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这个真的可行?!”王熙沉声问道。
“当然!前提是万众一心!”向天看向他,起身走回位置坐下:“既然叔伯们认我接下明教,那我先得听听各位叔伯讲解一下目前眼下教众的状况。”
“包括之前方伯父失败之后尚存的义军还有多少?是否与教众掺杂一起?还是各归各路专人管理?现又有多少堪用之人?”
“教内都有哪些章法,粮钱如何设置分配,可有产业?伯父既然称王自是有设官署部门?国库之类?谁人保管、尚余多少?亲随一干存留几许?”
向天先问出这些,等有答复时再从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司元、石生皆是武将、且都是方腊麾下主将亲随,亦是义军中坚军。平常只知冲锋陷阵、劫富济贫,还真不知义军粮草军饷如何管理分配,只知有酒就酣、有肉就啖、有钱就花、有粮当然就管饱!谁没事还去管他个球?!
“没那么多事!咱都是义军!都是明教!都是南国军......没跟着劫富济贫、后来反抗干仗的那些都是教民百姓......没分多细吧?!想上的后来很多民众也参与了也算个民兵吧?!唉!七、八万之众啊!都没了!”石生摸头看向司元求证。
“是这样!”
至于其他不在他俩考虑范围啊!杀贪官屠奸人抢豪横才解气!
他奶奶滴!那些抢来的珠宝美玉本欲留待日后娶妻为聘,可这些也在一路战败颠沛关押之中昙花一现没了!
故俩人相顾瞪眼气喷眉睫。
陈三窒了一息,脑中转了一圈还是如实告知:“圣公仓促称王也是被推举无法,只参照前唐制设六部...且因人...匆忙不够六部有数人身兼二职...”
话到此处也没什顾虑了:“熙哥任兵部侍郎兼工部尚书管粮草兵马,他堂弟就是大将军王寅、也兼兵部尚书,万春大将军兼工部尚书...其弟即万秋大哥是户部尚书兼工部侍郎...也是领兵的将军...我爹户部尚书兼御史台...我是户部侍郎兼中书令......”
好么!都是些身兼数职的高人啊!这样混乱的组织牛逼啊!简直就是现代医院里的全科大夫有木有!--什么都会点就是解决不了问题!
向天不想再听这些无用的了,直接逮她想知道的问:“王伯!还有多少存粮?多少马匹?这些存哪了?可还得用?又有多少得用工匠?”
又:“庞叔!还剩多少银钱?有国库没?我是说能够拿到我们手中的那种!被抄没的不算啊,有田地房产山头没?这些有地契么?还有什么贵重物品没?比如字画、古玩珍宝什么的?”
“贤侄...禀教主!圣公自决定从歙县七贤村起义始,便先期安排属下在与邻村相隔的山丘林地里挖了山洞藏了百石谷粮及白银五万两,马匹没有多余,行军尚且不够!”王熙起身禀报。
又想起道:“留有一队二十人守卫,乡邻几乎不知那里,几个山丘及一处山庄田地皆是以邵管家的婆娘薛氏之名上报的地契及户头。领头人是邵管家的大哥儿邵大,庄子上也是有邵管家和婆娘看顾,管着那队人手饭食。”
“庄子有百亩,山头有千亩,都赁给七贤村的村民及邻村贫户佃农,五五分粮。因而当地村民很是维护庄子...当初陈叔(陈三爹、陈箍桶)建议圣公如此行事,也是为留个后手。”
“王伯!您坐下说!”王熙朝着向天微颔首即顺势落座。
“在睦州青溪县万年乡帮源峒也有一处,那里是圣公明教总部之地,附近几个村都有田地和庄子......可有消息传来,那边已被彻底抄没了......属下估计没剩下什么了!那儿主要存的是些谷豆之类、明教书籍、还有少量兵器之类。其他就没啥了,属下知道的就这些。”
向天皱眉消化着王熙报上的信息量,一石等于多少斤来的?120?150?算了!肯定比100斤多!先按120算,百石那就是一万二千斤!好么!真要有万多人的帮众!一天就祸祸了!唉!养人最难!得想办法开源节流。
再听听庞叔怎么说,刚抬眼看去,就见大家忐忑的望着她。
挤出个笑脸:“我算下够我帮众能祸祸多久!”
“不是!平日帮里不管饭食啊!只有核心主事的及参加战事、劫富济贫的才管吃喝住行!一般的帮众会在入帮之初领到百文至千文不等!看如何入帮,有无需求及援助。有些是捐钱捐物入帮的!这些会有固定收益!”
王熙急道:“帮里还是有会经商的!圣公就会拨专银专人给他们协助经营,利润尚且可观!”
向天抚额,是自己狭隘了。看人家还是藏龙卧虎的。还是先认真听明白的好。
庞万秋舒出口气赶紧道:“禀教主!小娘子!在夫人外家歙县坑口庄子上,有挖隐秘地窖十余,埋银十万两,金砖一箱千两,沉水香料五石,另有数十箱珍宝古玩,谷粮二百石,盐百石。是邵管家二哥儿邵二负责看守,领五十六人,庄头是邵管家二弟邵铁,婆娘王氏和邵二媳妇陈氏负责伙头。”
“方杰将军外家睦州青溪县万年乡洞村庄子亦有各式粮种一石,白银三万两。另有药材百石其中紫灵芝一枚百年山参二十支五十年参六十余支,雪蛤百只,雪莲干百朵,辽国皮货千张......由方将军舅爷杨哥儿领人看管。地契房契也落在杨哥儿名下,现下具体如何要去过才知。杨哥儿是教内负责教化民众的,深得当地村民爱护。”
“方将军的俩娃亦是在此庄子上。小娘子!你侄儿侄女在你外家歙县青溪县坑口庄子由薛婆子暂顾。”
向天手指在茶几上轻磕着,莫问知她是在想事情,便朝庞万秋颔首表示知晓了。
“这些庄子田地的房契地契在哪?所有粮谷、财物等可有交接清单之类?有账目没?谁负责管理核对?”
向天问完这些又道:“叔伯们觉得这些是暂且不动还是...动?另外几个孩子又该怎么办?是继续这样还是另行安排?”
向天知道这样有点为难他们,但是她想知道他们能够想到多少?能否跟上她的节奏,这样好尽量多的安排事情给他们。
毕竟她现在无人可用!
几人面面相觑,事态发展到如今好容易来个领头的,这是又要他们做决策?!若他们决策有用也不会败不是?!
陈三倒是想到了可能性,试探着说:“贤...禀教主!某觉得暂时不动最妥,可先外围观察无异再进入细看探问,再无异则可明身份核实另做打算都可。”
“至于小主子们,若诸多安好可不动!频换不利。”
说完坦然看着向天。
惊喜了,向天没料陈三和她想法接近。
待看另仨人没反应,只庞万秋紧蹙着眉,便问:“庞叔可有异?”
“其他没什,就小主子要接到小娘子身边吧?!”说完热切地看着莫问,那些地契房契及管理这些的家仆死契可都是在那荷包里啊!小娘子昨晚当看了呀,这可是夫人留给她和小主子们最后的傍身。他可真是拼死而不辱命递到了小娘子手中啊!
向天也下意识的朝莫问看去,就见一脸事外的师兄戴着你怎不回话的傻表情在凝视她、催促着她!
“咳咳...师妹!你怎么想?”向天只能暗暗提示了。
“啊?哦!吾......小女一切任凭师......师兄做主!”莫问好险接住了。
听了入神,倒是差点忘了自己才是小师妹!
德清与慧空是满意向天的表现的,只担忧莫问跟不上,不能扮好师妹的角色。等向天稳住全场还有余的提醒莫问这臭小子时!
俩人俱觉得可放心了。
庞万秋望着这个事事依附莫问的小娘子,怎也没有方家的胆气魄力与夫人的干练洒脱。内心是有那么些失望的!
私心是盼着今后这个明教是由方家子孙接管的,可娃未长大小娘子无主心骨、事事依赖未来夫君不好弄啊!
唉!以后也不知这个宋家小郎是否是个可靠的!应该不会吧?!宋三郎!宋公明!那可是道上数得上的仗义侠啊!
若他知道他以为的莫问才是正儿八经的向天时,可会笑疯?
算了,疯不至于,高兴坏了可以!
司元石生还沉浸在我俩又有组织、又有粮钱、又有人来领导咱们干革命的喜悦兴奋之中。王熙到底是最年长的,面上不显估计内心是安定了。陈三是个极有脑容量的,可待挖掘。庞万秋不说了,想什么全在脸上陈列着。
向天大概明白了他们是个怎样的人,于是不再试探直接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