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赵槐即刻便要射出,但是在他眼前的王德,却已是先作好了射出飞刀的动,也许王德会慢一点,但赵槐仍然射出飞刀,王德的飞刀肯定也能射中他,到时只能是两败俱伤。
最让赵槐抓狂的是,王德所用的飞刀,竟然是他射出的飞刀。
原来,当赵槐射出第二把飞刀的时候,王德自知躲是躲不过,情急之下自然是只能想到用他的绝招——他的飞石功,可是当下手上没石子,只胡乱的在地上一摸,只摸到了地上散碎的坭块,自然使不出他该有的威力,此时王德已是别无选择,抓起坭块就扔,总算王德飞石功夫了得,坭块击中赵槐的手,让赵槐射偏了,那飞刀就落在了王德伸手可及的地方。
王德飞石功夫了得,但是飞刀功夫还真是没练过,但这时还能管那么多,抓起飞刀就要射出去,总算是在赵槐出手之前将赵槐喝止住了。
两人这么一对峙了起来,周围的士兵是立即的就冲了上来,有几个大胆的伸出兵器,或是指向王德,或是指向赵槐,但谁都没有出手。
这些士兵这时候大多是犯迷糊了:该向谁出手?
知道大概情况的士兵倒是把兵器指向赵槐,可是毕竟赵槐才是现在的最大的官,总不能抓住他,甚至于是杀了他,所以兵器指着赵槐却是不敢动。
“干什么呢?”姚一摇的悦耳声音也响了起来,她平常倒也是关注王德,不过也不会总是看着王德练兵,这动静一起,她便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脾气急的士兵已经是大喊着问了起来。
而宗箭,李忠,王道,王豹,还有乔仲福也是正在人群之中。
赵槐双眼向左右转了一下,望向周围的士兵,还是多看了姚一摇几眼,最终是把飞刀往后一收,但是一把刀已经是直接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是李忠!
“你爷爷的干啥子呢?”李忠开口就骂道。
赵槐身后的两个士兵提着刀就要走向李忠,但是王道,王豹,乔仲福都是向前一挺,正围观的士兵也都是向前一挺,那两个士兵当场就僵在了原地。
“没!没什么……”赵槐说道:“我们就是比试比试。”
都拿着飞刀,在这么近距离的比试?没脑子的人才会相信这真的是一场比试。
“没错!”王德狡邪地说道:“我们是在比试,不过这地方太窄了点儿,我们找个宽点的地方好好比比。”
今天这一场比试,是谁都逃不过了。
“好!”赵槐说着将飞刀收了回去,站了起来。
王德将飞刀举到嘴前,像是在示威,多少有点儿担心,因为他没练过飞刀,比飞刀他还真没信心赢。
“二道子,给我找几块石子来,用飞刀万一杀了他可不好。”
“好的!”王道应了一声便去找石子,赵槐却是为难了,这是不比飞刀吗?
士兵已经是散开了,把两人围在了中间,两人相距十来丈,彼此相望。
王道给王德拿来了十多颗石子,赵槐还只能是拿着飞刀,眼下的形势,赵槐再用飞刀比,他可真是要丢人了,但要像王德一样子扔石子吗?
虽说飞刀和石子都是手上和指上的功夫,但多少还是有些儿差别,赵槐显然知道王德飞石打败梁方平的爪牙的事,也清楚王德敢说比石子,肯定是对飞石的功夫有自信。
现在也就只能是赢了王德,才不至于那么丢脸了。
“你是通侍郎,我是进武校尉,你先出手吧!”
原来两人摆这架势,真的是要以彼此作为标鞘啊!
赵槐伸手抽出一把飞刀,“嗖”的就朝王德射了过来,真出手动作真是好快,然而王德此时却是有一个异想天开的念头:刚刚因为射中了赵槐的手而让赵槐出手偏了,现在何不再射一下赵槐的手,可惜王德已经出手晚了。
而王德更异想天开的是,直接用石子击中空中的飞刀,因为王德能看到那飞刀在空中飞来时的闪光。
然而王德抓不住在空中的闪光,只这一迟疑之间,那飞刀已是“倏”的一下便要飞到他眼前。
电光石火之间,王德已是后悔不已,惊叹自己太过于异想天开,总算他还是有做准备,往旁边一躲,这让旁人看着是轻而易举的一躲,却已几乎是要了他的命了:飞刀擦着王德脖劲而过。
赵槐这已完全不是比武,而是生死相搏!
“嗖”的又一刀闪了过来,王德倒是没有看到赵槐的第二次出手,不过有一点他知道:他用石子打猎的时候,只要第一下没有打死,猎物便会没命的奔跑,起码也是乱蹦乱跳,那他的第二下就难打中了。
所以王德是本能的就往旁边一跳,再一跑,赵槐第二,第三把飞刀如迅雷般的射了过来,不过王德已经是把赵槐的行动看得清清楚楚的了。
二,三,四,五……赵槐一共是射出了八把飞刀,在他正要射第九把飞刀的时候,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
人人一阵惊讶,本以为王德终于还是被射中了,却见赵槐单腿跪了下来,一手捂着刀囊作发射之状,但只能是在寻找王德的踪影。
找到了!赵槐还来不及欣喜,来不及发出飞刀,手上一痛,飞刀已经是发不出了。
十多丈外的王德,手捏着一颗石子,得意地冷笑了一下:“比这个的话,没人比得过我。”
王德手一扬,飞出的石子是正正射中赵槐的头盔往后一抖,险些儿向后摔倒,无疑王德这一击让他眼冒金星,两耳发聋,但他是听不清周围士兵的喝彩声了。
王德真有股冲动,直接打在赵槐的脸上,那样子赵槐倒是死不了,却会是生不如死,但王德终究是没有出手。
王德与赵槐,不愉快倒是有一点,但那至于是想要杀了我吗?
他有什么理由想要杀我?王德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担忧:难道说,他是奉姚平仲的命令而来吗?
按这几日传来的消息,姚平仲应该是正在开封和金人交战,怎么还有心思来管我?
王德朝周围的士兵看了一眼,突然是有一股恐惧直冒上心头:这些士兵,都是姚平仲和姚古的人吧!他们会不会像这赵槐一样子突然间要杀我。
王德不由得是一阵不寒而栗,虽然这些日子以来,他也没发现这些士兵有特别的想要害他。
王德向士兵喊了声:“散了吧!”
周围的士兵都散了去了,只有宗箭,王道,王豹,还有姚一摇向他走了过来。
王德却是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一把飞刀:这飞刀做得很是锋利,拿在手里还是挺顺手……如果手上拿的不是石子而拿的是飞刀,那是不是可以在无声无息之中杀人!
“来人!”王德几了一声,随即有个士兵向王德走了过来,行礼等候命令。
“马上传令!全军开拔,前去找主力大军。”
那士兵干脆利索地应了一声,不多一会儿,全军立即开始拆解帐篷,他们行动迅速,不出两刻钟(半小时),全军便已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这一支百余人的队伍行动迅速,将近中午时分,便已是跑出了几十里路。
“大家小心!”这一路过来,王德几乎是没遇到什么人,但在此时,王德远远的便看到前方似乎有人正迎着他们而来。
乍一看之下,那似乎也是身穿军装的士兵。
士兵?
王德当即下令士兵隐蔽起来,他则是和宗箭,王道,王豹还有姚一摇几人在最前面观察。
前面陆陆续续的走过来的人,的确都是士兵,而且就是靖原军士兵,但是那些士兵是三五成群的,这一伙那一群,都是各自走各自的,没有排成队伍。
王德几人心中是同时的感觉不好:军队行军,即便是纪律再差,即便是队伍不行形,也总还是要排队,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子,连队列都没有。
靖原军,从来就没有这么不成军。
队伍会成这样子,那几乎是只有一种可能,这是一支溃败的军队。
这里离开封城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可去支援开封的靖原军怎么会在这里?
王德向旁边的王道说了声:“向兄弟们传令,准备战斗!”
于是士兵们便一个一个的向后传出命令:准备战斗。
前面的靖原军士兵是一群一伙的现身出来来,慢慢的,是漫山遍野都是,看这些士兵狼狈不堪,虽然一直都是在跑,但是并没不是没命的逃——没有敌军在追他们。
这时,从溃逃的士兵中跑出来了一匹马,马上骑着一人,看那人的装束,很显然是个将军。
“抓住他!”姚一摇下令似地说了声。
“是他!”王德也是认出了那个将军。
“他是谁啊?”
“他是神弩营的统领,郦琼。”
郦琼!那个莫名其妙就跟王德有仇的人?!
“我也想起来了……”姚一摇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事情,话到一半便停了下来,随后再下令道:“先把他抓起来,他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旁边乔仲福小声提醒到:“我们可是只有百来人,可是他们现在……”
乔仲福一摊手:“人太多了。”
“不必怕他们,且不说我们都是靖原军,就看他们那一副狼狈的样子,我们出去就能把他们吓死。”
至少呢!靖原军是没有人不认识元帅家的大小姐姚一摇的。
郦琼是神弩营的统领,论官阶远比王德要高,若是平常,王德还真是奈何不了他,但是现在郦琼是一个“逃跑将军”,那可就有理由抓他了。
郦琼“带着”这一群溃散的士兵,像没头苍蝇一样子的就直跑进了王德的埋伏圈。
“出发!”王德一声令下,这埋伏着的百余士兵便冲了出去,目标非常明显,就是直朝郦琼冲了过去。
原本就是“没命逃”的郦琼和他的士兵,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喊杀声,真正是胆子都被吓破了,根本就没看,这冲出来的人举着的是他们自己的军旗,当即便掉头跑去,那慌乱的喊声真是让人怀疑他们是见了鬼了。
那郦琼倒还好一些,没有当即掉头,倒是看到了前面突然出现的人举的是自己人的旗子,这才是松了一口气,然而郦琼随即是意识到了什么,立即一勒马缰绳,掉转马头就跑。
“锵”的一声,突然一支飞镖直射到了郦琼的头盔上。
显然这是一声警告,郦琼是当场吓得就勒紧马缰绳,再不敢跑了。
王德率人很快就把郦琼包围了,郦琼一看周围果然都是自己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拿下他!”郦琼官职比王德要高,王德总还有些儿顾忌,姚一摇却不管那许多,当即就“下令”,她这个元帅千金确实也管用,旁边的士兵立即就将郦琼从马上拉了下来,将郦琼按倒在地.
“郦琼!”姚一摇斥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然是谁都已经是猜到他们是打了败将了。
“大……大小姐……”郦琼看清是姚一摇,这才是安稳了一下心神,但他也知道这个大小姐可向来是敢挑破天的人,所以脸上还是写满了恐惧。
“败……我们败了……”
“谁败了?”
“二……二少帅……”
姚平仲?!
“二哥!?”姚一摇同样是满脸的惊恐,道:“我二哥他怎么了?”
郦琼支支吾吾的好一会儿,才终于是说道:“昨天晚上,大少帅率领我们去偷袭金人,结果……结果我们大败,弟兄们死伤惨重……四……四处逃散……我们本来想逃回开封,但是开封城门关着不让进,我们才四处乱逃,逃到了这里。”
“那我大哥他呢?”
“不知道啊……”
“不知道!”姚一摇狠狠呵斥了一声,士兵立即将郦琼狠狠地往下按。
郦琼连忙喊道:“我真的不知道,战斗一打响,二少帅指挥,我们各自进攻,后来败了,士兵全都乱了,谁也不知谁跑哪去了啊!”
王德宗箭这几个还稍理智的人倒还想得明白:就郦琼现在这四处乱跑的样子,只怕他知道的也只是道逃命了。
“你可真窝囊!”王德倒也真没法否认,他有点儿落井下石的意思,也只有趁着现在,他才能羞辱一下郦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