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陶家婶子也明白上门的是谁了,忙不迭道:“不打扰不打扰!哎呦,真是请都请不来的贵人啊。”
一边着急忙慌的解下腰巾擦拭门下几只小矮凳子,擦到一半想起就这么坐外边也太寒碜,可当家的卧在榻上,她一介妇人实在不好把两个男装打扮的师兄妹给领屋里去啊。
向天不待她纠结完就一屁股坐凳子上了:“婶子别忙,我有几句话对您说,说完我也得办事儿去呢。”
于是就把刚刚想要请她去铺里做绣娘的事情说了。
具体月俸什么的让她开个价,另外她自个做的鞋袜帕子什么的都可放到店铺里售卖不另收费用。
陶婶子怔忡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就见陶小娘子领着个老大夫回来了。
“阿娘,大夫请来了,您带去给爹看看吧。”
说罢惊喜的转身对着向天莫问激动着:“小......恩公,今日怎来我家的?是有什么事儿要我去做么?”看着身换华服的二人,陶小娘子机智的省去了道士道姑的称呼。
这边陶家婶子赶忙告罪一声先带大夫进去了。
陶家小娘子不待向天两人答话,就一步走上前来拉着莫问的小手摇晃着:“道姑妹妹你今儿可真好看。”说罢还吃吃的笑了。
囧得莫问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向天也起身问她:“你爹怎么了?”
“哦,别提了,昨日在码头扛盐袋扭着腰了,疼一晚上今早起不来才喊我娘的。”
向天一听不是什么大事也就定下心来,又把刚刚的事情讲了一遍。
听完的陶小娘子终于放开莫问,高兴的一拍爪子:“好哇!这可真是好事儿啊,其实我一家都能去您店铺帮忙的,我和阿娘都会缝制衣物绣些花样,还不差呢!”
“我小弟可以干个小跑腿的,我爹也可以当个账房,他可还是童生干过好些年的账房哦。”
“那怎没继续下去。”
“嘿,得问那位朱老爷啊,这些年洪溪给他挤走挤垮的商贾还少么?”陶小娘子一脸鄙夷愤恨。
向天了然打住话头,正准备先离开了。
陶婶子又领着大夫出来了,送出门去才过来向天这边。
“真不好意思,您才来就遇这些子杂事,奴......婶子给赔不是了。”说着就要福礼。
向天立马阻止:“可不兴您这样的。”
“我的提议您一家合计合计,尽早给我答复,还等着婶子给咱们做衣裳呢,今儿还有事我先走了。”向天说着就打算走了。
“小......莫大哥!我愿意我一家子都愿意的,只需管咱家吃饱穿暖就行。”陶小娘子急切的挡在向天跟前,又伸手抱住了莫问。
这下向天都要被逗笑了,赶在莫问发难前解救了陶小娘子。
“你先别抱我小师妹了,进去问问你爹,再问清楚想要多少月俸,若同意咱今日就签个契约好了。”
“好嘞。”放开莫问的陶小娘子欢快溜进屋去。留下更尴尬的老娘与傻乐的小弟。
少倾,陶小娘子居然扶着陶叔出来了。
“怎把大叔弄出来了?不是让好好躺着休息么。”向天责怪着边和莫问赶紧上前帮忙,莫问趁息扣上他的腕脉。
等婶子搬来个椅子让他坐好了,莫问也探得差不多了。没啥大碍,有点亏损气血不足。
腰是扭伤休息一段时日也能恢复正常。只以后就不要再扛重物就行。
莫问把这些跟大叔直接说了,婶子听着和那老大夫说的不差还多说了以后不能干重活的事儿。
就知道这小道姑是个厉害的了:“他爹,你看这......”
“就每月三两,日后咱一家都在店铺里干活。”陶叔发话了:“文儿,去拿笔墨来,咱家签了身契让小恩公带走吧。”
一听此话,向天直觉是误会了,忙解释道:“陶大叔,您误会小侄了,不是要您家签身契,是聘用书,我请您和婶子小娘子为我打工如何?”
“不是卖身契约,得你情我愿才行。”
向天又耐心的解答了陶叔的疑问,又在莫问解说现在的普通百姓一月起码得五贯钱才能生存。
向天拍板签订了一份全家务工合约,月俸六贯即六两一月,且他们家可以继续在店铺免费售卖自个做的鞋履等小件。
拿着新出炉的合约,在陶家四口千恩万谢的激动中,向天莫问麻溜的逃了。
快到朱宅时,向天问莫问:“师兄,普通百姓一月五两就能够生活了?”
“恩,可许多人家根本挣不到。”莫问苦涩道。
向天无语,这世道贫富差距简直就是天坑的距离啊!麻蛋!又想骂人了怎么办?
她一现代受过高等教育的文明人来到这里简直把后三世的野蛮基因提前霍霍掉了。卧槽!
才踏上台阶,乌头大门就打开了,门房下人讨好的请了两人进去。
向天没甚心情与之招呼,只简单挥手打发了,就想直奔后院梅娘那处。
经过中庭院子时,撞见了光着膀子的范勇,后头跟着整齐排列双队列的护院们,个个大汗淋漓。
“属下见过莫主子向主子。”范勇率先出声。
随即后头护院更加大声的喊了,真是让人为之一振。
经过这波洗礼,向天心情好了不少:“这是才锻炼过啊!都去休息会吧,范勇留下。”
“属下遵命。”范勇铿锵有力的应道。
真是正规军的范儿,咦!他是噢,是正儿八经当了两年哈,向天仔细观察着,突然眯起眼来转到范勇身后,就见他肩胛骨至左后背上纹着个猛虎下山。
脑子里滑过什么向天没抓住,只信口问道:“上次就想问你了,哪儿人啊?在哪从军的?”
“禀主子,属下相州汤阴人,于河东路平定投戎充骑兵效用士两年。”(相州今河南)
“哦!是骑兵啊。”向天忽的瞟向莫问:“大师不是说我朝几无骑兵?”
“咳咳...”莫问被向天这么直白就在人前问他惊到了:“那是针对对敌。”好吧,事实如此也无需狡辩。
“也并非如此,西路军的骑兵就比较骁勇善战,只领将太怂不够果敢。”范勇据理争辩。
向天莞尔:“是吗?西路谁领兵啊?”
“将门刘延庆。”
“谁?!”向天感觉这人有点耳熟,会是谁呢?快快想起来啊!刘,姓刘的,中兴四将有个姓刘的!叫什么来的?野史可是评价不咋滴啊,惯会投机取巧没啥真本事。
“刘延庆,刚获节度河阳史。”
“刘光世同他什么关系?”特么的终于想起来了,是刘光世!
“你说刘光世?不就刘节度使二郎么?鄜延路的兵马钤辖啊。”
“什么意思?”向天真的听不懂这些个官职名称。
“说白了就是有点来头来军中混功名捞军威的闲差事。”范勇有点奇怪这个敢捋虎须的小道士竟然不熟这些。不都敢动朱勔了么这还不清楚?!
“哦!难怪了。”向天明白了,更是不屑刘光世的中兴四将之威名,有些人就是金玉其外不堪深入罢了。
“行吧,你去休息吧。”
“是,属下...”
“属什么下,现在没外人了范大哥!走了。”向天挥手告别。
才跨出去一步,又猛转过身喊:“范大哥!回来。”
惊得范勇出了冷汗,忙回头问道:“啥事?”
“你,大哥!你刚刚说自己是汤阴人?”向天激动道,特么滴,终于想到了,岳飞就是汤阴人啊!被他刚刚什么相州迷惑过去了。不就河南汤阴么?!
“恩,我是啊,相州汤阴的啊!”
尼玛!能别再相州相州的么,可这会这儿就这么叫啊没毛病。
向天狠抹把脸仔细盯着范勇:“那,那汤阴岳飞你认识不?”
这下换范勇吃惊激动了:“莫兄弟认识我师弟?!你咋认识他的?不是,你......”
“他是你师弟?!岳飞啊!会武艺且能拉巨弓的岳飞?”向天激动的握住范勇汗津津的手臂打断了他的话。
范勇本能的挣了挣没挣脱,略有些尴尬道:“是我师弟没错啊,我俩俱是陈广师傅的记名弟子,师弟天生神力还是跟周同神箭手学的骑射术,年少就可开三石弓了,腰弩能八石!是我们师兄弟的标杆人物啊。”
“哈哈哈哈哈哈!范大哥,去吩咐管家,咱中午喝一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向天连拍范勇肩背几下,弄得范勇不知如何是好。
莫问心知向天找着重要之人了,就是激动的有点过了:“范大哥先去休整一下,等下在正厅一起午食,也请通知李管家一声。”
“好的,向......小妹。”范勇赶紧离开,这样的向天有些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