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我来试着推测还原一下你的动机。你生于青山镇,姓刘,家里的长辈出事后,曾经受过我父亲的接济帮助。后来我们一家成了众矢之的,你也随家人搬走。你在之后应该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上过大学,还取得了不错的学业成果,所以最后成为一名医生。
你应该过了一段平静安稳的生活吧,还比较富裕,所以皮肤光洁,精神颇佳,穿用的东西都很考究。但在,最近你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又重新卷入到了旧事里,可能是因为我父亲的案件再次成了舆论焦点,也可能是有人联系了你,要求你我要返回青山镇。总之,你在我之前来到了镇上等待。
是的,我打听过了,你并不是昨天或前天才到镇上,一周前就来了这儿。并且,在进入这个房间后我闻到了这种便宜小宾馆肯定舍不得用的香熏,应该是你对自己带了香薰放在那。按正常消耗速度,时间差不多对得上。”说话间,谭茹的目光看向宾馆床头柜上的幽蓝色桂枝香薰瓶。
刘医生顺着谭茹的目光回头望过去,目光落在那支已挥发三分之一左右的小瓶香薰,就知道自己又在不经意的细节处被谭茹捕捉到信息,百密一疏,前功尽弃。
与此同时,松城的小餐饮内,宋剑的手机上传来一声“叮”响的提示,是邮箱里的文件全部打开了。宋剑说了句抱歉,拿起手机点开文件去细看,坐在对面的老板也讲得有些口渴,就暂时也下话音,抬手去饮桌上的啤酒。
看到对面的宋剑身体渐渐僵化,眉头锁起,老板放下啤酒瓶,有些调侃式的问,说:“忽然这么紧张,是又有逃犯要来了吗,这次我要再帮上忙, 是不是能拿个好市民奖。”
对于老板的调侃,不知道宋剑是走神没听见,还是根本没心思理会,半点没有给出回应,只一下一下地划动手机屏幕,快速阅览资料信息。
在看完一遍所有内容后,宋剑似有若无地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抬头,扭头望向收银台边那尊陛犴雕塑微微眯眼。
“怎么了?”老板意识到宋剑的神色有些不对,好奇追问。
“我忽然想起,前段时间,我曾在另一地方也看到过个这样的供台。”宋剑喃喃回应。
“在哪儿?”老板停将拿着要送到嘴边的酒瓶停下,也显露疑惑。
“就在松城。”
如果说,供奉陛犴只是青山村的习俗,那么那个人应该也是青山村出来的人才对。宋剑想通了,老板也瞬间想到,两的的目光隔着桌面交汇,各有惊诧。
“老板,今天的故事就听到这里,我要先走一趟了。”宋剑拿起手机,起身准备离开。
“离开这张桌子,我的人情就还完了。”老板出言提醒。
宋剑没有因这句提醒而犹豫回头,边迅速地边在手机上编写信息,边躬身拉起卷闸门走出去。
另一边新知日报旧楼仓库里,庄慧的视频还继续播放,颜锦书看得入神,有人从仓库外面进来,她都没有发现。
“梅万财有一句名言,他曾对我的前夫说,靠常规的努力,一辈子都只会是人下人。靠投机取巧的心术,能够在三五个月内完成从人下人到人中人的大多数。靠心狠手毒,百无禁忌的凶猛,能在三五年内成为人上人的蛮主。
多年前,梅万财帮我的前夫完成了投机取巧,入赘到我们庄家,做人中人的目标。我一直觉得,那么梅万财自己应该是再后面一种,他将自己打造成人上人的蛮主。直到嫁给他后我才知道,后面还有一句梅万财没有向其他人说。世上还更高一层选择,就是靠佛口蛇心的伪善,这个世界都会任你把玩。
这些年,梅万财到处捐资捐物,积极成为社会名流,不是因为善良,只是因为他想成为那个将世界把玩在掌心的人。哦不,或许说,已经不只是人,他想当神。成为那种不受社会律法、道德约束,超越一切边界的人上神。
越了解他,我越觉得害怕,不是生理上害怕被伤害,是心理上那种如没顶巨浪一般的压力,让我觉得在每次看到他时感觉有溺毙感。这样的人如果真的越走越高,将影响和伤害更多的人,所以我想站出来揭发他。”
话至此处,庄慧停下了自己的陈述。恰逢她身后传来一些孩子的声音,巡声扭头朝窗外看去,见到一辆车子进入庄园,司机下来殷切地拉开车门,原本在草地上坐着的孩子站起身小跑过去,迎接从车上下来的黑衣男人。那个看起来笑容满面的男人,就是梅万财。
看到梅万财回来,庄慧明显有一些慌乱,她迅速收回目光冲镜头最后说了一句话,然后伸手关掉了录制。
“我知道你能有办法曝光他,希望你能尽快联系我。”
光碟读取结束,屏幕归于蓝色。颜锦书坐在椅上还是久久未动。
显然,这盘光盘是梅万财的太太庄慧所留下,时间远在凶案发生之前,她希望能作证披露真相,她愿意作证。但是,那份光盘却因为种种原因,从来没能真的被寄出去,或者说被寄出过,但却无人在意。
突然,已经蓝屏的屏幕又闪了两下光,庄慧的脸重新出现在屏幕上,不过她已经换了衣服,时间也变成晚上,她的头发有些凌乱,精神也憔悴恍惚。原来,这盘光碟并非原始录制碟片,是被复制后重新灌录的一张碟片,除了前面的视频,后面还有其他内容。
不过,随着背后的脚步声传来,老同事在门口喊话催促提醒该走了,颜锦书只得应声回答着,然后按下退碟关机键,想着下次再找地方重看。
随着一阵来电提示,颜锦书的手机开始震动,显示是宋剑的来电。
颜锦书一边小心小心收好光碟入盒,一边接起电话夹在肩膀上,说着正好要打给宋剑,告诉他自己看到了光碟里的内容。
不过,在颜锦书先转述内容前,宋剑让她先看微信上自己发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