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桦试图摸清周围的情况,但乌漆墨黑的,连一点点的月光都没有。
她的手脚都被绑着,能触及到的距离有限,空荡荡的,周围什么都没有,像是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石室里!
想到这里她不禁冒气了冷汗,鸢儿不知道被关在了哪里,但他们这些人丧心病狂,肯定不会放过她。
脖子上的疼痛还隐隐的折磨着她,不只是那人下手太重还是她这身子没有好利索,留了后遗症,这点疼让她昏昏欲睡。
她在短暂的清醒之后又沉沉的靠着墙睡了过去。
并没有发现他刚睡着就进来的黑衣人。
而长景那边,他和严笙已经快要把濮城翻一个底朝天了,但依旧没有一点消息。
“方桦失踪到我们发现不过半个时辰,他们要掩人耳目,不可能那么快把人带出城,所以他们一定还在城里。”
但是在城里没道理一晚上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严笙不免有些着急,她能猜到这是影卫干的,但不能保证楚柘不会对方桦下毒手!
时间越久方桦就越危险!
长景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底越发的冰冷,手死死的扣住桌角。
“人在城里,最有可能是在客栈!”
严笙疑惑的转头看着长景,不知道他这结论有何依据。
“为什么?”
“城门第一时间就关了,城内有且只有一座山可藏人,但暗卫已经搜过了,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那些人敢大白天把人劫走,定是有完全的准备,而城里鱼龙混杂的地方除了赌馆,青楼,就只有客栈!”
“赌馆存在太多不确定的因素,青楼更不可能,所以只剩下客栈,那种小客栈,做好事生意不好勉强维持生计的客栈。”
方桦被王妃保护得很好,出入都有人跟着,能下手的机会很少,所以那些人肯定是早就到了濮城,一直在等方桦落单!
所以,他们一定有一个长期的据点,不仅可以落脚,也是个临时的藏身之地!
长景的话说完严笙基本就已明白了,她这一刻挺佩服长景这临危不乱的本事!
“等我消息。”
“很多客栈都有地窖或者储存东西的地方,一切拜托了。”
严笙点点头,转眼就消失在了屋子里。
长景在她离开的那一刹那就绷不住了,他不是没看明白严笙离开之前的那个眼神。
他哪有看上去的那么冷静,被带走的那个女子是他藏在心里五年之久的白月光啊!
方桦已经彻底辨不清时辰了,再次醒来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但这回周围不再漆黑,墙角亮着一盏颤巍巍的光。
这不是一间石室,但也差不多,看着像是地窖。
鸢儿依旧不在这里,甚至没有出现过的痕迹。
“叽~”
老鼠比她更先感知到有人进来,被吓得到处乱窜,好几次从方桦眼前一跃而过。
“请桦妃娘娘安。”
方桦眼睛骤的一缩,虽然已经猜到是谁要绑她,但骤然听到这个称呼,她从心底感到厌恶!
“你别过来!”
她几乎是吼出这句话,看着脚步依旧不停的人,她连老鼠都顾不上怕了,胡乱的往后面缩。
“娘娘放心,皇上让属下毫发无损的将您带回去。”
说着似乎是怕方桦不信,将手里端着的饭菜放在了方桦面前,然后主动退离了好几步。
有荤有素,还挺丰盛!
但她现在一点也不像吃!
“我的婢女呢?”
她这话音刚落,来人就跟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嗤”得笑了出来。
“皇上只说了带您回去。”
方桦死死的盯着那人,想要在他脸上确定他这句话的意思。
“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鸢儿从小到大跟着她,这么多年无论什么情况都陪着她。
她不允许…
“谁知道呢,运气好不会死得太难看。”
!!!
“我这些年待你不薄,鸢儿也时常跟你送些好的,你怎么忍心…”
方桦不可置信的看着来人,这个人不是别人,她在宫里五年,这人是侍卫首领,她盛宠多年,跟他还算熟悉!
“孙庭,你怎么忍心!”
方桦的表情已经不受她的主观控制了!
孙庭就像没有听到她的怒吼一样,淡淡的一笑,往身后的墙轻轻一靠,然后说:
“娘娘还是好好的活着,待时机到了,属下带您回京,到时候一切都好说。”
说完看了眼放在地上的饭菜,示意方桦。
方桦那里吃得下,她先在直恶心,恶心到想吐,想到过去跟楚柘的种种,想到自己曾经还对他抱着某种期待,甚至想过要…
现在想起来怎么能这么恶心!
楚柘派这么一个“熟人”来抓她,究竟是在警告她还是讽刺她!
方桦不知道孙庭是什么时候走的,她已经完全清醒了,但她却木讷的靠在墙上,目光难以聚焦。
她以为她可以走出来,可以放下过去重新开始,甚至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但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
那些过去的确是过去了,但它就像一根刺一样扎着你,随时会扎你一下,让你疼一下,让你忘不掉!
她知道若是回京,次生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到这里来了。
不甘心该是遗憾?
“嘭!”
脚边的饭菜似乎是被老鼠打翻了,瓷碗很不争气的碎了一地。
她的眼皮越发的重,恍惚间她似乎又看见了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脸上虽还带着稚气,但却掩盖不了他的出类拔萃!
他羞涩的叫她“桦姐姐”。
大胆又腼腆。
她当时是怎么会他的来着?
好像说的是:“楼里的郎官都没你俊。”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一个陌生男子面前说出这么没脸没皮的话。
突然画面一转,那是方府的后门,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不过短短时间,却早就脱去了脸上的稚嫩。
天公不作美,他独自撑着伞在后门等她,看到她出来,眼里立马有神了。
最后两人也没有说上话,他默默的从随行的包袱里摸出了一张手帕,上面什么没有,只有两行字…
记忆越发模糊,沉重的脑子已经支撑不了这种高强度的回忆工作了。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