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后不会再谈恋爱，不会结婚。
除非，那个人，是杨嘉。
姜允诺醒来的时候，也已经很深了，房间里没有开灯，月色从窗户漏进来，她想到白天的一切，简直就像是一场噩梦。
电梯里的黑暗仿佛就是在对她说，“欢迎来到地狱。”
被白微微和那两个男人用力掌掴过的脸颊还是很痛，姜允诺用手摸了摸，发出“嘶”的一声。
床边站着的修长的身影听见声音，身子动了动，却还是没有转头。
靳薄言摁灭手中的烟，艰难的开口。
“你还好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很不明显的颤抖，姜允诺察觉到了，心里酸酸麻麻的。
她没有开口，靳薄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再开口。
沉默之间，姜允诺下了床，光着脚踩在地板上，静静的走到了靳薄言的身后。
“对不……”
此生，他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情绪。
觉得抱歉，却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一生，他靳薄言什么时候需要向某个人满怀愧疚呢？
靳薄言的话哽在喉头，下一秒，身后却贴上来姜允诺柔软的温热的躯体。
“不是你的错。”姜允诺埋在靳薄言的身后，声音闷闷的。
她知道的，知道靳薄言心里有多愧疚。
地上堆满了烟头，她还没靠近靳薄言就闻到了浓郁的烟味。
靳薄言以前，不是这样爱抽烟的。
所以，她知道啊，眼前的这个男人有多自责。
“我没事，所以，你不要担心，不要自责。”
姜允诺用力的抱紧靳薄言，贪婪的汲取着他身上的体温，靳薄言没有动，就这样静静的让她抱着，不只是姜允诺，靳薄言也需要通过这样的方式从姜允诺身上获得力量和勇气。
两个人在月光下静静的抱了会儿，姜允诺先松了手。
她揉了揉鼻子，扯着靳薄言的手让他面对着自己。
声音软软的撒着娇，“你身上臭烘烘的。”
“我们回家吧，回去洗澡。”
一双眸子软乎乎的看着靳薄言，没有了之前的仓皇不安。
靳薄言松了口气，他还记得今天强行破门而入的时候，姜允诺那个受伤的眼神，刺痛了他的心。
他刚才不敢转身，也是害怕看见这样的眼神。
“嗯，我们回家。”靳薄言伸出手，将姜允诺的小手包裹在掌心里，两个人牵着手回到了云顶山的别墅，各自去洗澡。
靳薄言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出来的时候，姜允诺还没出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又半个小时了，姜允诺依旧在浴室里没有出来。
靳薄言有些担心，走到姜允诺的房间里，浴室的门紧闭着，哗哗的水声有点大。
他伸出手敲了敲门，试探性的叫了叫姜允诺的名字，可是门里面的人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诺诺？”
靳薄言推开门，水雾蒸腾里，就看见姜允诺眼神空洞的一个劲儿的用手搓着自己身上的肌肤。
白嫩的皮肤被硬生生的搓红，有些地方，甚至破了皮。
可是姜允诺就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用手揉搓着，没有停。
水珠打在姜允诺的身上，面对靳薄言的突然闯入，她没有任何的反应，手上还在用力的揉搓着自己的皮肤。
室内哗哗的水声流动，隔着轻薄的水雾，靳薄言看清了姜允诺眼底的痛苦，眼眶红红的像是随时都能马上哭出来一样。
靳薄言握着拳，他天真的以为，姜允诺真的没事了。
原来，办公室里的一切，都是骗他的。她很不好，很不好。
淅淅沥沥的水声里，靳薄言走上前，从背后抱住了姜允诺，整个人禁锢住她还在搓着皮肤的手，明明水流不断的打在身上，可是靳薄言还是感觉到了姜允诺的眼泪掉在他手背上。
那温度太灼人，承载了姜允诺太多的难过。
“你别这样。”
头顶上的花洒喷出的水流打在两个人身上，靳薄言身上棉麻质地的睡衣被水打湿，贴在劲瘦的腰身上。
带着无限愧疚和疼惜的声音落入姜允诺的耳朵里，她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然后她低下头，看着抱着自己的这双手，眼泪更是落得澎湃汹涌。
哗啦啦的水声里，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带着哭腔的声音，“怎么办呀，好脏，洗不干净。”
“我该怎么办呀？”
靳薄言收紧了手臂，将姜允诺抱得更紧，被水珠覆盖的躯体，上面的红痕清晰可见。
红的厉害的地方，已经破了皮。
一开始，姜允诺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后来，干脆开始嚎啕大哭。
靳薄言没有再说话，也没有松开手，就这样紧紧地抱着姜允诺，任由她在哗啦啦的水声中嚎啕大哭。
憋着的话，是会憋出病来的。靳薄言抱着姜允诺，任由她在自己的怀里尽情发泄，在姜允诺的发顶落下轻柔怜惜的轻吻。
姜允诺躲在靳薄言的怀里哭号，她也以为自己会没事，可是…….离开了靳薄言，进了浴室，一个人在这样的空间里，看着自己的肌肤，就会想起那两个人的手，是怎样撕开了自己的衣服，在自己的皮肤上游走。
是怎样在自己的哀求声里，不肯停下的，羞辱自己。
花洒喷出的热水打在身上，却怎么也洗不掉那股令人恶心的触感，大脑的记忆似乎停留在了那个时候，无论她怎么洗，都觉得洗不掉那些被触碰的痕迹。
那些令人作呕的，像病毒一样的，触感。
姜允诺清晰的记得自己当时有多绝望，看着天花板的灯，整个人仿佛陷在黑暗里，找不到光，没有办法逃离。
姜允诺转过身，抱住靳薄言，像是溺水的人抱住了唯一的一块浮木。
她被水蒸气蒸红的脸颊靠在靳薄言湿透的衣服上，破了皮的肌肤被水淋得生疼。“洗不掉啊，怎么洗都洗不掉…….”
“很脏，很脏……”
姜允诺整个人埋在靳薄言的怀里，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像是某种自我暗示，手指又控制不住的搓洗身上的肌肤。
靳薄言低着头，看着姜允诺的动作，他蓦地咬紧了后槽牙。
“唔——”
靳薄言将姜允诺的手腕握住，举到头顶，压在身后的墙上，右手捏住姜允诺的下巴，强迫着她在水流中抬起头。
关掉水流开关的那一瞬间，靳薄言低头对着姜允诺还在不停念叨着“好脏”的小嘴，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