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第二天去看席歌的时候,刚一推开门就看见房间里站着一个男人。
她看着背影,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
席歌朝她看过来,“怎么不进来?”
池鱼才关了门进来,那个男人听到她们说话才转过身。
觉得有点熟悉,池鱼也没敢多看,把手里的果篮放下,略显拘谨的站着,“昨天许先生说你要休息所以我今天才过来看你,你身体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席歌瞧池鱼的模样,又看向陆雁南,“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你回去吧。偿”
“嗯。”
陆雁南离开之后,池鱼小声的问:“阿席,刚才那个人是谁啊?有点眼熟。”
席歌指了指一边的椅子让她坐下,也没掩饰,就道:“陆雁南。”
池鱼想了想,这名字也有点熟悉,然后突然想到什么,“是之前你经常见的那个戏园里的人吗?”
“是他。”
池鱼不说话了,觉得不该多问。
“对了,这次的事情,对不起……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这样……”
席歌笑着,“怎么能怪你呢,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其他人,反正他们最终的目的只是我而已。”
一想到这,池鱼就觉得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啊?”
席歌面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抿着唇。
池鱼见她这样,也懂了可能是不方便说,打着岔给话题转移。
她跟席歌聊了聊最近在家写稿时候的事情,正打算继续说的时候席歌就打断了她的话。
“你跟沈求之……?”
池鱼后知后觉的脸有点红,手指挠了挠脸颊,“我跟他就只是朋友啊,他是大明星而我只是个小透明,能做朋友我以前想都不敢想。”
席歌看她这副模样就很想上去揉她的脑袋。
……
……
江州。
阮昌明知道唐书和唐棋被关在苏城的警察局里,手里的茶杯摔个稀碎。
对面的男人好整以暇的撂下手里的茶杯,“阮先生,生气也是无用。”
阮昌明红着一张脸,看向他,“叶先生想告诉我什么?”
叶时南点了根烟,“树倒猢狲散,阮家如今恐怕找不到别人能帮忙了。不过叶某有个想法,您的二女儿一直和陆家的人走得近,不如阮先生去找陆家的人帮忙?毕竟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可是……”阮昌明快速的想了想,要说熟悉,也只有陆雁南了,可正如叶时南说的那样,现在阮家不比以前,陆家的人还会帮忙吗?
“叶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能把我的妻子救出来?”
叶时南起身,笑了笑,“阮先生是觉得我很好说话吗?你们阮家跟我无利无易,我把这事跟您说就已经是做了好事了。”
这意思很明显了。
阮昌明觉得有点难堪,微微低下头,“是我考虑不周。”
叶时南拍拍外套,“走了。”
身后有助理跟上,叶时南面上带着笑。
本来打算昨晚回江州,在餐厅吃饭的时候碰到唐书被警察带走。
叶时南觉得,还真是巧。
更巧的是,原来许宴秋的女朋友,是阮昌明的女儿。
唐书能绑架自己的亲生女儿,许宴秋那男人才不会管是她妈还是她爸,阮家要真是找不到人帮忙,唐书就能按法律判。
他把这事告诉阮昌明,让他去找陆家的人帮忙,都是算计好的。
阮昌明能找陆家的谁?还不是跟阮家有点关系的陆雁南。
到时候一个想让唐书付出代价,另一个却给唐书救了出来,这许宴秋和陆家就算是结了梁子。
陆家那两兄弟,尤其是陆江白……叶时南捻灭了烟。
他可是讨厌的不行。
“到时候陆雁南要真给唐书弄了出来,这消息,可要第一时间传到许宴秋那里。”
助理从后视镜看了后座的男人一眼,问道:“可是叶先生,为什么要跟许宴秋扯上关系。”
叶时南沉沉的看他一眼,视线转向窗外倒退的街景,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谁让他做多了事。”
助理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次的事情,本来就该许宴秋动手,又跟叶时南没有关系,怎么会是他多做事了呢?
助理哪里能懂,叶时南所说的,是上一次许宴秋挑开方喻也和他的事情。
就算助理知道,他可能也不会明白,叶时南这么计较,究竟是因为方喻也,还是因为抖了他的事,或者原因还有其他……
……
……
许宴秋从医院回到公司,在大厅里碰见了正准备出去的童深意。
这两个人没什么事不是好到见面主动打招呼的关系,所以许宴秋刚从他身边走过,童深意就喊住了他。
许宴秋停下脚步看着他。
后者小心的看了看四周,“许先生,这两天怎么没有看见席歌?”
“她有行程,到外地去了。”
“但我今天早上还在公司看到常乐了。”
艺人有工作,常乐不可能不跟着。
许宴秋的说辞对外是一致的,并没有论眼前的人是谁,当然,他也的确不怎么想跟童深意说。
但此刻童深意都这么说了,他便退让一步,“出了点情况,不方便透露。”
“许先生,于公于私我都有权利知道。”
“好啊,不过童导可以先告诉我你找席歌为了什么事。”
“关于新电影的事情,我想跟她谈谈。”
“过来。”许宴秋看了他一眼,抬脚朝前台的方向走过去。
找了纸和笔,许宴秋把席歌所在的医院病房地址写了下来,“这件事不能多说,也不能多问。”
童深意看见上面的医院地址就知道席歌这两天不在,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原因。
“我知道。”
许宴秋把地址给他之后就转身朝电梯走去。
进办公室之前,许宴秋看见陆雁南的办公室里没有人,便问了他的秘书,“陆雁南怎么不在?”
秘书看了一下陆雁南今天的日程安排,想起早上陆雁南跟她说的,“副总早上去了市中医院。”
市中医院,席歌在那里。
许宴秋点头,“知道了。”
……
……
童深意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在医院附近买了份午餐,才进去。
席歌病房所在的楼层隐私性好,所以童深意上去的时候也不多担心会怎么样。
席歌从出事到现在,除了许宴秋嘱咐的不能透露,风声一点都没有。
毕竟这种事情要是被知道了,影响难料。
童深意进去的时候,席歌正在看书,她只听到开关门的声音,还以为是护士。
一抬头发现是童深意。
撂下书,“童叔,你怎么会过来?”
“我要是不过来,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呢。”童深意把东西放在茶几上,“发生什么事了?”
童深意是真没想到,许宴秋说的不能多问还包括这么常见的一句话。
席歌听他这么问,抿出一丝笑,“没什么啊,就不小心。”
童深意反应快,立刻想到来时许宴秋说的两句话,越发觉得不对劲。
不过看席歌的样子,好像真的对她来说有影响。
他不想再揭一次伤疤,就聪明的选择忽视掉。
“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谈谈新电影剧本的事情。”
席歌一开始知道童深意也进了燕歌的时候,是有点没想到的,但后来仔细想想,他现在也相当于重来,自己一个人应该不容易。
“童叔,常乐上次说,你有意向找我演女一号?”
童深意拉了把椅子在她床边坐下,“是这样。”
第一次席歌可以认为是因为她那个时候需要帮助,但这一次,童深意还找她,席歌不得不多想。
这么想着,席歌就问了:“童叔,你也知道,我这两年都没有接电影,除了上次。关于我的事情我想你可能也清楚,所以……我不太明白,为什么?”
她说的童深意当然知道,毕竟曾经是圈子里的,就算离开几年,消息也不至于落后到没听说过的地步。
许宴秋上部电影,没有拿去参加任何的奖项,似乎目的就只是想让席歌重回大众面前,让别人看到她的演技,认可她的表演。
电影童深意也看了,席歌这几年,缺的不是实力,是一个好的机会和心理。
“你说的那些,都不是问题。你出道的第一部电影就是童叔的,难道我还不了解你真正的实力是怎么样的?”童深意这些话说完,看向她,“至于为什么会想再找你。你可以这么想,当年是我让你进入娱乐圈,现在轮到你帮我重回了。”
席歌摇摇头,“童叔,你这理由开玩笑还可以,日后要是真有媒体问起来,还真能这么答不成?”
童深意收敛了点笑,“一方面,要是这部电影还是你演,有老粉就会很愿意看,另一方面,如今娱乐圈,抛去我和你的交情去看,真的没什么人能让我看中。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是因为你的关系才选你,电影这种事,我向来都选合适的。”
席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出声,“好,我可以看看剧本吗?”
童深意把带来的剧本递给她,一边说:“这只是初版,之后还要改。”
“嗯。”
《叙生》,根据野史中一则事件改编。
席歌知道童深意擅长拍古装电影,上一部也是。
这次女主角是南郡的名妓,徐婉,身负艳名,但一生之中只有一名入幕之宾。永和七年,自妆楼跃下,粉身碎骨,时年二十有五。
“这部电影虽是野史记载,但题材到时候难免会被攻击。”童深意当时想时就考虑到这一点,“演好了就成功了,演不好可能会连你都一起牵扯。”
席歌明白,但如果有中意的剧本、故事,她总觉得不演是浪费了。
“我知道,但我愿意试一试。”
“那好,我会尽快把剧本定下来给你。”
“嗯。”
一时半会儿是不能开机,连剧本都没定下来,演员都还没齐,“你最近好好把身体养好。我听常乐说,之后的行程有你忙的。”
……
……
……
陆雁南从席歌那里知道了大概的来龙去脉,本来想去警局看一下唐书的,但后来想了想,还是调了车头。
主要还是想到许宴秋那晚跟他的说的那些,加上看到席歌的情况,更加相信了阮家夫妇,真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他怀着一点对席歌的歉意,加上对阮长玉的愧疚,越发想知道阮家夫妇,对自己的孩子做过什么。
他不能为席歌和阮长玉弥补,但还是想做点事情。
但陆雁南没有想到,他会被阮昌明亲自找上。
离开苏城之后,陆雁南就没有见过阮昌明了,这一次阮昌明大老远来找他,陆雁南想,除了唐书和席歌,怕是没别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