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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风,一阵一阵。
一双脚踩过一片废墟,鲜红的血从石头中渗漏,一滴一滴凝成一团血渍散发着让人难以忽视的恶臭味道。
沈晟风蹲下身子,查看了一番血液的凝固程度,至少已经有两个小时以上,他环顾四周,废墟里时不时会一缕一缕冒着白烟,周围偶尔会传来一两声枪声,显然大部队还没有走远。
“救救我,救救我。”虚弱的男人声音从石块下面传来。
沈晟风静听着废墟里传来的孱弱声音,手掌覆盖在石板上,须臾,一块完整的石块被腐蚀的干干净净。
男子动了动手指头,声音低弱,“救我,救我。”
沈晟风试了试对方的脉搏,已经虚弱到快要感受不到他的心跳起伏,之所以还留着一口气,或许只是因为求生欲望迫切,只是事与愿违。
男子仿佛魔怔般的重复着这两个字,“救我,救我。”
沈晟风没有动他,趴在地上,靠他更近,“你是大使馆的工作人员?”
“是。”男子的呼吸更加急促,恍若是知道了有人会拯救自己那般,他的手往前伸了伸,“救我,救我。”
“很抱歉,我可能救不了你,你伤势太重,恐怕撑不了我送你去医院。”
男子绝望的颤了颤身体,“我、我不想死,不想死。”
“能告诉我是什么人袭击了你们?”
“不知道,不知道。”
“陈序茂先生呢?”沈晟风再问。
“不知道,不知道。”男子两眼渐渐涣散,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听不见自己是不是还在说话了。
沈晟风伸手在他的脖子上试了试他的心脉,已经完全感应不到起伏了,他站起身,脱下帽子,昂首挺胸的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嘭。”前方不过百米距离,一阵爆破声突然响起。
沈晟风下意识的看过去,初升的朝阳将整座城市染得一片鲜红,仿佛是为了相得益彰那娇艳的血色。
轰隆隆的声音由远及近,应该是k国军人进攻了。
两方人马交战在前方的镇子,一阵阵爆炸绚烂夺目。
沈晟风没有片刻停留,大步流星般朝前跑去,借着掩护体观察着前方的动静。
两架精装武器同时炮轰对方,每一声炮击之后,一面墙便会不堪重负的倒下。
“嘭。”追击炮的火花从精装武器后面燃烧而起,炮弹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美丽的抛物线,最后完美的落在了k军的阵营中。
炮弹炸开的瞬间,多数人来不及逃离,硬生生的被炸得四分五裂,血流成河。
沈晟风查看到xx军最后一辆车上,镜面反光点后有一个被绑着手脚的男子好像正撞击着玻璃窗。
陈序茂听见了战火声,所有人都在全力以赴的还击,他知晓这是他唯一逃命的机会。
“给我安分点。”男子打开车门,将陈序茂从车上拽了下来。
陈序茂倒在地上,手脚被绑着,他甚至都爬不起来。
男子一脚踩在他的肩膀上,带着嘲讽的语气说着,“想要跑?你也不看看你跑的了吗?”
陈序茂挣扎着,“你们这样做是不会得到——”
男子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老子听不懂你这蹩脚的花国语言。”
陈序茂咬紧牙关,目眦欲裂的瞪着竟敢轻视他的男子,他现在是一国领导人,受人敬仰的大人物,怎会有落得如此狼狈不堪的时候。
男子掐着他的下巴,戏谑道,“觉得很不甘心?”
陈序茂扭开头,不再多看多听。
男子却是执着的将他的头给转了过来,目光如炬,“这个世界有公平而言吗?我们同样渴望和平,可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大国有给过我们这种小国和平吗?”
“你们那是内乱,与任何国家毫无关系。”
“呸。”男子吐了陈序茂一脸的口水,他冷笑道,“没有你们这些人的掺和,我们怎么会乱成这样?利益、权利、金钱,让我们所有人都被迷惑了心智,最后疯癫成魔。”
“那是你们自己的私欲作祟。”
男子将陈序茂踹到在地上,一脚踩在他的脑袋上,用力的碾压了两下,“是,所以我为了我想要的利益、权利以及金钱,我必须要遇神杀神,遇魔杀魔。”
陈序茂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男子像是踩死一个蚂蚁那般踩着他的头,耻辱,绝对性的耻辱。
男子笑意更甚,“是不是觉得更不甘心了?是不是很想让我也试试看被人脚踩地上是什么感觉?”
陈序茂低吼着,“放、放开我。”
男子将他扛了起来直接扔在了车上,“给我乖乖的待着,否则——”男子拿出手枪,上膛抵在对方的额头上,“老子一枪蹦了你。”
陈序茂双目阴鸷的盯着被关上的车门。
男子点燃一根烟,看着前方打的难分难舍的一群人,嘴角的笑意更加难以掩饰。
“嘭。”一颗子弹穿过男子身前的一堵墙,适巧的擦过了男子的脸颊,子弹造成的灼热感烫伤了些许他的皮肤,他下意识的蹲下了身子。
周围的枪声不断,他可以肯定子弹的方向并不是从对面k军里飞过来的。
有人在暗中偷袭他们!
男子摸出自己的武器,猫着腰寻找着掩护体。
“嘭。”
枪声响起的瞬间,男子身体往前一扑,险险的避开了这要命的一枪。
“长官。”一群人发现不对劲,即刻调转回头。
男子高高举起右手,下令搜查,“把人找出来,弄死了。”
沈晟风翻过围墙,这个位置已经暴露,他必须在短时间之内绕到距离那辆车最近的地方。
男子谨慎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爆炸声连绵不断,战火倒影在他的眼里,他特别喜欢这种妖娆的颜色,红的就像是血一样,迷人又醉人。
沈晟风寻找到第二个狙击地点,他调了调瞄准镜,四倍瞄准镜仿佛已经定格了男子的一举一动,他的食指缓慢的扣下。
“嘭。”子弹一飞冲天。
男子猛地回头,子弹的痕迹在他的眼里被渐渐放大,他有意的往右侧倒去,却是为时已晚,子弹穿过了他的身体,最后卡在了车子的铁皮中。
陈序茂见此一幕,跌跌撞撞的从车里滚了出来。
男子捡起旁边的武器,准备先弄死这个打算逃跑的猎物。
只是他手里的枪还没有举起来,另一颗子弹如期而至,毫无意外,落在了他的眉心位置。
男子挣扎了一下,仅此一下便再也没了生机。
“长官!”旁边的小兵们见着长官死亡,一个个东张西望好似一刹那间失去了主心骨不知所措了。
k军中,主将发现好像瞬间失去了战斗力的敌人,下令大举进攻。
“撤退,撤退。”xx军准备撤离。
“怎么回事?”k军主将眉头紧皱,下令先不急着进攻,以防对方使诈诱敌。
所有xx军正在往后撤退。
沈晟风见着被带上了车子的陈序茂,也不再隐藏起来,趁势进攻。
“砰砰砰。”子弹穿透驾驶室前的玻璃,玻璃破碎之后,驾驶员身体本能的看向传来枪声的地方,嘭的一声他的身体反弹了一下,最后中枪身亡倒在了方向盘上。
越野车猛地打了一个急转弯撞击在了墙上。
突如其来的一幕,以至于xx军不得不停下来检查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名士兵拿着武器疾步靠近撞在墙上的这辆车,刚一靠近,一颗子弹便正中他的后心窝,士兵当场阵亡。
所有人提高警惕,负责撤离的最高执行官谨慎的环视着四周,他们现在很被动,长官突然死亡,他们已经失了主心骨,如果再被敌袭,怕是所有人都得交代在这异国他乡。
“大校,还进攻吗?”一名士兵小心翼翼的问着。
被唤作大校的男子往后挥了挥手,“放弃那辆车,立刻离开。”
沈晟风看着离开的车子,从掩护体后疾步跑过去,他打开车门,看了看车内被吓得毫无血色的领导,他敬了敬礼,长话短说道,“我是来救援您的。”
陈序茂听着花国语言,从惊慌中清醒过来,忙道,“你也是花国人?”
沈晟风没有过多的解释,拿出匕首切断了对方手脚上的绳索,“现在不利于我们过多的交涉什么,跟上我。”
陈序茂双腿有些发软,他嘴里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就被对方给强硬的压倒在地上。
沈晟风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机,听见炮声响起的瞬间,他倏地回过头,炮弹的痕迹很明显的朝着这辆车过来的。
xx军很聪明,就算是撤退了也不能放弃自己的猎物。
两人同时扑倒在地上,巨大的爆炸冲击力使得他们同时被掀翻在地上。
沈晟风被砸在了墙上,他护着陈序茂,尽可能的避开他的要害位置。
破损了墙摇摇欲坠,最终还是受不住爆炸产生的威力全部倾倒了下来,一块一块巨大的石头同时砸在了沈晟风的身上。
“咳咳。”一口血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陈序茂趴在地上,双手护着自己的头。
沈晟风喘了喘气,抹去嘴角的血迹,“您没事吧?”
陈序茂点了点头,“现在怎么办?”
沈晟风推开了身上的石头,环顾四周,战火侵袭过后满目疮痍,他道,“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可是秘书长还在他们的手里,还有很多工作人员。”陈序茂激动的握着他的手臂,“这些都是国之栋梁,我们不能放弃他们。”
沈晟风犹豫了,他的任务是带回陈序茂先生。
“你不会见死不救?”陈序茂咬了咬牙,“你是军人对吧,你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国民命悬一线而无动于衷?”
沈晟风道,“上级给我的任务是救回陈序茂先生,至于别的人,军部会另行安排别的人救援,我现在需要带您回国。”
“我不走。”陈序茂拒绝着他的靠近,“我要和他们所有人一起回国。”
“陈序茂先生,你应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现在这里是战场,任何意外都会让你尸骨无存的地方,请您以大局为重。”
“我说过了我不走,他们都是活生生的生命,他们都是陪着我一同来k国的战士,我身为领导,不能抛下的我战士们。”
沈晟风看着他,长时间的沉默中。
陈序茂再一次抓住他的胳膊,“救救他们,他们应该被这些带走了,你既然能救出我,就一定能救出他们。”
“就算需要救出他们,我也要先把您送到安全位置。”沈晟风撑着枪杆子站起身,他走了两步,血液从他的手臂上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面上,覆盖上尘灰,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红了。
陈序茂之前面朝着他的正面,并未真正的看清楚他的后背,如今见他转身,才看见他后背处因为爆炸被烧伤了一大块,一片血肉淋漓。
“你受伤——”他欲言又止,他会不会因为自己说他受了伤就放弃救援了?不行,他们是军人,理所应当救回所有花国人,这是他们的职责,也是他们的使命。
沈晟风不以为意道,“这只是一点小伤,请跟我走,我先带你到安全位置。”
陈序茂紧随在他身后,说着,“你叫什么名字?等回国之后,我一定会上呈军部表彰你。”
“不用,这是我的任务。”沈晟风选择着狭小的巷子离开。
k国的这个小镇基本上已经是人去楼空。
沈晟风推开了一间民居,屋子很简陋,也很凌乱,大概是被之前乱军进驻之后搜刮一空了。
陈序茂坐在一张小凳子上,犹豫着道,“要不要先替你处理一下伤口?”
沈晟风拿出武器,将弹匣充沛完善,准备好武器之后,他才脱下自己染血的衣服,他道,“我需要跟你换一下衣服,我这身全是血腥味,容易引起敌人的注意。”
陈序茂忙不迭的脱下自己的外套,“你打算怎么营救他们?”
沈晟风穿上外套,看了一下指南针,“他们应该是赶回了xx国,您先留在这里,大概明天会有人来接应您。”
“那你们呢?”
“如果我成功的就回了他们,会赶回来与您汇合,如果我们来不及赶回来,可以等待第二批转移,您不用留在这里,只要来了支援,请尽快离开。”
陈序茂双脚有些僵硬,他紧张的双手紧握成拳,“如果没有人来呢?”
沈晟风看着他,“如果没有人来,你或许就要联系k军了。”
“为什么你不现在把我送到k军里?他们有武器完全可以保护我们。”
沈晟风擦去枪上的血,说的云淡风轻,“在这战乱的时候,我们永远都看不清前面的人是敌是友,在这个时候,先生不是应该更相信自己身后强大的国家吗?”
陈序茂不置可否,“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更应该相信自己的国家。”
“按照时间线,军部的第一次支援会在明天早上七点左右,您只需要在这段时间前保护好自己。”沈晟风站起身,“我走了。”
陈序茂站起身,敬礼,“同志,辛苦你了。”
“这是我的职责。”沈晟风敬礼,随后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
阳光已经完全破晓而出,千丝万缕同时落在他形单影只的身体上,他回头,目光深邃的看了看坐在凳子上有些狼狈的领导。
陈序茂察觉到他的注视,抬头,四目相接,“同志还有事?”
沈晟风摇头,“这里应该有地下室。”
“我知道了,多谢同志的提醒。”
陈序茂听到外面没了动静,小心谨慎的挪到了门口处,确信对方已经走远之后,心里七上八下,他要不要自己去联系联系k军?
可是他又觉得那位同志说的也很有道理,如果他现在贸贸然的去找k军,确实是有些不安全,再等等,再等等。
阳光灿烂的落在地上,被炮轰之后的街区,四处坑坑洼洼,一片狼藉。
清冷的风吹拂过,落叶翩跹。
一阵阵井然有序的脚步声从走廊上响起,片刻之后,停靠在宿舍前。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萧菁坐在椅子上,刚刚站起身,就见来人推门而进。
沈老夫人焦急的走上前,“怎么回事?我一听到消息就立刻赶了过来。”
萧菁揉了揉已经平静下来的肚子,苦笑道,“昨晚上确实是有点像要生了,可是现在又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沈老夫人拿起旁边的衣服,“我带你去医院仔细检查检查。”
萧菁也不矫情,撑着桌子缓慢的站起来,“应该还没有那么快。”
“安全为重,小心一点。”
萧菁看向身后亦步亦趋的三个孩子,“他们怎么办?”
“我让老二过来看着他们。”沈老夫人瞥了一眼门口处杵着一动不动的大家伙。
沈晟易朝着屋子里瞄了瞄,“奶奶,我好歹也有公务加身,你让我来守孩子,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有意见?”沈老夫人问。
沈晟易规规矩矩的走进屋子里,一手牵着一个孩子,语重心长道,“您放心,我一定会像慈母那般把这三个小祖宗伺候的舒舒服服,您放心的走吧。”
沈老夫人自上而下的审视他一番,“我让人收拾一下孩子们的东西,你先带着他们回沈家。”
“是,奶奶。”沈晟易眼见着两人走远,他低下头看了看一左一右的两个小家伙,咧开嘴一笑。
沈慕箫眨了眨自己无辜的大眼睛,“二伯你笑什么?”
沈筱筱伸长着脑袋,同样问,“二伯你笑的好像有点像妈妈常说的那个词,哥哥那个什么词?”
沈慕箫道,“贼眉鼠眼。”
沈晟易放开这两个小家伙的手,大步一跨翘腿坐在了椅子上,“这几天想必沈家都没有人会注意你们仨,所以为了你们能吃饱喝好,好好的讨好我这个二伯,否则我不给你们饭吃。”
沈筱筱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二伯,筱筱饿。”
沈晟易骄傲的抬着头,“想要吃东西?”
沈筱筱迫切的点着头,“筱筱想吃肉包子。”
沈晟易大手掌完完全全的贴在她的脑门上,似笑非笑道,“想要二伯给你吃的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必须要乖乖听二伯的话,二伯让你做什么你才可以做什么,明白吗?”
沈筱筱有些懵的看向旁边的哥哥,“二伯这话我觉得又像是妈妈常说的那个词,哥哥是什么词?”
沈慕箫脱口而出,“狗腿子。”
沈筱筱恍然大悟,“二伯想要当我们的狗腿子吗?狗腿子是不是我们想吃什么,二伯就像狗一样给我们叼过来?”
“……”像狗一样叼过来?
沈筱筱继续说着,“可是我不怎么喜欢狗,妈妈说毛茸茸的动物不好玩。”她睁着人畜无害的大眼珠看向旁边的亲二伯,一脸天真无邪的说着,“二伯你不做狗好不好?”
沈晟易叹口气,他必须要沉住气,这是他树立威信的最好时机,他必须要让这三个小家伙之后,现在他是他们的天。
沈筱筱抱住沈晟易的大腿,撒着娇,“二伯,筱筱饿,筱筱真的饿。”
沈晟易再一次推开她的小身子,一本正经道,“所以你要乖乖听二伯的话,二伯让你朝东你不许朝西,二伯让你吃饭你绝对不能吃肉,明白吗?”
沈筱筱听不懂,就这么点着头,“筱筱不吃肉,筱筱真的不吃肉。”
沈晟易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这就乖了,还有你们两个呢。”
沈慕箫戳了戳旁边的沈三分小同志。
沈三分噘着嘴,一看就是很不开心的样子。
沈晟易朝着他勾了勾手指头,“三兄妹里就数你不听话,你过来,让你家二伯好好的教育教育。”
沈三分被沈筱筱给拉了过去。
沈筱筱靠在他耳边小声道,“妈妈说过了二伯脑子不正常,你不能再欺负二伯。”
沈晟易拿出自己苦心钻研了半年时间的衣服,平整的放在桌上。
沈筱筱凑过去,“二伯,衣服不好看。”
沈晟易说着,“这衣服可不是给筱筱穿的,这是给弟弟穿的。”
沈筱筱双手捧着下巴,“为什么不给筱筱买新衣服?”
“等一下二伯带你去买,现在咱们先给弟弟换上新衣服。”沈晟易一脸不怀好意的拎起这件连体小衣服,一步一步一看就有企图的靠近着沈三分。
沈三分不情不愿的被换上了新衣服,他伸了伸手脚,不开心的啃了啃手。
沈晟易站在一旁仔细的观察着小家伙的动静。
小家伙脸色一阵一阵涨红。
沈晟易翘首以盼着,难道他发现自己的功力施展不出来了?
小家伙红了脸,憋着气,最后发出一声亢奋的噗噗噗声。
沈晟易闭了闭眼,仿佛已经闻到了空气里一股绵长又回味无穷的味道,他踉跄着退后一步。
等等,他反应了过来,这个衣服采用的是高科技精密材料,不仅不透风,它丫的是完全不透气,沈晟易看到了他屁股后面鼓起来的一个气体,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
小家伙拍了拍屁股,那股气移到了他的小肚子上,他又伸手戳了戳,气又移到了他的心口位置。
沈筱筱小跑过去,也是觉得很好玩,一指一指的戳着,“弟弟这是什么?”
沈三分甩了甩头,“臭臭。”
沈筱筱蹲下身子闻了闻,“不臭啊。”
沈三分也是低着头闻了闻,还真是不臭啊。
沈晟易抚了抚额,他该怎么把这股屁给弄出来。
“闻到了,闻到了,有点臭臭了。”沈筱筱兴奋的一把抓住沈晟易的胳膊,说着,“二伯你闻闻,真的臭臭了。”
沈晟易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趔趄一步半蹲了下去。
沈三分贴心的把自己的衣服领子掀开了,让自家二伯能够更加清楚的闻到他那个被藏起来的臭臭味道。
沈晟易下意识的深吸一口气,瞳孔一缩,脑袋一阵卡壳,好像瞬间死机了。
沈三分被呛得咳了咳,自己都受不住的挥了挥手,“臭臭,臭臭。”
沈晟易被熏倒在地上,天知道他刚刚闻到了什么,犹如被珍藏密封了上万年的臭豆腐,不仅臭,还辣眼睛,辣眼睛,辣眼睛,熏的他泪流满面了。
“二伯,你怎么了?”沈慕箫蹲在沈晟易旁边,看他红了红眼,伸出手替他擦了擦眼睛。
沈晟易恢复了知觉,他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臭翻自己的小家伙,咬了咬牙,他道,“小宝试着发发电?”
小家伙目不转睛的盯着说话的二伯,有些听不懂的看向旁边的姐姐。
沈筱筱解释着,“二伯想要你电一电他。”
沈三分抬起手,脸色一点一点涨红。
沈晟易瞪直了眼睛,等待着他如同雷电般狂猛的电击。
沈三分又一次自顾自的涨红了他的小脸,最后他不开心的噘着嘴,“尿尿。”
沈晟易忙不迭的把他抱起来,脱衣服,脱衣服,脱衣服。
连体衣的拉链好像卡在了一起,他试了几次都扯不开。
沈三分憋红了脸,他扭着小蛮腰,“尿尿,二伯尿尿。”
沈晟易扯开了连体衣,嘶啦一声拉链成功的拉到了最底处。
沈三分裤子一掉,一股畅快之意再也憋不住了,他嘘了嘘。
沈晟易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门的时候又被大门卡了,他听见声音的时候一心以为是什么东西掉了下来,摊开手下意识的伸过去接了接。
透明的液体从他的指缝间渗漏,更是有几滴还砸在了他的脑门上,他有些慌了,我刚刚做了什么?
沈慕箫遮住了妹妹的眼睛,“筱筱不能看。”
沈晟易浑身僵硬到不能动弹,我他妈在做什么?
这是传说中的圣水吗?我竟然还那么虔诚的跪在地上双手捧着?
“小菁走了吗?”炎珺得到消息是立刻从医院赶了过来,一推开门便看到了跪在地上像崇拜神一样虔心对待小宝的自家儿子。
沈晟易机械式的扭动着脑袋,一副自己的秘密被人洞察了之后的吃屎模样,这张脸还应景般的变成了屎黄的颜色。
炎珺嘴角抽了抽,“你、你在做什么?”
沈晟易哭笑不得的缩回自己的手,如同沾上水那般很自然的是衣服上擦了擦,擦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尿啊,是尿是。
炎珺看他有意的朝着自己走过来,忙道,“你别靠近我,你别过来。”
沈晟易意图解释着,“母亲这不是您看到的样子,我刚刚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炎珺替小家伙把衣服穿好,嫌弃的瞪了他一眼,“虽然我听说过武侠故事里常说童子那种东西有利于身体上的什么缺陷,但儿子啊,以讹传讹的事,咱们都是知识分子,你怎么也相信了?”
沈晟易摇头,很努力的摇头,“母亲你听我解释,我不需要您说的那种东西,我身体很健康啊。”
炎珺将孩子抱了起来,“我知道你心里的打算,上一次你已经吃过小宝的屎了,你也发现了孩子对你没有什么疗效,儿子啊,放弃小宝吧,他真的不能拯救你的。”
沈晟易眼见着母亲带走了小宝,他追了两步,也只有两步就被对方给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瞪了回来。
炎珺郑重道,“放弃你的那不正经心思吧,孩子我先带走了,慕箫、筱筱我也会带走的。”
沈晟易瞠目,“母亲——”
“奶奶,筱筱饿,二伯说不听话就不给筱筱吃东西,筱筱今天可乖了。”沈筱筱抱着炎珺的胳膊,委屈的撇了撇嘴。
沈晟易默默的退后两步,“这个、这个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对,误会。”
炎珺眯了眯眼,“不听话就不给饭吃?”
“哈哈哈,母亲你是知道你儿子的秉性的,他像是那种会以大欺小的败家玩意儿吗?”
“他不是像,他本身就是。”炎珺将沈三分放在地上,温柔的说着,“你们先去门外等奶奶,奶奶过会儿就出来带你们去吃饭。”
沈晟易被逼到了窗口位置,他单腿挂在窗户边,义正言辞道,“母亲您不要逼我,您再逼我,我就跳下去。”
炎珺双手交叉环绕在心口位置,好整以暇的瞪着他,一副你跳不跳,你不跳老娘推你下去的阵势。
沈晟易苦笑着,“母亲,养一个孩子不容易啊,更何况养到了我这么大的年龄,太不容易了,这死了多可惜啊。”
“无妨,咱们沈家多你一个也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
“妈呀,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炎珺上前一步,“你跳还是不跳?”
沈晟易看她走过来,惊慌道,“别别别,我不跳,我不跳。”
炎珺一把拧住他的耳朵,将他从窗口位置给强行的拉了下来,“身为母亲自小就苦口婆心的劝导你尊老爱幼,尊老爱幼啊,你怎么能这么伤害你的侄子们?你的侄子侄女他们一个个才到你的膝盖位置,你这么欺负他们,你晚上能睡得着吗?”
“母亲,我知错了,我一定痛定思痛,好好反省反省。”
炎珺瞪着他,“从今天开始,三天不许吃饭。”
沈晟易瞪直了双眼,“妈呀,会死人的。”
“四天不许吃饭。”
沈晟易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只得用自己无辜的大眼睛委屈的如此心狠手辣对待自己的母亲,他咬了咬唇,跑到窗口处,一脸壮士未酬的伤心欲绝表情,他回头,嘴唇轻阖,“为什么——”
“嘭。”炎珺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
沈晟易一个重心不稳直接从窗口处翻了下去,跌进了花坛里。
沿途军官看到了倒栽葱似的掉下来的长官,一个个急忙四下散开,生怕殃及池鱼。
炎珺站在窗口处,喊道,“给我爬起来洗干净之后回家看孩子。”
阳光更加灿烂的落在泊油路上,一辆辆车子前赴后继的赶到医院。
萧曜气喘吁吁的跑到了产房前,着急着问,“怎么回事?这才七个多月,怎么就要生了?”
秦苒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产房,“当初双胎的时候都没有提前这么久,怎么这个孩子就这么着急了?”
“医生说有可能是临产征兆,但现在还没有消息,也有可能只是假性宫缩,让我们先别着急。”沈老夫人已经六神无主的绕着检查室转了无数圈了。
秦苒掌心里全是冷汗,她询问着,“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现在还是不要进去打扰医生,我们再等等。”萧曜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坐下等。”
秦苒刚坐下就忍不住的站了起来,她静不下心,“我现在坐不住。”
沈老夫人捏了捏鼻梁,“晟煌的孩子也是在这两天出来。”
秦苒这才想起沈家大公子沈晟煌的妻子也应该足月了,她笑了笑,“最近沈家真是一喜接一喜啊。”
沈老夫人叹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孩子想做哥,故意提前出来了。”
秦苒掩嘴笑道,“还真是有可能。”
“叮……”检查室大门徐徐打开。
医生摘下口罩,面对着各大领导,她必须要谨慎的回复,“长官情况不是很好,胎位不正,孩子怕是不利于顺产。”
“要手术吗?”秦苒心脏高悬,“可是孩子一直不主张手术,手术恢复期太漫长了。”
医生额头上不由自主的滴下了一滴热汗,她解释着,“现在孩子才七个月,完全没有顺过来,我可以借助人力替她顺一顺,试试看能不能把孩子的胎位顺正。”
“你的意思是今天就要生了?”沈老夫人问。
医生摇头,“这不好说,我现在只能提前做好准备,如果等到临产征兆完全爆发,届时已经来不及顺胎位了。”
“那是生还是不生了?”沈老夫人再问。
“现在孩子月份还有些低,我监测了一下的发育情况,虽说发育的很不错,可是现在并不是他最好的出生日期,所以我的建议是再等待一周左右。”
“如果真的能再等一周,那也行,至少孩子会更成熟一些,更安全一些。”秦苒嘀咕着。
医生戴上口罩准备再进入检查室看看情况,刚走了一步,就听着身后的护士一路疾跑过来。
护士喘着粗气,急忙说着,“主任,不好了。”
主任心里一惊,“怎么回事?”
护士道,“长官痛的厉害。”
主任一路跑进产房,无菌的房间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萧菁躺在床上,大汗淋漓的抓着床单,大概是力量过猛,床单硬生生的被她给扯出了两个大洞。
主任检查了一下孩子的情况,胎动频率很快,胎心也很快,如果从医学上的角度分析,这应该是孩子缺氧了。
萧菁汗如雨下,嘴唇已经被她咬破了,铁锈味儿充斥在嘴里,有些恶心。
主任拿着b超探头准备查看一下孩子的真实情况,看看是不是真的完全缺氧,只是她刚刚放上检查器,就听着产妇自言自语着。
“我要生。”萧菁喘着粗气,声音里带着命令的语气。
“我不生。”萧菁躺回了床上,汗水湿了发搭在额头上,她瞪着医生,同样用着命令的语气。
“我要生。”她再说。
“我不生。”她又说。
“我马上生。”
“不许生。”
主任听着一言一语说的好不热闹的长官大人,只得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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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究竟生不生呢?
小小四很任性啊,比咱们小三分还任性的娃即将要出来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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