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行带着人从笪阙关彻底撤出来赶到花易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两日之后了。
别问为什么他磨磨唧唧的用了两日的时间,作为一个合格的探子,不关什么时候,任何险要的情况,摸索点有用的消息已经是本能的反应了。
他让人先从笪阙关撤退,自己带着两个人将笪阙关里里外外都给摸了一边,尽管陆十风本事大,但想要掌握素行的行踪还是不那么容易的。
他到的时候花易帐篷里略显热闹,逐九,谢凉,还有手下好几个副将都在。
“坐。”
花易没有多说,看了眼一旁空出来的椅子,然后就将注意力转会了谢凉的话上。
素行点点头没有开口打扰说话的人,自觉的降低存在感听着他们商议战事。
“兵分两路,卑职带兵从正面进攻,有床弩压着,他们讨不到好处,左将带兵从侧翼进攻,这里,是笪阙关相对薄弱的地方,以此为突破口……”
谢凉手指在地图上笔画,最后右手食指落在了笪阙关队伍侧翼。
“赫连蕤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子,他有非常丰富的作战经验,谢将军能想到的他定然不会忽略。”
副将并不同意谢凉的计划,看着谢凉手指的地方,“非末将涨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薄弱的地方,赫连蕤看似表面没什么动静,但暗中定是加强防备,等着咱们送上去!”
“……”
花易基本注意力还是在听他们讲的,但分出了一根神经来想陆十风丢出去的那两千人。
这些人一直没有个着落他就一直放不下心。
陆十风的动作越来越多他就越不放心那不知是何作用的两千人!
“不管如何,最后都是要交手的,管他们在打什么鬼主意,城门一破,咱们都是胜利者!”
争执到最后谢凉越发的没有耐心,但这最后会落到打仗的思维倒是跟花易不谋而合!
谢凉这话一出帐篷里短暂的安静,趁着这空挡,一直没有开口的素行站了起来。
“回来之前我打探到,陆十风似乎送了一批人去翎光谷。”
翎光谷?
花易猛的一抬头,看了眼素行,然后转身将目光落在了翎光谷的位置上。
翎光谷不在笪阙关,而是在笪阙关和边衢关的交界处,边衢关在笪阙关后边,是一个易攻难守的地方。
但是翎光谷确实个很是何埋伏的地方。
花易盯着翎光谷得位置看了好久,最后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转头问素行。
“这消息你从哪打听到的。”
“倒不是打探出来的,这是我从陆十风密室里救出来的,上面只剩下翎光谷三个字,我亲自去了一趟,那里的确有人活动的痕迹。”
说着素行从衣袖里拿出了那个被他保存得还算妥善的纸角。
不过花易很显然对这个并不感兴趣,看都没看。
“说说你去陆十风密室的前因后果,一点都不要漏。”
众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
现在的重点难道不是翎光谷吗?
不过听完花易的话,素行微微一皱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回忆了一下这几日自己的行踪。
花易一直安静的听着,偶尔打断他,确定一些信息。
“原来如此。”
“果然是只老狐狸!”
花易冷笑一声,也就陆十风这样的人能将心算记得明明白白了!
素行隐隐的感觉到哪里不对,但是又抓不住那个不对的点。
几个武将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花易从其中明白了什么,望着他想要听一个明白。
逐九一直没有说话,但却在花易开口的一瞬间想通了里面的弯弯绕绕。
“谢凉,即明日起开始攻城,不管敌军作何反应,你只管死命进攻!”
“逐九,将派出去的人全部撤回,待两军开战,你负责组织人密切注意敌军的动作,不管是战死还是伤兵,都要密切注意!”
“素行,你带着夜狼守着笪阙关的各个城门口。”
虽然除了逐九其他人都不知道花易为何这么安排,但并不妨碍他们执行命令!
特别是几个武将,停歇了一个月,一个个现在颇有点热血沸腾!
挥退了属下花易一个人又盯着地图看了好久,似乎就是要将笪阙关的各个地方给刻进脑子里。
“真的是这样啊?”
自然是没有人来回答他的问题了。
在花易猜测陆十风想法的同时,距离他不远的笪阙关内,一个不怒自威,自带威慑力的男人正不留沉这脸。
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明明不惑之年,还算是壮年,但他的脸上却颇显沧桑。
但沧桑之余,却又精神奕奕!
“爷,那些人已经到了,尾巴也清干净了,不出意外,那个人已经把消息带出去了。”
话音刚落,陆十风轻叩桌面的手指骤然停下。
随即将手边压着的信封递给了说话的人。
“收好,若是情况不妙,带着去西南,会有人主动找你。”
那人没有多说,直接放进了怀里,然后退出了密室。
密室很暗,只有一盏灯亮着,即便没有风,它也微弱的似乎下一秒就要熄灭。
陆十风黑眸一动不动,这是他陷入思考的常态。
这样的姿态持续到另一个人进来。
“爷,他们有动静了。”
“说。”
“他们准备明日攻城,花易身边的逐九正在试图召回那些人,昨日撤离笪阙关的那个人又重新靠近。”
这个看似不怎么好的消息,却成功的博得了陆十风一个笑容,虽然是冷笑。
“吩咐下去,全军戒备。”
“另外,按着先前说的,你亲自去盯着,今晚务必要完成!”
“是!”
陆十风在密室里坐了一夜,知道天蒙蒙亮,他才起身往外走。
“爷。”
他没有回答,点了点头。
跟在他身边的老人都知道,陆十命令他们不准叫他将军,只能叫他“爷。”
他们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但陆十风却十分执着。
怎么说呢,这个称呼十几年了,这是当年从镇边王府带出来的。
他不是怀旧的人,但这个称呼却异常的得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