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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驻扎的营区,一阵阵硝烟袅袅升起,周围的士兵们精神有些萎靡不振的四下散坐着。
“长官您来的真是太及时了,乔克将军突然阵亡,现在士兵们都处于一个两极分化的状态,士气不振,甚至都有些消极怠战。”马丁大校摘下头盔,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乔布冶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身前的地图,他们本是长驱直入抵达了k国中心,却不料中途会出现这种岔子,得到消息的时候,他原本以为这是乔克的炸死打算混乱xx义军。
等他不远千里赶过来之后,才发现他的亲弟弟果然战死了,还是不明不白战死的。
马丁感受到旁边男子散发出来的可怕戾气,谨慎的询问着,“我们先暂且休整一晚上,还是即刻再杀回去?”
乔布冶捏了捏鼻梁,“你也说了现在士气不振,如果贸贸然的杀回去,并不利于咱们,先原地休整半日,等到天黑之后,咱们卷土重来。”
“那关押着的那些花国人该怎么处理?”
乔布冶晃了晃手里的匕首,用力一刺。
马丁看着地图上被狠狠插进去的一把匕首,显然已经明白了长官的用意,安静的退出了营帐。
大部分的人正在吃着压缩面包喝着清水,周围很安静,连风声呼啸而过拂动树叶的簌簌声都能不绝于耳。
一道身影不着痕迹的从营帐前一闪而过,他行驶而过的地方,一片落叶安静的打着旋儿坠落在地面上。
马丁疾步走向关押着俘虏的营帐,士兵昂首挺胸的敬礼。
“你们两个跟我进来。”马丁对着守卫在外面的士兵说着。
士兵一前一后的进入营帐。
被绑着手脚随意的丢在地上的一行人,一个个惊慌失措的盯着同时进入的三四人,一个个忐忑不安的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谁也不敢多吭一声。
马丁蹲下身子,看了看为首的那名中年男子,嘴角微微上扬,“还真是可惜,你们的长官得救之后并没有再回来救援你们。”
秘书长齐江咬了咬牙,吐出一口口水,“我们都愿意用我们自己的命去换回我们的领导。”
马丁似笑非笑道,“是吗,那我得问问他们几个了。”
所有人望着齐刷刷落在自己额头上的枪杆子,一个个更加不敢大喘气,生怕不长眼的子弹落在了他们无辜的身体上。
马丁将其中一名女子给拉扯了出来,带着些许怜惜的语气询问着,“你愿意吗?”
女人被吓得花容失色,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同胞们。
马丁拿着枪抵在她的太阳穴上,加重语气,“说话。”
“我、我愿意。”女人说的小心翼翼。
“很好,我就喜欢你这种愿意舍己为人的英雄。”马丁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女子高悬的心脏还没有放下来,就听得对方又说。
马丁笑,“既然你愿意,那现在我就成全你,由你替他去死。”
女子蓦地回过头,子弹带着灼热的气浪迎面而来,她身体往后一仰,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啊。”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往后挪动着身体,一个个胆小如鼠的颤抖着身体。
“你们谁还愿意替你们长官去死的?”马丁吹了吹枪口中的热气,语气痞痞的盯着身前缩在墙角处不敢说话的一行人。
谁也不敢做这个出头鸟,一个个相互掩藏在彼此的身后,就怕对方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那般。
“先生,你不是说所有人都愿意为了你口中的领导慷慨赴死吗?在生死面前,人性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高尚。”马丁轻轻的用枪口戳了戳齐江的额头,“要不你替你们领导去死如何?”
“要杀就杀,你不用废什么话,就算我说不愿意,你也不会放过我,不是吗?”齐江毫不避讳的对视上他的眼。
马丁拍了拍手,“还真是骨气凛然。”
两人四目相对了长达一分钟。
马丁忍无可忍的用枪口抵在他的脑门上,“你很有骨气,可是我很讨厌你这种自以为是的骨气。”
“嘭。”枪声一响,并不是齐江中枪倒下,而是他身后的一名工作人员身体一顿,瞳孔一张,仿佛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死亡的会是自己。
齐江诧异的看着自己身后的男子,怒目,“你不是想要杀了我吗?”
“不不不,我喜欢看一个人想要生存又不能生存时的那种绝望表情,而不是你这种一心赴死的自以为是。”
齐江僵硬的扭动脖子,望着身后的一群人,他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一阵阵枪声像梦魇一样折磨着他的理智,不过眨眼之间,所有人,所有带着对生的希望的无辜者前赴后继的倒在了地上,鲜血染红了他们单薄的外套,鲜血染上了他们年轻朝气的五官。
“你这个恶魔,你是个恶魔。”齐江愤怒的站起身,想着同归于尽的冲了过去。
马丁抬脚一踢,很轻松的便将这个以卵击石的家伙给打到在地上,他踩着他的头,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他的狼狈,“是不是心里怒火噌噌噌的燃烧着?我就喜欢看你的骄傲变成一种心里负担,最后自责,为什么死的人偏偏不是你自己。”
齐江低吼着,“你们不会得到好下场的,你们这群叛军。”
马丁一把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狠狠的丢在了墙上,“叛军?在xx国,就没有正义与邪恶的区别,只有胜利和失败,我们现在是胜利者,我们才是主宰这里的王者,你只是一个俘虏,一个不值一提的俘虏。”
齐江晕晕沉沉的倒在地上,还没有反应过来,又被地方给拉了起来。
马丁一拳砸在他的脸颊上,瞬间打出他的一颗牙。
齐江张嘴一吐,血液混合着自己的牙齿一同吐了出来,他匍匐在地上,企图挣扎起来,却是挣扎了两三次也爬不起来,最终连他自己都放弃了。
马丁戏谑的笑了笑,“还打算趁英雄吗?”
“为什么不杀了我?”齐江反问。
马丁蹲下身子,看着他,“我喜欢看一个人的绝望,你绝望了吗?”
“我有希望吗?”齐江再问。
马丁若有所思的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好像并没有。”
他举着枪,打算最后解决了这个顽固的花国人。
“咚咚。”两声微不可察的声音从马丁身后传来,他下意识的回过头,他身后的两名士兵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倒在了地上。
马丁急忙站起身,戒备着,“怎么回事?”
两名士兵没有回应,好像已经宣布死亡。
马丁试了试两人的鼻温,一枪毙命!
他提高警惕的环顾着四周,“什么人?”
沈晟风并不打算周旋什么,枪口直接对准着四下张望的男子。
马丁将齐江从地上拖了起来,用他做掩护体一步一步的朝着营帐前走去。
男子的身影忽隐忽现,他很聪明的把自己完全的遮挡在俘虏的身后,只是他很明显忽略了自己的对手。
沈晟风未有迟疑,食指扣下扳机。
子弹擦过了齐江的脸颊,第一枪落在了马丁只暴露出一角的肩膀上,在中枪的瞬间,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了颤,藏匿在齐江身后的脑袋清晰的暴露了出来。
“嘭。”沈晟风毫不犹豫的补上了第二枪。
子弹同样是擦过了齐江的脸颊,完美的落在了他身后的男子身上。
血液还有些温热的溅在了齐江的脸上,那种被死亡遏制住喉咙的窒息感让他动弹不得。
“齐江秘书长?”沈晟风从营帐顶端跳了下来。
齐江从震惊中回过神,他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的陌生男子,点了点头,“我是齐江,你是谁?”
“我是来救援你们的,请跟我走。”沈晟风走至营帐前,谨慎的盯着周围,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里的异样,一切都很安静的进行着。
齐江慌乱的躲在他身后,“我们要怎么离开?”
“跟着我。”沈晟风动作很轻快的便从营帐前一闪而过,他的速度超乎了人类的平均速度,一眨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齐江愣愣的站在帐篷前,他左右眼来回的打量着四周,人呢?
沈晟风重新折返回来,这一次他放慢了速度,“跟上我。”
齐江气喘吁吁的跟在他身后,刚走了两步就重心不稳的倒在了地上。
“什么声音?”一名士兵发现了端倪,举着枪缓慢的走了过来。
沈晟风拽着齐江的胳膊,将他拉到了安全位置。
齐江自责道,“我、我太紧张了。”
沈晟风看着越来越靠近的士兵,他们的距离离着营帐很近,只要士兵发现了什么异样查看了营区的动静必然会发现已经死亡的几人,如此情况之下,他不得不暴露自己引开他的注意力。
齐江压低着声音,“怎么办?他过来了,这个人过来了。”
“齐江先生,我现在引开所有人,你趁乱离开这里,这是地图,你按照我画下的路线就能离开xx国,届时你可以寻求k国的帮助。”
齐江紧紧的握着那张简易地图,“我跑了你怎么办?”
“我是军人,我自有办法脱身,你小心离开。”沈晟风将枪套中的手枪放在了他的手里,“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开枪。”
齐江郑重的点了点头,眼睛一眨,刚才还在自己面前的男子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沈晟风一枪爆了士兵的头,毫不顾忌是不是暴露了自己,穿梭在营帐前。
“哔……哔……”警报声拉响。
齐江看到了四下追过去的一道道身影,猫着腰跟着地图上的指示谨慎的离开了营区。
帐篷内,乔布冶听到了此起彼伏的警报声,吐出一口烟圈,“怎么回事?”
士兵回复,“有人闯了进来。”
乔布冶抖了抖烟灰,“几个人?”
“不清楚,对方跑的很快,我们正在全力围捕。”
“如果抓不到活的,当场杀了,不留后患。”乔布冶熄灭了烟头,戴上军帽,拿起自己的步枪,头也不回的出了营帐。
沈晟风藏匿在帐篷后面,他听到了四处一阵阵靠过来的脚步声,知晓自己已经被全面包围,这种四面宽敞的地方,果真不适合打这种越野战。
“出来吧,或许我还可以给你留下一口气。”乔布冶站在士兵最前面,注意着前方不过十米左右的目标人物。
沈晟风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如果对方下令狙击,这种四面都没有障碍物遮挡自己的空旷地方,任凭自己如何强大,怕是也抵挡不住如此强大火力的攻势。
乔布冶很不喜欢这种不听话的猎物,他高高的抬起手,“开枪。”
话音一落,子弹集合攻击,一颗接着一颗子弹穿透了帐篷,像张开了血盆大口的猛兽企图用着自己最可怕的力量吞噬了这个不听话的猎物。
“嘭。”追击炮高高的腾空而起,最后砸在营帐中,绚烂的火花燃烧过,不过片刻,便是只剩下一滩灰烬。
炮击过后的地方,留下了一个直径为五米左右的大坑。
“嘭。”炮弹再一次雄赳赳气昂昂的发射了出去,炙热的火焰沾染上天边璀璨的阳光,两两交相映辉,竟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感。
微风习习,一片片落叶覆盖在青草地上。
军部大厅,一道身影匆匆走过,军靴踩过年老的地板,发出一声声不容忽视的咯吱声。
“叩叩叩。”办公室传来一声轻响。
“进来。”萧誉正在收拾文件,准备妥善之后打算去医院。
门外,一名军官疾步上前,将手里刚刚得到的文件递过去。
萧誉拿过之后放在一旁,道,“这是什么文件?”
军官回复,“上面没有给回复,本来是交给沈晟煌长官的,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他并不在军部,上面让我转交给您。”
萧誉看了一眼文件上的火山泥,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军官敬礼之后,踏步出了门。
萧誉坐在椅子上,他拆开了印鉴,拿出了里面密封的信息,眉头在刹那间紧皱成川。
“咚咚咚。”办公室大门再次响起。
萧宏摘下军帽,直接开口道,“医院那边还没有来消息?”
萧誉仿佛定身了那般,毫无反应。
萧宏注意到他有些不对劲的模样,放下了水杯,“出了什么事吗?”
萧誉放下手里的文件,神色凝重,“沈晟风失踪了。”
萧宏仔细的考虑了一下他说的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失踪的定义是在联系不到这个人还是这个人已经阵亡了?
萧誉难以掩饰自己心里的担忧,“在这个紧要关头,他失踪了。”
“大哥,虽然我们并不怎么待见这个家伙,可是毕竟他和咱们小四已经结婚了这么多年,咱们不要在这种紧张的时刻说这种玩笑话。”
萧誉摇头,“我也很奇怪,当时是冯程元帅亲自下达的命令,为了更好的解救出咱们的大领导,所以不得不委派沈晟风接受这个任务,我起初是拒绝他接受这个任务,毕竟小四现在身边不能离开他,可是大局为重的前提下,我不得不让他接受这个任务,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该怎么办?”
萧宏靠上前,“你说的是真的?”
“陈序茂先生和齐江先生一同回了国,按照齐江先生的描述,他们最后分开的地方正是xx国乱军的营区,当时在营的人少说也有上千人,据齐江先生最后说的那种情况,他离开过后不到十分钟,营区发生了大面积爆炸,他本以为沈晟风会脱身而出,可是他等了两个小时,xx军都撤了,他依然没有任何踪迹。”
萧宏坐在椅子上,有些心神不定,“然后呢?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毫无消息。”萧誉站起身,“你说他会不会——”
萧宏忙道,“大哥这个玩笑更不好笑。”
萧誉吞回了自己的后半句话,的确很不好笑,而且还有些惊悚。
“那我们还去医院吗?”萧宏又问。
萧誉有些犹豫了,如果他们这个时候过去,说不准一不留意就说漏了嘴,可是如果不去,不是更加惹人怀疑吗?
“要不咱们再等等?”萧宏建议着。
萧誉坐回了椅子上,“我会派人去xx国再查看查看,只要他还活着——”
“大哥,你还是不要说这个建议,我怕一语成谶。”
萧誉点了点头,“再等等,跟你说的一样,再等等。”
医院里,早已是乱作一团。
医生护士连续跑了七八圈,一个个手足无措的看着床上一会儿说立刻生,一会儿又说不要生的产妇,这可是领导啊,他们身为普通工作者,谁也不敢违抗命令啊。
秦苒看着面色早已是毫无血色的女儿,疼惜的替她擦了擦汗。
萧菁一把抓住她的手,目光如炬,“我要生,立刻给我接生,快点生。”
秦苒哭笑不得道,“孩子,这生孩子又不是咱们想让他出来他就会出来的。”
“我自己想出来的。”萧菁很肯定的说着。
秦苒见她嘴唇都裂开了,用着棉签替她润了润嘴,“咱们好好的休息一下,节省一点体力,等医生给你把胎位顺好了,咱们就生。”
萧菁却在这个时候摇着头,她紧紧的抓着秦苒的手臂,用着更加毋庸置疑的严肃语气,她道,“我不生,还不能生,孩子才七个月,这么小的孩子,不能生,我还能坚持,再坚持几天。”
秦苒安抚着,“我们听医生的,医生让咱们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
萧菁咬了咬下唇,“妈妈,无论等一下我怎么坚持生孩子,你都要拒绝,让医生把我送去病房,我要坚持不生,不能生。”
秦苒被这个孩子给弄的有些晕了,她究竟是想生还是不想生。
萧菁躺回了床上,脑袋有些晕,肚子也没有之前那么痛了,大概是孩子也动的有些累了。
秦苒擦了擦她额头上的热汗,轻声道,“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
萧菁大概是累狠了,一个字都没有说就闭上了双眼。
墙上的时钟有条不紊的转动着钟摆,在安静的空间里,任何声音都显得特别的突兀。
萧菁在昏睡中慢慢的清醒过来,她抚了抚已经平静下来的肚子,看向旁边空荡荡的屋子,好像并没有人了。
病房外,传来一阵阵有些凌乱的脚步声,好像来了不少人。
萧菁也没有过多的力气去过问门外来了什么人,愣愣的看着天花板。
“我是陈序茂,听说萧菁少将在医院,特意赶过来看一看她的情况。”陌生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萧菁一听到这个名字便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人不就是队长要负责救援回来的领导吗?
陈序茂回来了,队长是不是也回来了?
萧菁有些激动,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只是还没有来得及下床又听到门外的男人继续说着。
陈序茂的声音带着些许惋惜以及不甘心,他道,“我们都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意外,我已经致电k国最高领导人,无论如何都会找到沈晟风将军。”
萧菁的动作骤然一停,找到沈晟风将军?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萧曜压低着声音,“这件事我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
“哐当”一声,病房内传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秦苒条件反射性的推开了病房门。
萧菁跌坐在地上,好像还有些懵。
萧曜急忙收回自己多余的话,他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女儿,她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陈序茂带着关怀的语气慰问着,“这位就是萧菁少将吗?我是陈序茂,我特意过来——”
“我家队长呢?您告诉我,我家队长呢?”萧菁难以掩饰激动的抓住对方的手。
陈序茂被她拉扯住,忙道,“你先别激动,我们好好说。”
萧菁口齿不清,她看向旁边的父亲,“我家队长呢?”
萧曜欲言又止,他该怎么说这件事?
陈序茂主动道,“沈晟风将军为了营救我们,只身犯险,他是个英雄,你请放心,我们不会放弃我们的英雄。”
萧菁摇了摇头,“您骗我的对不对?我家队长明明是那么厉害的人物,他不可能、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意外,不,一定不是的,不会的。”
“你放心,沈晟风将军现在只是失踪了,并没有确切消息证明他已经阵亡了,你放心,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我们也会竭尽全力的将他营救回国。”
秦苒怕她太过激动伤害自己,急忙安抚着,“孩子咱们先冷静下来,你现在不能这么着急,冷静下来,先冷静。”
萧菁目不转睛的望着身前形形色色的所有人,犹如走马观花那般看的虚虚实实,最后她好像听不见周围有什么声音了,又好像很吵很吵,吵得她很痛很痛。
秦苒见她面如死灰,用力的掐了掐她的虎口位置,“小菁,小菁你不要吓妈妈。”
萧菁眼前一黑,倒在了秦苒的怀里。
“这是怎么回事?萧菁少将是怎么了?”陈序茂紧张的询问着。
萧曜忍无可忍的将他请了出去,“这里请您先离开。”
陈序茂被拒绝在外,他皱了皱眉,“我是不是来错了时间?”
齐江点头,“现在的确不适合咱们来这里。”
医生护士络绎不绝的涌进病房里。
秦苒站在一旁,紧咬着自己的手指,“怎么了?究竟怎么了?”
医生检查了一下心率,诧异道,“怎么回事?”
“心肺复苏cpr,aed除颤一百焦,快点。”主任大喊一声。
“一百焦准备完毕。”
主任接过除颤仪,“让开。”
“嘭。”萧菁的身体被高高的抬起,又重重的跌了下去。
灵魂仿佛被电出了身体,她有些茫然的站在空地上,周围有星星忽闪忽闪,她木讷的望着周围一道道从她身边穿梭过去的身影,一辆辆车子进入了她的眼中,她看到了大哥、二哥、三哥,看到好多好多熟悉的人,她想着追上他们,可是他们跑的好快好快,她追不过去了。
“妈妈。”稚嫩的小孩子声音从一辆车内响起。
萧菁下意识的回望过去。
沈三分的双眼一眨不眨的落在她透明的身体上,他的嘴一张一合,“妈妈。”
萧菁走了过去,她试着摸一摸这个孩子。
“妈妈。”沈三分愣愣的看着她,最后被炎珺抱着下了车。
“妈妈。”他剧烈的挣扎起来,“妈妈。”
炎珺抱着他,“不哭不哭,马上就去看妈妈了。”
沈三分伸长着手臂,想要抓住眼前人,可是一次又一次的穿透她的身体。
萧菁跑不动了,孩子就这么从她眼前消失了。
清冷的风吹得她好冷好冷,她无助的蹲在地上,泪眼婆娑。
“怎么了?”熟悉的男人声音从她的头顶上空响起。
萧菁听见声音倏地抬起头,男人背着光,五官藏匿在黑暗里,可是她却依旧看的很清楚,是他,真的是他。
沈晟风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她的身上,握着她的手哈了哈气,“怎么不听话了?”
萧菁红了眼,“你在哪里?”
沈晟风温柔的摩挲着她的面容,“我不是在这里吗?”
萧菁摇头,“我找不到你了,我找不到你了。”
“傻丫头,胡说什么?”沈晟风捧住她的小脸,“咱们的宝宝要出来了,这么开心的事,你怎么就哭了?”
“他们说你不见了,他们都找不到你了。”萧菁紧紧的抓住他的手,生怕他在自己眼前又突然消失了似的。
沈晟风反手握住她的手,十指相缠,“我一直都在这里,我一直都陪着你,怎么会不见了?”
萧菁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夜里太凉了,她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温暖,冷冷冰冰,像一具灵魂。
沈晟风抱着她单薄的身体,温柔的笑了笑,“好好的睡一觉,然后当你睁开眼的时候,有一个小生命会满怀希望的躺在你身边。”
“你呢?”
“我吗?”沈晟风捧着她的脸,“一直都在你身边。”
萧菁眨了眨眼,眼眶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流进嘴里的时候很苦涩的味道。
沈晟风替她擦了擦眼泪,“不哭好不好?”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沈晟风抿唇一笑,“我不是在这里吗?”
“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的温暖?”
沈晟风摩挲过她的眉眼,“这是一个梦,我在你的梦里。”
“梦?”
“小菁试试摸一摸你的心跳,是不是也没有心跳声?”
萧菁抬起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位置,“它不跳,可是它会痛,我感受到了它撕心裂肺的痛。”
“傻瓜,怎么会痛呢?”沈晟风抱了抱她,“我抱抱就不痛了。”
萧菁试着再抓住他的手,他的身影好像穿透了灯光,最后成了透明。
“好好的睡一觉,醒来一切还是那么美好。”
萧菁坐在地上,眼前的景象犹如海市蜃楼那般轻咳间覆灭在她的眼中,世界的彩色变成了暗淡的黑白。
“咚、咚咚,咚、咚咚。”心跳声铿锵有力的回荡在病房内。
沈三分站在保温箱前,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里面粉粉嫩嫩的小家伙。
沈四分小同志并不同刚刚出生的小孩子,他完全的睁着自己的大眼睛,毫不避讳的同样盯着自家哥哥。
周围的大人们正在商量着什么,并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正在眼神交汇的两兄弟。
沈四分小嘴巴嘟了嘟,显得天真又无辜。
沈三分默默的把自己的手伸进了保温箱里,最后一巴掌打在了小家伙的脸蛋上,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引起了大人们的注意。
沈四分被一巴掌打的有点懵了。
沈三分再举起手,毫不疼惜的又打了一巴掌,再打了一巴掌,短短几秒钟时间,他怕是打了五巴掌。
沈四分白白净净的脸蛋变得通红一片,还有几根手指印纵横交错在他的脸上,一看就知道沈三分下了狠手,用了狠劲。
“不能这么打弟弟。”炎珺急忙将沈三分给抱开了些许。
“哇……哇……”沈四分扯开嗓子哭的撕心裂肺。
秦苒伸手进了保温箱,轻轻的擦了擦他的眼泪,“乖,不哭不哭了,哥哥不打弟弟了。”
沈三分从炎珺身上跑了下来,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他又啪啪啪的打了三巴掌。
沈四分这下子连哭都哭不出来了,一脸懵逼的瞪着这么执着爬过来打自己一顿的亲哥哥。
秦苒疼惜的抱着他,“没事没事,哥哥打不痛的,哥哥打不痛的。”
沈四分噘着嘴,目不转睛的看着说话的女人。
秦苒晃了晃头,脑袋有些晕,当她再次睁开眼时,手脚已经不听使唤的想要去抓住沈三分。
沈三分仿佛知道了被控制住的外婆,从她身边爬了过去,再一次用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一巴掌打在了沈四分的脸上。
秦苒顿了顿,她有些发愣的看着地板,她刚刚是怎么回事?
“不打弟弟,不能打弟弟了。”炎珺将沈三分抱了起来。
他却又是挣扎着想要滑下去。
炎珺抱着他除了小房间。
沈三分趴在玻璃窗上,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里面的小家伙。
炎珺蹲在他旁边,“去和哥哥姐姐们玩好不好?”
沈三分一动不动的扒在玻璃窗上,旁边的炎珺又一次推开了门进入了房间。
走廊上很安静,沈慕箫和沈筱筱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平日里顽皮的他们好像也是看出了大人的焦虑心情,一个个都不再胡作妄为的调皮捣蛋了。
沈三分扭着自己的小身体跑到了病房前,他很努力的想要扒开门,可是试了好几次都拉不开。
“弟弟听话,医生阿姨说过妈妈很累了,她需要充足的休息,我们不能进去打扰她。”沈慕箫把沈三分抱回了椅子上。
沈三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门,他很不开心,可是他却要控制着自己的力量。
沈筱筱摸了摸口袋,把自己的棒棒糖递了过去,“弟弟吃。”
沈三分低着头,喃喃自语着,“妈妈,妈妈。”
“哥哥给你把棒棒糖撕开好不好?”沈慕箫扯开了包装袋,递到他的嘴边。
沈三分没有吃。
沈慕箫觉得自己的手有些麻,好像被什么东西给轻轻叮咬了一口,棒棒糖从他手里掉在了地上,瞬间四分五裂碎成一片一片。
沈三分又跑向旁边的小房间,趴在玻璃窗上目光如炬的盯着里面睡着的小家伙。
沈晟易站在他旁边,好像感同身受那般,他说道,“想当年我本来是家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心肝宝贝,可是突然有一天,我的母亲又给我生了一个弟弟,然后他们也如同现在这样,所有人都围着这个弟弟转,我好像一夜之间失宠了。”
沈三分斜睨一眼旁边的亲二伯,似懂非懂的看着他。
沈晟易叹口气,“我也想过跟你一样去揍这个弟弟一顿,可是当时他还小我不想以大欺小,就想着等他大一点,然后我给了他三年时间让他长大一点,三年后,我终于有机会打他了,结果却是被他追着打。”
沈三分依旧认认真真的看着亲二伯。
沈晟易继续说着,“被他打一顿之后,还要被父母混合双打,他们一家子一个个的追着我打,我本以为等我长大之后,我会一报雪耻,然而现实却是旧仇未报又添新恨,你现在明白我心里的愤怒了吗?”
沈三分收回目光,盯着玻璃窗内睡得大摇大摆的小家伙。
沈晟易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趁着这家伙毫无反手之力又不会说话的时候,能多打几顿就不要心慈手软。”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炎珺盯着一大一小蹲在地上窃窃私语的两人。
沈晟易急忙站直身体,一本正经的说着,“我过来看看孩子。”
“这里人够多了,你把孩子们都带回去。”
沈三分抱住炎珺的大腿,噘着嘴,“妈妈,妈妈。”
炎珺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妈妈没事的,她只是睡一觉,很快就会醒过来了,咱们小三分乖乖的回家睡觉好不好?”
“妈妈痛,妈妈很痛。”沈三分从炎珺怀里挣脱了出来。
炎珺还没有回过神,就见怀里的小三分不见了踪影,她还没有发现这个小家伙又跑到了哪里,又听得孩子稚嫩的哭声从房间里传来。
沈三分小跑到了保温箱前,踩着旁边的小凳子伸手进了保温箱,又是一巴掌打在了沈四分那水嫩嫩的脸蛋上。
“哇……哇……”
“小宝不能这么打弟弟。”秦苒想着去将孩子抱过来,还没有接触到孩子的身体,就被什么东西给粗鲁野蛮的弹开了几步。
沈晟易瞠目,他确信孩子穿着他精心制作的衣服,按照他反复试验过后才成功的衣服,不可能会出现任何漏电情况,然而他看到了什么?
沈三分的衣服裂开了一条缝,缝隙里有一道刺眼的光芒瞬间迸发出来,随之,他的衣服完全性被烧毁,他就这么光溜溜的站在保温箱前,又一巴掌打在了沈四分的小脸蛋上。
沈四分捂住自己的小脸蛋,委屈到连哭都不敢哭一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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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小小四的未来可能会有点惨,哈哈哈,终于赶在大伯之前成功的提早出世了,小小四为了给咱们萧菁凑足一毛钱的孩子,也是费劲了心机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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