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没有等来桑罂藤的后续消息,却先等来了夜狼惨败滇骅城,素洛被困,长平下落不明的消息。
“楚悭!”
长宁能感受到自己颤抖的双手,也能感受到爬上后背的凉意。
陆安北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长宁脸色苍白,身体颤抖的样子,立时就知道出事儿了!
“……阿宁?”
扶着长宁坐下,给她倒了杯茶陆安北才夺过她手里的信。
信被长宁给攥得死死的,陆安北废了好大劲儿才拿过来,被长宁捏过的地方已经有些湿润。
看完信的陆安北表情不比长宁好,这信里的内容冲击太大了。
不仅仅是滇骅城的残局,更是背后所隐藏的真相和疑点。
“……阿宁,这不怪你。”
他知道长宁在自责,整件事是她下的令,桑罂藤的消息,是她传出去的。
不管这个局是谁人在布,又谋划了多久,在长宁心里,都是她亲手将他们推进去的。
“阿宁……”
感受到怀里的人在颤抖,陆安北又收紧了自己的胳膊。
小声的哽咽持续了很久才停下,陆安北一直陪着她。
侍卫和几个将军进进出出好几次都被陆安北给挡了回去。
长宁一直沉默到天完全黑下来。
“王爷,让我要去滇骅城。”
不容反驳的语气,不容拒绝的眼神。
陆安北沉默着,但却一直握着长宁的手,越收越紧。
陆安北不表态,她的眼神从决绝到急切,最后再到沉静。
“你了解我的,我是一定要去一趟的。”
是的,陆安北自然是了解她的。
这一个时辰,陆安北已经猜到了长宁的决定,所以他没有惊讶没有反驳,有的,只是心疼和无奈。
两人眼神对峙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陆安北财缓缓的点了头。
他知道自己拦不住的,若是她不去,不把这件事彻底解决,她的阿宁会一辈子不安,会一辈子自责。
这件事会一直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她的心里,这样她无法面对父母,无法面对夜狼,更无法面对听她指令为她出生入死的属下!
“处沉你带走,我会让檀冰回来,另外花易来信了,素阳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我让他直接去滇骅城跟你汇合。”
“这里的暗卫你全带着。”
“另外,沈南之也跟在你身边。”
说着陆安北就准备提笔写信。
“我不……”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陆安北就移开了她上前阻止的手。
“阿宁,让我安心。”
短短六个字,平平常常的六个字,却让她怎么都接不下去话。
滇骅城现在是楚悭的大本营,在陆安北眼里,堪比龙潭虎穴,细细的给长宁安排好了一切,陆安北财终于在两日之后放长宁离开。
没有告别,没有送别。
只有一句:“咱们滇骅城见。”
“好。”
——宜郡城到滇骅城,三个关卡,八个城池。
——很快的!
看着空荡荡的营帐,陆安北暗自腹诽。
长宁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往滇骅城赶,处沉看着她的状态都担心。
但出了担心,他只能默默地陪着,啥都不能干。
她一门心思扑在滇骅城,却不知道她离开的第三天,宜郡城的战况达到了空前惨烈地地步!
先是万芳手低下的莫名其妙的取了项上人头,然后就是万芳原本顺利推进的计划,被突然打断。
再就是两军交战前所未有的激烈。
短短三日下来,万芳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陆安北之前都是跟他小打小闹,逗着他玩儿。
而现在,他不愿意玩儿了。
是的,陆安北不愿意跟他玩儿了,以少胜多的交战他又不是没有打过,面对万芳,他没有杵的理由!
“王爷,右副将已经顺利拿下了渠江谷。”
渠江谷,宜郡城和冀阳城的必经之路,万芳想要打埋伏的地方。
闻言陆安北点头,然后开口说:“通知贺晚书,让他速战速决,五日之后我要看到他。”
“是!”
此时的陆安北无疑是尖锐又狠厉的,因为他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块,要快,非常快!
“左将军,整顿大军,明日本王亲自上阵!”
上阵,不是去指挥,而是指挥兼杀敌!
这几日陆安北打法巧妙,最大程度的减少伤亡,却夜最大程度的消耗敌军的兵力。
更何况,万芳派了一支一万人的队伍去渠江谷,现在那些人,已经被解决了,且陆家军没有损伤一人。
对于万芳主动分散兵力这个行为,陆安北当然是不能辜负他的了。
宜郡城的消息被陆安北勒令不准传给长宁,免得她分分心。
但没有宜郡城的事让他分心,倒是有另一件事找上了门。
从宜郡城出发,因为怕目标太大被楚悭的人发现,因此长宁准备绕一个弯子,所以他取道西泾城,走西泾城旁边的小县城绕去滇骅。
但路途总是不那么平静的,西泾城外的有一个家落凰村的地方,着实只诡异!
怎么个诡异法呢?
简单来说就事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很自命不凡。
通俗来说就是兜里揣这点东西,高傲得很。
本来一个小山村并不足以引起长宁的注意,引起她主意的,完全是村民排外的态度和手段,以及,他们拥有的那些不符身份的东西。
由于落凰村村民超乎寻常的排外,长宁一行人只能在村外暂时落脚。
幸得村外这破庙,不然还真不好办。
是夜,被长宁排出去打探消息的暗卫终于回来了。
长宁一边啃着干巴巴的大饼,一边听他说。
“那些东西几乎每家每户都有,而且,属下还发现一个特别奇怪的地方。”
长宁喝了口水,然后才开口说:“怎么?”
“现在春耕都已经过了,这个村子里的田地居然都还是荒的,看样子是荒芜了很久,而且,他们的农具,要么是新的,要么就是一看就放了好几年的样子。”
长宁蹙眉,这的确不正常。
村里人不种地,拿什么生活?
可是,白日里瞧着,这村子里的人不像是吃不起饭的人啊?
何止不是吃不起饭的人,她感觉这些人挺富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