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媚姐儿嚯得冲到梅娘跟前:“主子!这个朱小贼子!这次竟然掳了百十个小娘及二三十个稚童过来。”
媚姐儿薄唇轻颤,眼里俱是恨意:“我只探得小娘似是和这次一桩大买卖一起卖的,至于稚童则是送往汴京孝敬那些奸狗!”
恨到全身颤抖的媚姐儿掐得指甲折断都不自知。
梅娘赶紧拨开她的拳头:“要死了,谁准你伤了自个儿的?”
说着剜她一眼:“头回知道朱贼干的这些下作勾当啊?!你这样,我怎好安心指派你干些别的事情。”
“奴......奴只是......”只是想起至今未找寻到的幼弟,当初一块被卖,她命好遇到媚姐儿幼弟则不好说了。
捏捏她的手,梅娘道:“有时候没消息说不得就是好消息。”
“还有,不是不让你在我跟前自称奴么?怎又好的不学净跟着妈妈瞎胡闹?她那我是管不了她了,怎得我还管不得你了?”
被梅娘嫌弃的妈妈无声笑了,当年若非梅娘盘下潇湘馆救了被弃后院肮脏窝里将死的她,哪能现在风光的活在人前?
所以即便梅娘要她干什么她都是一个好字!没有勉强只余满满的心甘情愿全力以赴。哪怕是去杀人放火,梅娘要她做的总归不是坏事,要坏也是别人的错。
“媚姐儿,听你主子的。”妈妈笑着插话。
“妈妈你咋不听呢?”
“......”妈妈被噎到反驳不了。
噗嗤!梅娘被逗乐了:“行了行了,你俩都不是个好的。”
“主子说的是。”同声的两人不免相互看了一眼也都笑了。
“好了!实话跟你俩说吧......”梅娘细细的把她和向天的结盟及向天整治丁三的事儿痛快的说了。
“怎样?你们觉得我做的对不?”
“主子!您终于能够舍下这些年受得委屈了。”妈妈扑了过来扯着梅娘胳膊,眼里泪光闪闪:“以后不用再应付那些混蛋王八,可以做自己了。”
“恭喜主子。”媚姐儿也替主子高兴。
“就不担心我带你们走了另外一条不归路?”
“无所谓,再说了,老奴瞧着那个莫小郎...少主是个好的,眼神这东西骗不了人!是个好坏咱这些老货最是清楚不过。”妈妈自嘲道。
“妈妈!不许轻贱自己!”梅娘斥责道:“少主可是说了:人无贵贱之分全凭初心而为。”
“凭什么我们就低人一等了?不就被这世道给逼的?既然我们现在有机会改变这个世道何不博弈一把?”梅娘信心十足。
“主子,您说什么奴都听您的,还有少主的。”媚姐儿也激动表示。
“那就好好保重自己,打起精神探得各方消息,一丝丝儿也不放过。”
虽说洪溪是个小地方,但架不住这里有个中转港湾啊!对面就是扬州府,许多外地甚至外邦船队都会息在此,官办的民办的船队、码头倾轧在此,说这儿富得流油不至于但肯定胜过绝大多数县镇是肯定的。
除去厢军、乡军还驻有正规两浙路禁军。各种邸报榜文消息还是比较快些的,但是还不够。往后更要留意各色客人的交谈,尽可能打探各地商贾无意识漏出的信息来,当中或许就有重要的消息。
梅娘将向天传授给她打探消息的知识结合她自己的经验一一和她俩仔细说了,让吩咐下去今后依此执行。
又安排了妈妈需要培养这方面人手的事情,说了往后要开连锁店的规划,让个妈妈摩拳擦掌的激动的恨不能马上就忙碌起来。
梅娘瞧着赶紧关照一时冲动不行得稳打稳干,不能贪图快就失去考察人选问题,干这行除了忠心忠诚还是这两点,其余若是再机灵通透点的就更完美不过。
最关键的还是要培养出一批能够管理这些的人来,不然群龙无首也不行的。
梅娘吩咐完这些又问清楚了关押小娘稚童之处就打算回去了。
妈妈送了媚姐儿出门又过来道:“人员老奴倒是能够掌眼培训,可在外地谁去管理还真是个大事儿。”
看一眼梅娘道:“老奴觉得那些秘药倒是可以派上用场,就怕主子心软不肯......”
想想外边管理瓦子勾栏的护卫们,哪个当初不是洪溪及周围十里八乡有名的泼皮无赖扛把子刺头,还不是被主子哄了一碗药下去指天赌地的表忠心献殷勤,要多听话多忠心就都能行。
这十大几年下来就没闹过一次异心背主的。
主子也早偷默默的解了他们的毒,每月只是吃一丸强身健体的补丸而已,有些人疏忽忘记吃的也有,可又怎样?习惯了的事情改变不了,忠心忠诚的追随主子已经刻进骨子里了。
何况主子还改变了他们的人生,家家有了不菲的收入谁还天生愿意做个坏人的?那不是普通百姓的权利啊。不少人家的小娃大娃也都识得些字了。
对啊!举贤不避亲,先从这里面挑一波出来培养成管事嘛,多好的再创业发展机会!这边空出的位置,洪溪及周边的那些刚冒出头的小混混们不都又可以升级改造了么?
想到这的妈妈自个都觉得自己是个人事管理天才,叭叭的跟梅娘说了。
梅娘激动的也给她来了个向天式拥抱:“妈妈!你就是我的菩萨!太离不开你啦!”
妈妈也高兴的手足无措:“您高兴就好!就好!我的梅娘啊!”
说完两人俱愣住了。
梅娘先回过神来放开妈妈:“哈哈哈哈哈哈,妈妈!你瞧你这样多好!别一天到晚老奴老奴的,也没大我几岁,就把自个先整老了,呵呵。以后就喊我梅娘,不许改了!”
囧成一团的妈妈无处安放的两手终于能够揉搓到一起,呐呐着:“老奴僭越了,老......”
“打住,妈妈!这些年我们一直互相扶持过来的,我的事儿你尽数知晓了,我都没问过你的事情,甚至连你姓个什么都不知道。”
梅娘眼中也汪成一片:“我懂你有苦痛,这些年你不欠我,当年不是你我也照救不误,所以你莫再自称老奴了,以前我说不过你不跟你较真,如今我们都要跟着小道士混了,哈哈!就别再自谦了,起码就似我这样,我,我的说话。”
“那个小道士也不知道是哪个仙山下来的,挺不喜人自贬的,你跟他你你我我的说话反而更得他尊重。”
“好了,我回了,你也早些休息,再仔细想想不急。事儿按你想的办我最信你了。”
梅娘说完就走了。留妈妈自个醒悟,这个只能她自己整明白接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