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心如意抑或大失所望,这些小情绪重要吗?
不重要。
让自己的女朋友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如白依依所愿,萧喻带她去了真枪射击馆。
虽然高一军训至今已时隔多年,但白依依始终对打了个0环,把10环(绝对不承认是9环)送给萧喻的经历心怀不忿。
这次她可是抱着一扫前耻,证明自己实力的决心来迎接挑战的。
可惜事与愿违,几组射击下来,她连个9环都难以沾边,而且越打成绩越差,更别提中间那个小圈圈了。
相比之下,萧喻虽然也退步了,但他打中靶心不下10次,总成绩甩掉她好几条街。
她真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是因为这里的步枪型号跟她不搭吗?
还是因为以前是趴着打靶,现在是站着打靶,姿势不同导致了误差?
还是说,纯粹因为她年纪大了,比不上以前意气风发?
不管是什么原因,她连一个10环都打不上,根本没有底气跟萧喻说,当初他靶上的那个10环是她贡献的。
在步枪上受够了失败的滋味后,又听说新手打手枪可能连靶都上不了,一向勇于尝试的她果断选择了放弃。
她打算玩个射箭调节一下心情,没想到射箭更难,区区5米远居然也脱靶了,这让她对自己的射击天赋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萧喻知道她在射击馆玩得一点都不尽兴,费心想了一会儿,便想起一个兴许能让她兴致重新高涨的法子。
果然,当她听到他提议去马场骑马时,她的笑容又回来了。
自从高中那回听到樊皓的哥哥提及骑马的事情时,她就一直惦记着,时不时会幻想一下骑马的感觉。
没想到萧喻也惦着这个事。
他似乎已经完全了解她的喜好。
带着一分疑惑和九分兴奋,当天下午她就跟着他去了马场。
马场依山傍水,既有环形的沙地跑马道,又有大片天然的草场和树林。
现在正是春夏交替之时,草长莺飞,绿树成荫,湖光粼粼,马儿在草丛间低头吃草,悠闲自在。
放眼望向远方的云山绿水,看着策马奔驰扬起的泥尘,直让人心旷神怡,烦恼消散。
白依依欣赏了一会儿跑马道上骑手和骏马的风采,才和萧喻去了马房看马。
马房通风干爽,卫生打理得干干净净,虽然有一点味道,但也不算难闻。
待在隔栏后面的马有的在吃着干草,有的正探出头来打量他们。
在白依依娇小的身躯面前,它们全都是高头大马。
向导跟他们介绍了一遍这些马的品种和特点,指出几匹性情温驯安静、适合初学者的马,建议她从中挑选。
白依依不懂怎么分辨马的品相,也不在乎它们的毛色,她只是观察它们的眼睛和神态。
她略过了几个对她爱理不理的家伙,把目光锁定在一匹底色枣红带几片大白花的马身上。
它似乎在嚼着什么,歪鼻子歪嘴有点滑稽,偏偏眼睛也不闲着,眼珠子溜向她这边,带着一点点眼白,一副好奇宝宝很听话不惹事的怪趣模样。
“就它吧!”她一眼就喜欢它,“它叫什么名字?”
“它叫丹枫,很通人性的,你的眼光不错。”向导拍着它的脖子说。
白依依为自己选好了坐骑而兴奋,转而催促萧喻也赶紧选一匹。
萧喻虽然有骑马的经验,但他也选了一匹温驯的马。
选好坐骑后,他们就去了更衣室。
白依依扎起头发,穿上了一套浅色的马术装和一双黑色的马靴。
穿着修身的长袖t恤和紧身的马裤,站在镜子面前,她觉得自己英姿飒爽,有模有样。
一向爱穿宽松衣服的她,本以为穿这种衣服会让人不太舒服,可事实上衣服面料很好,特别是马裤,很有弹性,穿着一点都不紧绷。
从未骑过马的她,光是穿上这身衣服就自信了起来。
她现在对自己的要求很低,只要稳稳坐在马背上不摔下来就是成功了。
拿起头盔,她快步走出了更衣室。
远远的,她就看到了两匹马在阳光下发亮的皮毛,以及早已换好衣服站在一旁的萧喻。
萧喻还是那样,穿什么都好看,只是眼镜有点减分。
此时室外的光线正在他的镜片上反着光,她甚至搞不清楚他究竟看到她了没有。
她径直走到他面前,在离他很近时才确认他是看到她的。
“你骑马时也戴眼镜吗?”她问。
“没规定骑马不能戴眼镜。”他淡淡地说。
其实他根本就不打算骑马。
向导给他们介绍了两匹马的脾性,并提点了骑马的各个注意事项和马场的相关规定。
白依依认认真真地听着,不肯放过他说的每一个字。
说完注意事项,向导叫她先抚摸丹枫,让它熟悉她,再牵它走一段路,培养一下感情。
白依依听了,便顺着它的毛发,轻轻摸着它的脖子,轻声叫唤它的名字。
它的脖子肌肉结实,温温热热,毛发顺滑,手感还不错。
感觉到她的触碰和叫唤后,它稍稍低下头,眼睛又溜向她,乖巧中带着一点小机灵。
白依依断定它喜欢她。
大着胆子,她又摸上了它的脸颊。
丹枫依然很放松,悠闲地甩着尾巴,没有任何抗拒的表现。
白依依一阵喜悦,转头看向萧喻,想跟他分享她的快乐。
可她没能跟他对视上,他的目光正在她的双腿和腰身之间来回转移。
红晕浮上了她的脸庞。
这人到底在看什么?
像要躲开危险分子一样,白依依连忙绕过丹枫,走到它的另一侧,用它高大的身躯和粗壮的脖子挡住自己。
目光突然落空,萧喻回了回神,却没有理会自己的马,反而走近丹枫,也跟着摸了摸它。
他仗着身量高,越过丹枫的马背和鬃毛,轻而易举又盯上了她。
她当然察觉到那双不老实的眼睛,于是又侧步移开,绕着丹枫躲开他。
就在她心不在焉的时候,她的手突然被什么湿湿滑滑的东西舔了一下,吓了她一个激灵。
向导马上叫她放心:“不用害怕,丹枫喜欢舔人的手。”
原来那是丹枫的舌头,看来它还有点小调皮。
这时,萧喻想起自己也有一匹马,才漫不经心地跟它互动了一会儿。
跟马儿打招呼打得差不多了,他再次对马具进行了安全检查,跟白依依说该牵它们去散个步了。
白依依瞄了瞄他,见他眼神自然、神态放松,似乎又变正常了,便点点头,想牵上缰绳。
可萧喻拉开她的手,给她戴上了手套和头盔,帮她穿上防护背心,才让她牵缰绳。
他们离开跑马道,在花草间牵马散步。
白依依时而指着远处骑手和马匹的互动提出一些疑问,看到骏马优美的动作时又发出几声赞叹。
萧喻总是耐心地解答她大同小异、少见多怪的问题。
远离跑马道后,萧喻开始教她怎样上马、让马儿慢步。
尽管她努力吸收他说的方法,但她发现要协调整个身体让马儿理解她的意图,并不容易。
或者说,可能马儿理解,但就是不配合。
反正她试了很多次,丹枫断断续续向前走的路加起来都不过几米远。
它似乎对脚下丰美的青草更感兴趣。
不过白依依来这里骑马主要是为了体验,并没有真要学会的决心,失败几次后,她就索性让萧喻牵着丹枫带她走了。
萧喻对她的表现只是笑笑,他一手牵一匹马,轻轻松松带着这三位一直向前走。
他们越走越远,离开了宽阔的草场,遇见的骑手也越来越少。
绕过几处围栏后,远眺着湖光溪水,他们又走向幽静的小路,最后来到树林边的一小片青草地上。
他停了下来,将两匹马分别拴在了两棵树上,走到丹枫一侧。
“下马休息一下吧。”他说。
白依依在他的帮助下,下了马,望向远处的景色。
“这里景色没有刚刚那边好,为什么要在这里休息?”
“为了方便亲亲。”
“嗯?”
她刚想问什么亲亲,不料眼前突然闪来一道快影,嘴就被堵住了。
这不是浅尝辄止,也不是浓情深吻,而是彻头彻尾地在啃她!
“唔……”
她想挣扎,可是胳膊和后背被搂得死死的,上身根本没法动。
气恼之下,她用坚硬的靴头使劲踢了他一脚,可他穿的也是马靴,完全没受影响。
也许是头盔比较碍事,萧喻吃得不太轻松,很快离开了这块要地,转而攻掠别的地方。
“萧嗯……”
本来嘴被解放了,她想喝停他,但他的进攻点落到她的脖子上,让她瞬间酥麻无力,喊不出话,出来的声音反而像蚊子声音一样小,倒像在鼓励他。
她觉得自己又被设套了。
刚刚他一直在装模作样,其实压根没有变正常!
如今在这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地方,恐怕只有等天公赏雷一道,才能劈走他了。
还好她的运道不差。
就在萧喻沉醉于领地的芬芳时,他的脑袋突然被一道不轻不重地力量推了一把。
他的重心一时不稳,一个踉跄,牵连着白依依,一块儿往一边倒去。
但他及时调整好脚步,扶住了她,从她的颈窝里抬头,想看看是什么袭击了自己。
结果,他还没看清楚,一个巨大的鼻子又朝他压过来,这回直接将他推开几步。
原来是丹枫搞的鬼。
“丹枫真乖,打倒大流氓!”白依依抱着它说。
“大流氓?”自以为是攻城略地大将军的某人,一时间无法接受如此粗鄙的设定。
他想拉她回来,再好好表现一番,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他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发现是总部的高层打来的,炽热的兴头当即沉了下来。
调整了一秒后,他正了正自己歪斜的眼镜,接听了电话。
“喂?”
声音又淡又冷,与刚才的语调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白依依听出了这种转变,从丹枫后面走出来看向他。
只见他低垂着眼皮,一脸冷峻地听着电话里没有停顿的汇报。
光从他的表情和神色上看,她完全判断不出电话里是报喜还是报忧。
直到他打断了对方,叫他等一下,然后走回她身边,松开了两匹马的绳子。
“我们回马房吧。”他带着一丝歉意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