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在脑子里仔细回忆了一下关于孟超凡得资料,确定这人没有江湖背景。
这可就有意思了!
孟超凡本人武将出身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现在出现了不符身份的状况,长宁只能想到两个原因。
第一,孟超凡瞒住了所有人,包括他的父母。
第二,跟素阳交手的孟超凡不是他们知道的那孟超凡,简单来说,孟超凡可能被掉包了。
长宁自然是觉得第二个猜测更可靠一些。
毕竟瞒了所有人一时可以,但是十几二十年就不要合理了。
“王爷?”
“阿宁。”
“怎么了?”
自她进来,陆安北除了牵她的手这个动作就再无别的动作了,一副入定的样子。
“昨晚的偷袭有何意义?”
昨晚两军势均力敌,谁都没有得到好处,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敌军惨一些。
因为他们明明有机会撤退,但是却一直耗在那里,就好像…
就好像…
好像什么陆安北一直说不出来,就是奇奇怪怪的卡在喉咙那里。
“而且,还是孟超凡亲自带人。”
“且不论这个孟超凡是真是假,既然他孟超凡的身份,那行驶的就是孟超凡的全力,为什么他要将自己送到我们面前。”
“而且,肆无忌惮!”
对,就是肆无忌惮!
他丝毫不担心自己昨晚被交代在混战中!
究竟是对自己的身手太自信,还是别有用心?
长宁接不上陆安北这话,因为她也没有分析出来。
几个将军处理完事情进来的时候他们依旧没有任何头绪,甚至越想越复杂!
这件事值得深挖,但却又容易把自己送进死胡同!
“王爷,这是统计的昨晚伤亡将士人数。”
“伤员照顾好,战死的将士一定要处置好。”
看着伤亡人数,他其实没有太大的感触,他带兵打仗这么多年,见惯生死,早就麻木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活着的人活得更好些。
这是阿宁教给他的。
“原将军,战死的将士一定要火化,绝不可随意安置,现在正值炎夏,出现瘟疫就不好了。”
一场战争下来,死亡人数数以万计,最怕的就是战后的疫情。
这古代药物比较匮乏,战后疫情一旦爆发,可能比一场血雨腥风的厮杀更惨烈。
这种情况根本顾不上怎么入土为安。
古代人没有病菌的概念,但长宁得提醒着。
“王妃放心,王爷早就交代过了。”
而此时的广陵城内,昨晚还意气风发在战场上风光无限的孟超凡,现在正被人训得抬不起头!
“我说了不要轻举妄动,不要随意挑战镇边王!你是忘了嘉蔺关的惨烈还是忘了烽火台的前车之鉴!”
暴躁的男人已经顾不上自己外放的怒意,恨不得抬手掐死眼前这个蠢货!
“蠢货!”
孟超凡对这突如其来的怒吼给吼懵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盛怒的男人说着还不解气,抬脚就踢在了孟超凡的肚子上,然后他就被踢飞了好几米远!
“刁将军这是何必呢?自己人打自己人,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一直坐在旁边看热闹的男子微笑着开口,看了眼狼狈的孟超凡,又瞧了两眼姓刁的。
“步先生何意?”
“我倒是觉得孟将军昨晚做得挺好的,虽然没有成功,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
刁将军不明所以,指着孟超凡说:“他擅作主张带兵偷袭,步先生觉得他没错?”
孟超凡疼的直冒冷汗,看着姓刁的指着他,眼底的怒火恨不得烧死他,他极力隐忍,掩饰自己的情绪。
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怒火并没有逃过步樾的眼睛。
“我觉得还是让孟将军说说他为何这般擅作主张。”
刁壑对步樾还算是看中,转头看着孟超凡,“说!”
孟超凡已经被扶起来坐在椅子上,胆刁壑那一脚杀伤力太大,他没有防备,结结实实的挨了,现在疼的他坐都坐不稳。
步樾给旁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立马走过去扶着孟超凡。
孟超凡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才开口说:“现在的情况我们不能跟陆家军交手,虽然他们暂时没有动手的意思,但我担心他们会安耐不住,于是先下手,让他摸不着咱们队伍意图,这样…”
“咳…咳咳…”
说到这里步樾似笑非笑的看着脸色越来越戏剧的刁壑,强忍着没有笑出声。
“我本来是准备跟你说的,大哥…”
刁壑看了眼孟超凡,然后又看了看他放在肚子上的手。
微微的叹了口气,“现下去休息吧。”
“是。”
孟超凡被人搀扶离开,离开之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步樾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将军下次可得把事情问清楚了再大人,若是在战场上两个主将发生争执,那可就不妙了。”
虽然是善意的提醒,但刁壑总觉得这人话里有话,特别是配上他的表情。
“先生有话不妨明说!”
刁壑摸爬滚打这个多年,眼睛还是很毒的。
定海关子卓朗带兵支援之后就安定了不少时间,李征航现在已经不方便露面,行军打仗的事情基本都是卓朗和左临在做,而他就在幕后出出主意。
不过,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
他们是修整磨合够时间了,西抉那边可就有点惨了。
传回去的消息跟石沉大海一样,要么是没有回应,要么就是被几句话搪塞过去。
要不是知道北漠现在的情况,西抉真的要怀疑拓拔彧是不是准备放弃他了。
“将军,皇城那边若再没有指示和粮草运来,大军怕是坚持不了几日了。”
这个坏消息跟打通了西抉的任督二脉一样,猛的察觉到,并不是皇上不给他支援,很可能是皇上根本不知道他们这边的消息!
但这也不对啊!
拓拔彧有多重视定海关这一条出路他是知道的。
除非…
强烈的不安让西抉正在冒冷汗,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这种虚无缥缈的恐惧还是第一次。
现在派人赶过去根本来不及,唯一的出路,要么他撤军赶回北漠,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