”阿璃更加疑惑,他为何答非所问。
“城北大营啊,你们说的话如出一辙。”
“谁的话?”阿璃更摸不着头脑。
“还能有谁,大哥啊。”元吉脱口而出。
“殿下,你是说殿下来洛阳了。”阿璃简直惊掉了下巴。
“咳,这个,我......”元吉自知失言,此事极为机密,没有几个人知道,他还以为她已经知道了。
“他来这里做什么?”阿璃追问道。
“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