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混蛋中的战斗机
作者:
苏锦离开青宇斋,却并未回相府,夜风吹过来,让她整个灵台都越发清明。
抬手,有些可笑的一拍自己的脑袋,这世上,果然还是华九最最好。
竟还懂得让她开心了。
不过,方才,倒确实吓她一跳,还以为要表白,她与阿九……
她一心所想,只是要回去。
回去剖一剖那些人的心,为何如此阴毒残忍。
穿越五年,她从未想过,会永远留在这里。
苏锦此时停在相府附近一条小巷暗角处,目光紧锁着相府门口。
相府门口此时很热闹,皇后主持完苏婉的及荓礼要和太子一起离开,全相府的人,还在朝官眷属自然都出来相送。
苏锦的目光却落在皇后身上,她要设法让皇后心甘情原拿出解兰瑟哑毒的解药。
“皇后娘娘,修染,有事启禀。”而前方,相府门口,人群中,突见苏修染走出来。
苏锦看着苏修染那病歪歪的样子,蹙眉。
方才相府的事就够让皇后生嫌隙了,苏修染此时不避隙,还想说什么。
皇后到底是皇后,虽然今日有些事,功亏一篑,可是面色端得极好,回头看着苏修染很是和蔼一笑,“相府大公子,有何事要与本宫说。”
苏修染不理会相爷阻止的眼神,近前一步,“启禀皇后娘娘,修染想斗胆向娘娘讨要一昧药。”
皇后一笑,“哦,什么药?说来本宫听听。”
“回皇后娘娘,修染妹妹身边的丫鬟前几日受人所害,中哑毒而不能言,修染近些年来,因着自己身体不好,所以精研医术,方才去看过,倒是有法子可解,可是却极缺一昧药引。”苏修染不卑不亢,句顺真诚。
皇后看着苏修染,又看着一旁陪着笑的相爷。
苏锦身边的丫鬟是谁她当然清楚,当日那毒也是她让人所下,自然知道那丫鬟到现在还不能说话。
当然的,苏锦怎么会有本事解毒,那可是她专叫人研制的,除非那闻名天下的华九在,华茵倒是也可以,可是,没有她的命令,自然也不敢。
“好,你要什么?”左右于皇后来说,如此众目睽睽之下,还可得一个人情,拂手一抬,很开恩。
“千年灵芝。”苏修染答。
“修染,不可无礼,如此名贵的药才……”
“无碍,相爷劳苦功高,又是太子未来岳仗,你府里的事,本宫,自然也是关心的。”相爷心惊,正出言喝止,却被皇后温和的打断,随即对着身旁近侍点头,“回头给大公子取来。”
“是。”
“走吧,回宫。”
“臣等,恭送皇后娘娘。”
相府门口,相爷,苏修染等一众相府的人,还在前来参加苏婉及荓礼的朝官眷属,也都一礼恭送。
紧接着,其余朝官司眷属也相认告辞离开。
苏锦看着一驾驾马车远走,思绪起,没想到,这个哥哥,到是对她院内之事清楚明了。
他能给兰瑟解毒?
而且,倒是真聪明,千年灵芝,虽然说来珍贵,可是,以相府的手段,能弄来,也不是太难,问太子要,也是可以。
可是他偏就向皇后讨要。
既然皇后应允了,自然是不会对他给兰瑟解毒有任何阻拦。
话说,苏修染今日转性了?自来和她不相熟悉,今日又是送她及荓礼,这又是给她丫头解毒的。
莫不是,陡然一瞬觉得过去对她这个妹妹不好,良心发现了?还是说,因为之前她在魏府突然那样出现在他面前,他,对她怀疑?
一想到这,苏锦就头疼,都是这个在百里墨夙,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摆明让她在魏老爷子和魏英杰,苏修染面前,丢脸。
“染哥哥。”一声清脆的呼唤,将苏修染正欲转身进府的脚步给拦住。
是七公主,楚凌涵。
苏修染拧眉,却还是一礼,“七公主好。”
“不好不好。”七公主挥着袖子,很不高兴,“你不是说你今日不回相府吗,害我在你院子里等了你好久,如今,怎么又到相府了。”
“相府是修染的家,修染要回来,也不需要理由。”苏修染字句不重,却生疏有别。
七公主面色不好看,一张俏脸上,面色红绿青蓝紫,可是对上苏修染那干净得没有一丝情绪的眼神却偏偏就是生不出一丝气来,“你……我……你……”
“七公主若是没什么事,那修染告退了。”苏修染一理袖子,作退礼。
“不许,本公主没叫你走,你不能走。”七公主抬手制止。
苏修染脚步顿住,转头看着七公主,“不知公主还有何事吩咐?”
“你……我,我有事。”七公主思虑半天,看着苏修染,就像是作狠似的,“这,过些日子就是父皇大寿,要做寿的,好多人都要来,这人来人往的,万一有歹人……”七公主说到这里,一咬唇,“所以,本公主命令你,送本公主回宫。”
借口……真牵强,暗处苏锦都无语。
苏修染也是一愣,随即有些痛苦的抚着胸口轻咳一声,半响,这才抬头,“修染身子不适,不如,让相府里的护卫护送公主回宫。”
七公主自然不干,可是看着苏修染一幅摇摇欲坠,咳得面色惨白的样子,心里又是心疼,可是就这样走了,好心不甘。
她是公主,谁不捧着护着,可是这个苏修染,从不把她放在心上。
“公主,皇后娘娘和太子已经离开许久,你若是久未回宫,到时皇上怪罪下来……”身后,丫鬟在一旁小声的催促。
“算了,本公主体恤你。”七公主最终一咬牙,一拂袖子,带着丫鬟护卫,怒气冲冲要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着苏修染,想了想问,“听说,你是回来看苏锦的,那,这个妹妹,你要我对她好还是不好。”
“公主千金之躯,对谁好对谁不好,自有分寸,无需修染多言。”
“你……”七公主气得走了。
苏修染看着七公主的背影,这才似松口气般,回身朝相府而去。
“修染,七公主到底是公主身份,你……”
“修染此番回府,除了因苏锦妹妹及荓过来看看,还是来看望母亲,其他,父亲就不要多说了。”苏修染不急不迫的打断相爷欲出口的话。
相爷倒也不生气,面色变了变,四下看了一眼,声音这才微低,“你要看你母亲,也好,正好,劝劝她,有此事,命大不过天。”
“是啊,就正如父亲永远醉心权利,而母亲淡薄离世一样。”
“修染你……”
“我去看母亲了。”
相爷眉心一敛,语气微重,“你母亲若真是淡薄离世,还会有今日一出。”
“今日哪一出,隔墙有耳,所以,还请父亲慎言。”
相爷看着这个儿子。
孱弱,气虚,力乏不稳,清瘦,可是那双眼睛却坚定而有力得让他有些压制不过,半响,一拂袖子,“你终归是我的儿子,是相府嫡系,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当清楚……”说到这,相爷又叹息一声,“有些事,何必执念过重,劝劝你母亲。”
苏修染长眉微凝,薄唇紧扣,没说话,也没什么表情,转身,径直朝背院而去。
远处,苏锦摸摸站得过久有些发僵的脖子,不置可否。
她就说嘛,这便宜爹也不是个饭桶啊,感情儿,早就知道今日之事,就是他那个结发夫人明月珠所为。
……
皇后收买人心,大表母仪风范的速度相当的快,苏锦刚悄留回芳华阁没多久,苏修染便带着皇后所赠的千年灵芝来了,且很直接的就吩咐她院子里的丫鬟将千年灵芝和另外几昧药拿下去熬。
丫鬟看着在主屋门口的苏锦,见其没有阻止,这才接过苏修染的药,快步下去了。
小厨房还被禁着,还是只能去相府的大厨房去熬。
“你院子里丫鬟虽少,却被你调教是不错。”苏修染自然将方才那丫鬟询问苏锦的动作看在眼里,淡淡道。
苏锦顺势干脆坐在门槛上,也不谦虚,“这人嘛,贵精不贵多,贴心的,几个就可以了。”
这话,乍一听很粗糙,可是细细一想,倒真是这个理儿。
苏修染淡淡一笑,慢条斯理的交握着双手,在院子里站了一瞬,到底是有几分尴尬。
不止苏修染,一旁兰瑟都尴尬。
到底是大公子啊,是小姐一母同胞的哥哥啊,小姐没形象的坐在门槛就算了,好歹也叫大公子坐一下啊。
不过,所谓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兰瑟在这里干想着,她家小姐横她一眼,可是一点给苏修染好面儿的意思都没有。
得,兰瑟退后一旁,反正也不是她主动要叫大公子帮她解毒的,小姐也就这德形。
苏修染也淡定,就这样站在那里,即使偶而轻咳着,也只是尽量压低痛苦的声音,不吭声半句。
其实……
苏修染这身子。
苏锦是知道的,是自娘胎里就带着病的,只是,这病很是隐性,恰巧的,又正好是原主出生之时才犯病,所以……
哎,怎一个巧字了得。
虽然她医术堪绝,但是,早就看出,苏修染这病……心态好一点,可能就这样慢慢渡过几十年,心态若是歪了偏了急了病了,估计也就几年好活。
午间阳光倾洒,秋风凉爽。
“妹妹。”好久,苏修染动了动步子,上前,看着苏锦,“那日,你为何会出现在魏府?”
苏锦没什么好眼神的看他一眼,她就知道,苏修染肯定要问这个。
“还有,那墨护卫说,你和华九曾见过,你何时见过?他还教你医术?”
这两个问题,苏锦都不想回答,倒也直接,坐在门槛上,仰着头,看着这个清瘦如风的哥哥,简单四字,“不想回答。”
苏修染……
“小姐,药……”院子里,方才拿着药去的小丫鬟突然信步匆匆而来,面上满是焦灼与愧疚。
不待苏修染开口,苏锦看着她,“慢慢说。”
“药,被二小姐身边的如意不小心,打翻了。”
“不小心?”苏锦起身。
丫鬟低下头,再抬起头来时,眼眶已经红了,“回小姐,明明是故意的,都熬好了,本来就烫,二小姐却说,今日小姐你已经受了委屈,这忙她要帮,就叫身边的丫鬟端,奴婢说不用,奴婢可以,可是……然后,就翻了……”丫鬟虽然说得急促,可果苏锦也听明白了。
“她们难道不知道是我叫你熬的蒶?”苏修染的语气里也夹着怒意。
丫鬟看一眼苏修染,垂头,“奴婢,奴婢说了,可是,二小姐已经下令惩罚罚如意了。”
“带我去。”苏锦直接朝门外而去,错过苏修染时,却被苏修染拉住,“不要生事,我去。”
“你?”苏锦很是嫌弃的看他一眼,“男人啊,不适合宅斗。”话落,对着一旁兰瑟一挥手,便朝大厨房走去。
兰瑟虽然失落自己没了解药,可是也相信,自家小姐不是一个吃亏的主儿。
苏修染看着苏锦走远了,还沉浸在方才苏锦的那句,不适合宅斗的话里。
这个妹妹,真是……
苏锦到达大厨房时,还正看到苏婉在教训那名叫如意的奴婢。
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大姐姐,你来了,可是为了那药?真是对不起。”苏婉今日一袭盛装还未换下,加之及荓了,发髻挽起,明媚中更显得温婉贵气。
此时,盈盈一语,愧疚的样子,倒是真能叫人泄火。
可是,泄不了苏锦的火。
“这个,就是打翻药碗的那名丫鬟?”苏锦直接一指苏婉身后那名脸红红的好像很委屈的丫鬟。
那丫鬟忙一礼,“对不起,大小姐,奴婢……”
“边去,主子问话,哪有你说话的份,兰瑟。”苏锦对着身后一点头。
兰瑟立马上前,“在。”
“掌嘴。”
“是。”兰瑟话一落,上前抬手,“啪”的一掌落在那名丫鬟的脸上。
“你敢打我。”那名叫如意的丫鬟顿时抚着脸瞪着兰瑟。
“敢违逆主子,敢顶撞?兰瑟,再打。”
“是。”
又是一巴掌打在如意的脸上,打得如意眼冒金星,打得苏婉面子全无。
而如意的两边脸顿时极其对称的肿起来,可见,兰瑟力道也不轻。
如意这下不敢顶撞了,而是有些愤恨的看着兰瑟。
“大姐姐,如意也不是故意的,我方才已经惩罚了,你看……”苏婉心里不乐意,面子挂不住,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苏锦也太嚣张了,不过,苏婉的话并没有说完,却见苏锦理都不理她,直接就朝进厨房了。
“药在哪里?”苏锦问。
身旁丫鬟忙指着一边地上,“这……小姐,这药壶里,就剩下点药沫和一点点药汁了。”
苏锦蹲下身,看着那药壶里的药沫,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哥。”这时,厨房外听到苏婉的声音。
“哥哥,你看,这还有药沫,想来,千年灵芝的药效还在,你方才不是说,如果还有一点药在,加一颗你之前调制的可解毒的药丸,许也能有解毒的功效?”苏锦看向苏修染。
苏修染眸光轻微一跳。
这药沫药汁,就算还剩一点,份量不够,也不足够解毒,苏抵锦想做什么…可是触到苏锦那认真的眼神,苏修染竟鬼使神差的点点头,“可以。”
“那就好。”苏锦松口气样子,拍拍胸口,朝苏修染伸出手,“让哥哥费心了。”
这伸手,是要让他拿什么?苏修染怔住,却也没慌,须臾,竟当真伸手入怀,拿出一个小瓶递给苏锦,“一颗足已。”
“哥哥近些年来医术倒是钻研得不错。”苏锦称赞,转身将药壶里的药法和药沫给倒出来,然后,自那小瓶里倒出一颗药丸放了进去,递给兰瑟。
兰瑟看着那药碗,二话不说,就喝下去。
苏锦看着兰瑟这干脆的样子,眼底有淡淡笑意。
远远的苏修染却眸光加深,他不知道苏锦到底想做什么,他方才给她的小瓶里,根本什么也没有。
不消半会儿,见兰瑟将药喝光,苏锦又抬手在兰瑟后背上一一拍。
“啊,小姐,好痛。”
“小姐不痛。”苏锦怼她一声,兰瑟反应过来,忙惊喜的捂嘴,“啊,小姐,我可能说话了。”
“就是。”苏锦很惆怅的样子,“你话多,小姐我又不能消停了。”
“小姐……”兰瑟跺脚,一旁丫鬟倒是也跟着开心笑,“兰瑟姐姐你可以说话,真好。”
“快,谢谢大公了。”苏锦却抱着双手朝兰瑟吩咐。
兰瑟愣了下,朝苏修染走去,兴奋得不行,“谢谢大公子。”
“不……不用谢。”苏修染差点结巴,和兰瑟对视一眼,却都心照不宣。
方才,只有他二人清楚。
苏修染的小瓶里什么也没有,兰瑟自然也看到了,而且,她还看到,小姐当着她的面,往那药碗里放了一颗药丸进去。
反正,她都听小姐的。
苏修染却是相当震,难不成,苏锦……早就有解药了?
“恭喜大姐姐了,这兰瑟倒真是有运气之人。”一旁苏婉见此,纵然心里百般不爽与恼恨,却只能陪着笑脸上前。
苏锦睨她一眼,“苏婉,你的心思,我不是不明白,不过,我劝你一句,有这个心思在我这里浪费着,还不如想法子好好攀附着太子,毕竟,太子妃之位,很让人眼红的。”冷冷且讥讽的话。
苏婉面色变了变,却昂了昂头,仪态极好,“姐姐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苏锦双手负后,一挥手,兰瑟和另一名丫鬟忙跟了上去。
只不过,路过苏婉身边时,苏锦看着她身边不敢看她的如意,直接抬手,二话不说,又是一巴掌直接给拍了过去。
“你……”苏婉气怒,“大姐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我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护内,不讲道理,嚣张,你作为未来贤良淑德的太子妃,记得,要宽容些。”苏锦说间着,还很是温柔的拍着苏婉的肩膀,“不用感谢我,我大方。”说完,苏锦就真昂着头走了。
苏修染看了半响,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眼底好像还有一些淡淡的笑意了,也离开。
“小姐,奴婢……”
“啪。”如意刚要开口,眼前一黑,苏婉抬手一巴掌煽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你打翻药,你不知道把药壶也打碎吗?”
“奴婢……”如意委屈得不行了,可是抬眸间触到一向温婉的二小姐眼度那骤然狰狞的目光时,当即吓得脖子一缩,只能捂着脸后退,“奴婢下次……”
“不会有下次,人都解毒了。”苏婉一拂袖子,离开大厨房。
“没相到,二小姐平日里看着温婉良善的,今日竟然这么……可怕。”
“是啊,方才那一掌,打得可是比大小姐可重多了,我看着如意的嘴角都沁血了。”
“哎,我们以后小心着些吧。”
“大小姐以前不惯于来大厨房,我们也都见不着,没曾想,今日见着,却是不错,对丫鬟好好。”
“嘘,别说了,主子的事,我们做奴婢的,别插嘴。”
大厨房里,从方才开始就如木头人般的丫鬟婆子们,这才慢愣的走出来,抬起头,小声议论着,随即又噤声,自己做自己的事。
……
皇宫,上书殿。
面目镌深的皇上正襟坐于议事殿的红木椅上,虽一身常服,可是目光犀利,一点不盖其天子威严,帝王风彩。
此时,皇后站在一旁,端庄得体的面容有些惶惶然。
“失败了?”皇上突然开口。
皇后吸口气,这才答,“是,臣妾,有负皇上之托,不过,若是没苏锦那丫头,想必,今日,定能让明月珠自投罗网。”
皇上抬后一阻,“不是让明月珠自投罗风,小小一个相府夫人,又不掌权,何来要朕如此劳心。”
“是,臣妾明白,皇上是对明氏心存忌惮。”
“朕,有这天下,有着太子,有着天下最威武的将士,朕,忌惮谁?”皇上突然侧目,看着皇后。
那目光,看得皇后心底发沉,“臣妾,失言。”
“如今,朕依你之意,立苏婉为太子妃,你,可是满意了。”
“只要不是那苏锦,臣妾,自然是乐意的。”
皇上点点头,目光放远,须臾,又收回,看着皇后,目光深邃又锐利,“今日之事,没有成,也没有败。”
“皇上放心,臣妾自然懂,不过,苏锦……”
“不用理会,苏锦就是玩闹的性了,就算是有点聪明,也无可厚非,到底,明月珠是她娘,她如果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理都不懂,那朕,才真要除了她。”
“这……”皇后似乎有些不明白,随即又明白过来,放松一笑,“皇上过虑了,臣妾也算是阅人无数,苏锦……胸无大志,目光短浅,成不了什么用,而且,还和护卫纠缠不清……”皇后说到此摇头,“也真是难为相爷了。”
“呵呵。”皇上笑两声,目光又更深了深,摆手,“行了,你先回宫吧。”
“皇上今日去凤寝宫?”皇后温柔的询问,已是有邀约之意。
“不了,明妃已禁足数日。”皇上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皇后心头顿时心绞着有些痛,却沉住气,保持自己的自尊,端庄大气,一礼,“那,臣妾告退。”只是走到上书殿门口,心似有不甘,回头看着皇上,“皇上,既然你对明氏有除尽之心,可是明妃不是也姓明……”
“明妃,是朕的女人。”皇上话里含着怒意。
皇后强忍笑意,退下。
……
芳华阁。
苏修染站在院子里看着苏锦。
“我说,有什么话,你就问。”苏锦有些受不了了,走出去,很施舍的模样。
“你,可有法子救魏老爷子?”
闻言,苏锦眸光一眯,“我以为,你会问我方才为何能解除了兰瑟的哑毒呐。”
苏修染摇头,“我想明白了,墨护卫,应当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所以,你之前出现在魏府,绝不是偶然,你……”苏修染无比肯定的点头,“可能真的得到华九的真传。”
噗嗤……苏锦差点要笑出声,不过,憋住,面色毫无波澜,一本正经的哀叹,“其实真是偶然呐。”抚额,“我是被人给坑了。”
“坑了?”
“对,还有,别把那墨护卫想得多么高大上,就是一个死不要脸的。”
苏修染微怔。
“不过呢。”苏锦话锋一转,面色认真几分,“魏老爷子啊,他不是中毒,当然,也不是中蛊。”苏锦道。
苏修染面色顿时严肃起来,白得近乎能看到血管的面皮上都瞬间紧在一起,“那,是什么?”
“人老了呗,生老病死啊,自然现象。”苏锦的手一摊。
苏修染……气,怨,哭笑不得,最后,无奈的一叹气,“既然如此,我先走了。”
“嗯,顺便告诉下明月珠那个女人,今日的事,不用谢我,我不过是想着覆巢之下,无完孵而已。”
苏修染回头,看着这个妹妹,她姿态散漫,此时毫无形象的坐在那里,没有一点女子的德形,可是偏偏这瞬间看过去,却胜过所有的矫揉造作,让人心底通达。
“娘,也是希望你好的。”苏修染只说了这般一句,走了。
别恨她阿弥陀佛了!
“墨大爷,人走了,你可以出来了。”苏锦见苏修染走远了,对着暗中招呼。
不过,墨大爷是从内室里走出来的。
青衫宽袍,俊目玉容,浑身是掩盖不住的风华。
“我以为,我哥哥至少要和你谈谈,没曾想,走了。”苏锦撇嘴。
“原来,你这么快就想叫爷见你的亲人了。”百里墨夙笑着,语气暧昧。
苏锦懒得鸟他,她的名声,是被他给彻底毁了。
“狗嘴里不说好话,门外,请走,谢谢。”直接赶人。
百里墨夙不走,站在那里好半响法没动。
“怎么,要我推你啊。”
“爷在想一个问题。”百里墨夙很认真,认真到苏锦也不禁收起不耐,细细看着他,“怎么了?”
“你难道不知道外面已经都在暗传,相府大小姐和身边的墨护卫关系不浅,揪扯不清……”
“呵呵……”苏换干笑两声,心里痛,面上波澜不惊,“名声于我啊,如浮云。”
“可是,华九若是听着,肯定不高兴。”百里墨夙道。
苏锦眸光转了转,华九?脑中突然就想起之前那五彩药瓣飘落的美景。
华九……
“我家阿九才不会像某个小肚鸡肠的人。”苏锦反驳,伴随着一声冷哼,朝内室走去,身后却有急风一闪,苏锦的脚步瞬间离地,被人追了上来,胳膊一紧。
苏锦被拽着急步退后,偏头看着百里墨夙,“你又发什么神经啊亲?”
百里墨夙却并未有如往日一般笑得魔魅,反而看着她,一双深得不见底的眸子紧紧锁住她,“你身上的玉佩呢?”
“什么玉佩?”苏锦疑惑。
“就是……”百里墨夙突然有些别扭的样子,却气势端得沉稳,“华茵送你那块儿。”
“哦……”苏锦突然意味幽长的一叹,“我算是知道了,敢情,你也想得到那块可以驱邪避难的玉佩,所以才死皮赖脸的又跑到我这里来。”
“爷会稀罕这么个东西。”百里墨夙气得嗓子疼。
苏锦不信,目光一滑,落在百里墨夙抓着她胳膊的手上,“不然,你这是做什么?真是够如影随形的,华茵送我块玉佩,你都能知道。”
“那玉佩呢?”
“我告诉你我是猪。”
百里墨夙不说话,手一用力。
苏锦疼得呲牙,目光很坚下,“特么的老子就是不说。”
“再不说,我把你扒光,然后,让满相府的人都过来观摩我们演春宫。”
“呵……”苏锦鼻子一哼,才不怕呢,上下看一眼百里墨夙,“你身材不错,我不算吃亏。”
“苏锦。”
“就是不知道你技术好不好,不好我会……唔……”唇突然被封住,淡淡茶香气息瞬间如白云般将全身包裹。
唇瓣被咬得很痛,牙齿被撞击得如山岩迸裂。
麻蛋的,这是亲上瘾了不是。
“百里……唔……你这……大王……八……你……”
“你再不说,我就一直亲到你说。”百里墨夙终于退开一丝,几乎是抵着苏锦的唇瓣在说话。
温热的气息夹着淡淡共香直撞进苏锦五脏六脏。
“我去,要不是你吻技太烂,谁亲谁还不一定呢。”苏锦也来气了,气得直接对着百里墨夙的头竟然狠狠一撞,然后,在其措不及防中,直接抱着对方的脖子重重一咬。
“我叫你丫的嘚瑟,嘚瑟个毛线,你嘚瑟啊。”直到感觉到唇边有着淡淡腥甜的气息,苏锦这才松开嘴,退后一步,恨恨的看着百里墨夙,“谁怕谁。”
百里墨夙有些愣,好半响,这才愣着的缓缓的摸着自己的脖子,凤眸发沉,又复杂莫名,好像不可置信似的,“你咬我。”
“对啊,咬你怎么了,你下次再敢亲我,老子不仅咬你,还要上你。”
“上我?”百里墨夙突然笑了,本就清朗如玉的,虽然面容未恢复本身那般风华绽现,可是,这世间永远有一种人,无关容颜色,气质使然而。
苏锦被百里墨夙这一笑,反倒弄得怒意下降了几个档次,“怎么,怕了。”
“我不怕,你现在就可以。”百里墨夙说,然后,竟然身子一动,就躺在了苏锦的床榻上。
苏锦……
她真是吡了狗了。
“百里墨夙,你还要不要脸的。”苏锦前一步,压着声音在怒吼。
“玉佩哪去了。”百里墨夙很执着。
苏锦想了想,“你那那玉佩做什么?”
“你不说,爷就不走,而且,爷还有你很多把柄。”
“呵呵,南齐堂掌摄政王,藏于大楚京都,若是皇上和太子知道……”
“没关系,这样,爷也就是明正言顺的可以……靠近你而已,毕竟,大楚皇上和太子还是会给爷这个面子。”
苏锦抱胸,咬牙,“你可真是个混蛋……混蛋中的战斗机。”
“玉佩在哪里。”
“华九那里。”反正你和阿九是平手,抢,你现在内力也未复,也未必抢得过,苏锦如是想。
“你真是猪。”百里墨夙果然起身了,朝门口走去。
苏锦愣着,看着百里墨夙走出去的背影,一拍脑子,“我去,我竟然告诉他。”我可真是够猪的。
等等,她之前还怀疑惑这玉是百里墨夙借由华茵之手送她的,那现在看来,不太像啊。
都送出去了,还这么在意?
不行,得跟去瞧瞧,这秋日凉爽的,还是要小心火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