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之间满是浓郁粘稠的甜香,裴修齐俯下身,朝她发间轻嗅。
明知故问:“宛宛这是怎么了?脸这般红?”
男人的掌心处有很厚一层茧,为她擦药的时候没有收着力道,此时擦完药,故意逗她,指尖往上移了些,轻轻滑动。
成功的看到她在自己指尖颤抖。
崔宛今的身体软成了一团,没骨头似的瘫软在他的腿上。
偏偏他还坏心眼的就着此时的动作把她抱起,走到镜子面前。
崔宛今的眼睛湿漉漉的,眼底满是慌乱与羞耻,生理性的眼泪续在眼眶,眼尾一片艳红,鼻翼收缩几番,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既期待又害怕。
她明显能感受到此时抱住她身体的手臂青筋暴起,极力忍耐又满是禁欲的模样。
一想到自己怀孕的打算,她的心一横,莹白的指尖慢慢朝他手臂青筋的纹路描摹。
......
弯月如钩,清润的光打在窗棂上,裴修齐将怀里的小姑娘哄睡,用指腹将她睫毛上的泪珠抹去。
这才起身,披上狐裘,朝书房走去。
裴修齐肉眼可见的神清气爽,江时帆抱着公务放到书桌,余光触到他脖颈间暧昧的红痕,垂在桌面下的手暗暗攥紧。
【江时帆悔意值80%,爱意值80%。】
系统突然的播报声将崔宛今昏昏沉沉的脑袋唤醒,她身体一动,“嘶”地出声,连忙乖乖的侧躺好不再乱动。
她咬牙,心里一阵憋闷,这个裴修齐,真是属狗的!
等她的脑子逐渐清明了些,才想起来系统方才的播报,不由心神一震。
怎么回事?
江时帆的数据怎么突然长得这般高了?
她迷迷瞪瞪的睁大了眼睛,觉得莫名其妙,自己又没有刻意去攻略他,而且按照正常来说,江时帆不应该很讨厌她吗?
不然为何她刚穿进来的时候,江时帆要故意射她一箭?
崔宛今想不出什么头绪,只能将这个问题暂时搁置。
她往暖意融融的被子里蹭了蹭,慢悠悠对系统道:【太后能够掣肘我,无非是觉得我不能为太子诞下子嗣。既然如此,现在就怀吧。】
系统也很干脆的问她:【想生什么样的?又是龙凤双胞胎?】
崔宛今惊诧万分,湿漉漉的杏眼忽地一下就瞪圆了:【你怎么知道。】
系统无奈,突然很想抬手摸摸她的脑袋,它也这般做了。
【因为你前两个世界都是这样选的,我已经习惯了。】
崔宛今眨眨眼,嘴巴呆呆的张开一会儿,半晌后才傻傻的应了声。
流云转动,又是几日过去。
裴修齐近些时日几乎都待在御书房,和崇元帝商议难民安置之事,东宫里头再次空旷了下来。
崔宛今那点暗戳戳的小心思也相继冒出。
她在东宫的库房里搜刮了一阵,狗狗祟祟的剪下几匹漂亮的布头。
管理库房的嬷嬷表情十分和颜悦色,对崔宛今恭敬道:“这些料子都已经陈旧了,若是太子妃想做几身新衣裳,奴婢这就去内务府领取,内务府里新进贡了几匹成色极好的布料,最是鲜艳不过。”
崔宛今神色一僵,连忙道:“不用!我看这些料子就很合适。”
笑话,她是打算偷摸着做四个香囊送给自己的攻略对象,若都用内务府新进贡的这批料子做,岂不要被人发现她脚踏几条船了吗?
到时候还得了?她不得被这几个金尊玉贵的男人们撕碎?
她的身体莫名颤抖,一想到万一翻车,估计会遇到比烧死更可怕的事情,她就想遁地。
可现下裴修齐和裴重羽的攻略值都停在了90%不动,周宥川她现在连面都见不到。
眼下,也只有送东西表明诚心这个法子了。
她坐在亭子里连声叹气,将针线铺好,打算做四个不同锦缎面料制成的香囊,里面放了四种不同的花瓣。
送给谁呢?
她的脑中首先出现了在床榻时、裴修齐最爱附身嗅她身上味道的画面。
崔宛今托着腮思索,想着想着脸颊骤然爬上了两朵红云,虽然贴身丫鬟佩儿此时并未看她,可她就是作贼心虚,连忙轻咳两声来掩饰尴尬。
一个送给裴修齐,一个托人带去边关送给裴重羽,一个想办法送给周宥川,至于最后一个嘛……
她正在思索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猫叫,打断了她的思绪。
低头一看,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咪。
崔宛今垂下眼去,和猫咪圆溜溜的眼睛大眼瞪小眼。
佩儿掩唇低笑,轻声道:“这只猫儿叫胖胖,是库房那边养的,用来抓老鼠。”
胖胖?崔宛今放下手中的针线,蹲下身去朝胖胖招手,心想着,胖胖也算是猫如其名,被管家喂养得圆圆鼓鼓,瞧着煞是可爱。
胖胖很亲人,崔宛今才蹲下,它就嗲嗲叫出声,圆滚滚的身体朝她挪去,鸡毛掸子似的尾巴绕着她的手臂勾缠。
崔宛今被萌得晕头转向,以为是受到了胖胖的青睐,连忙将它圆圆的身体抱至怀中。
胖胖蹭蹭她的手,肥爪子搭在她的胳膊上很是温顺。
崔宛今心头一喜,连忙抱着它坐在石凳上,拿起一块连接香囊的穗儿逗弄它。
胖胖的爪子朝穗儿扑腾了一会儿,就在崔宛今放松警惕之时,它肥硕的身体朝桌子一跃而上,目标精准地直奔桌上的那叠酥酪,叼起一个酥酪就跑。
不仅如此,还偷一送一,将旁边的布头也一并叼走。
崔宛今大脑一片空白,待反应过来,连忙拔腿就去追猫。
昨夜刚落了一场雪,为整个东宫披上一层白绒绒的毯子,今日暖阳初升,映照在雪上,表层的雪渍化得斑驳。
路面也难免湿滑,佩儿在后头高喊着让她慢点,崔宛今刚放慢些步调,就瞧见了雪上白软软的胖胖。
她快步朝她扑去,可脚底一滑,身体因为惯性猛地前顷,她惊恐的闭上了眼睛。
想象中脸着地的情景并未发生,她猝不及防扑到了一堵硬邦邦的胸膛中。
不同于太子、崇元帝他们的温热,这堵人墙霎是冰冷,明明很顺从的将她失衡的身体半搂住,却让人无端感受到了肃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