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冲进柴房,狠狠打落柳年捧着的碗。
“叶姑娘怎么会娶你?你说,你是不是用了什么不入流的手段逼得她娶你?”柳心呼哧呼哧喘着气,他心里堵得慌,叶姑娘那般风姿的人,他本以为很难触及,没想到她居然向柳年提亲,柳年有哪点好,柳年这样的都能嫁给她,他为什么就不可以。
他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在他看来,叶姑娘可能不知道有柳年这个人,莫不是柳年暗地里起了贼心思,用了什么阴谋。
“柳心,我是你哥哥,你说话不必这么难听,叶姑娘想娶谁那是她自己的决定。”
“你长得这么丑,送给别人当小侍都嫌弃,你以为叶姑娘会真心待你吗?”
柳心眼里是明晃晃的妒意,柳年不卑不亢地回道:“叶姑娘提亲礼数周到,这就意味她看重我,不在乎我的样貌。”
柳心握紧拳头,平复下自己的情绪,走上前握住柳年的肩膀,楚楚可怜的哭道:“哥哥,你把婚事让给我好不好,你去跟叶姑娘说让她娶我,你再让我一次行不行?”叶姑娘既然都能看上柳年,没道理看不上他。
“不,我不让,叶姑娘也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的,你出去。”柳年拨开肩上的手,柳心从小独受宠爱,什么都有,而他只有叶姐姐了,他绝不可能让。
柳心抬起手对着柳年的脸扇去,眼里满是怨恨,可他的力气怎么比得过常年干活的柳年,在半空中被握住手腕,往门口甩去。
柳心何曾受过这种委屈,哭着嚷着去找杨云帮忙。
一番小波折之后,婚事定了下来,洛芗不想让柳年在柳家多呆,便商定一个月后就成亲。
定亲之后,洛芗可以名正言顺的去找柳年说说话,但也不能太过亲近。
洛芗走进绣庄,里面大都是些男子,姿态轻盈袅娜,她的出现格格不入。
绣庄老板看见她眼睛一亮,好俊的女子,快步迎上前,“姑娘要看什么?”
洛芗看了眼柜台上摆放的东西,故作腼腆道:“想买一些喜布送到未来夫郎家。”其实她是想自己给柳年做喜服,但在这里女子做绣工是会被人耻笑的。
“也不知道是哪家男子能嫁给你这样的好妻主。”老板笑着夸道,这姑娘亲自来买布就表明了对未来夫郎的重视,况且能买得起喜布,家境肯定不错。
老板把所有样式的喜布都搬出来,“姑娘你要哪一种?”
洛芗一一看过去,指着最中间那匹,“就这块吧,帮我包起来。”这块喜布颜色更正,泛着浅浅光泽,而且质地最为柔软。
“行,拢共五两银子。”老板心中暗喜,这姑娘可是要买一整匹布,他少说也能挣个一两银子。
洛芗白天要守着医馆,就只能晚上做衣服,从最开始的生疏后,她的速度慢慢快了起来,花纹繁复而喜庆。
回家的时候柳年在她门口站着,眼巴巴地等着。
看见洛芗他雀跃地叫道:“叶姐姐你回来了。”
洛芗的住处在村里较为偏僻,此时没什么人,柳年站在她门外也没什么。
柳年把背篓里的柴和野菜拿出来,从里面翻出几个砍柴时发现的山梨递给洛芗,“叶姐姐你吃这个,可甜了。”果子在乡下是好东西,镇上的水果卖的太贵,村里人都不舍得买,只能在山上找些野果吃。
“你吃了吗?”洛芗接过梨问。
柳年点点头,“我在山上吃了。”
“那就再吃一个。”这几个梨一看就是柳年挑选过的,各个皮薄饱满,一看就水分十足。
“我吃过了,不吃了,你留着慢慢吃。”
“要吃就一起吃。”洛芗拉过他的手把梨推过去。
柳年耳垂粉红,低下头眼睫微颤,小口咬了一口果肉。
“叶姐姐,我要回去了。”他现在回家有点晚了,得快点跑回去做饭,免得后爹又骂个没完没了。
“你等等。”洛芗从怀里摸出一包绿豆糕给柳年,这是她在镇上特意买的,“你把这个藏好,饿了就偷偷吃点。”要是让柳年直接拿回家,肯定连绿豆渣都吃不到。绿豆糕只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藏起来不容易被发现。
“这些东西金贵,叶姐姐不要再买了。”柳年心疼道,杨云给柳心买包子都要犹豫一会,那糕点得多贵啊。
“这么快就要管家了。”洛芗戏谑道。
“叶姐姐,不是的,我……”柳年急急解释,手足无措,男子哪能干涉女子的事,再说他们还没成婚。
“好了,我跟你开玩笑的,不过是糕点而已,我养得起你。”洛芗看着小男人惊慌的眼和瘦削的手,有些心疼,他不必这么小心翼翼的。
柳年脸蛋爆红,把绿豆糕藏进野菜里,“叶姐姐我走了。”
“你躲哪去了,想让我跟你娘饿死吗?你以为要嫁出去了就不用干活?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杨云斜眼吼道,他现在每看一眼这个继子,心里的厌恶便多一分,那叶姑娘现在脑袋里的水还没倒出去,等她回过神来,早晚都会休了柳年。
“我马上就做饭。”柳年匆匆跑进柴房,把里面的柴倒出来,看外面院子里没人,他赶紧把绿豆糕拿出来,藏进柴堆里。然后抱着野菜进厨房淘米下锅,一锅里就只有小小的一抓米,剩下的全是红薯块,村里人家都这么吃,锅里能看到米粒就算过得不错了。
洛芗断断续续赶了半个月,喜服才完工,她敲响柳家大门。
来开门的是杨云,他看着站在外面长身玉立的女子,暗想这要是他的女婿就好了,强笑道:“叶姑娘来有什么事?”
洛芗把包好的喜服递给他,“劳烦杨叔帮我把这个转交给柳年。”
杨云捏捏手里的东西,又软又厚实,应该是衣服之类的。
“叶姑娘进去坐坐?”杨云想她看见自己的儿子柳心,对比起来,她就会发现柳年一无是处,说不定就后悔向柳年提亲了呢。
“杨叔,我家中还有些事,就不多留了。”
杨云关上门转身回到正屋,在桌子上掀开了表面那层粗布,里面的布晃花了杨云的眼,居然是喜服,叶姑娘居然给柳年买一整套喜服,那个无颜无徳的臭小子怎么配穿,杨氏狠狠瞪着,手下细密柔滑的布料让他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