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的话引来辛扎的一惊,连忙起身拉过一个丫鬟来,低声问道:什么楚姑娘。明明就是公子,谁叫你们唤作姑娘了。
那小丫鬟也一脸为难和疑惑,轻声说道:管家,咱们几个也是奉命行事啊,咱们还好奇呢,好端端的公子怎么变成了姑娘了。可王上就是这么吩咐的。
是啊,管家,咱们几个也要开开眼界,看看这男子扮作女子究竟什么样呢。另一个丫鬟压低了声音说道。
话音刚落,琴声渐落
所有人站在一旁,全都直直盯着纱帘后面的身影
辛扎心底一沉,完了,王上亲自命人来接他,要他离开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怎么办才好
脚步声轻柔,一只纤纤玉手撩开纱帘一角,紧接着,身着胜裙的楚凌裳走了出来,静静注视着眼前或紧张或幸灾乐祸的眼神
啊——辛扎先是惊叫了一声,像是见鬼似的瞪大了双眼,也顾不上任何礼节颤抖着手指指着眼前的楚凌裳,你、你、你是——
丫鬟们也全都看傻了,一个个都愣在原地,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惊艳倾国的女子
没错!
看到楚凌裳这身打扮后,没人再可能将她视为男子,秾纤得衷,肩头若削成,腰如约素,原本被发簪挽住的青丝泻下,梳成美人髻,一袭白衣映着她略显清冷的神情,芳泽无加,铅华弗御,简直恍若天人
这也难怪辛扎管家会惊声尖叫的缘故
许是他的声音太惨烈,一直守在外面的侍卫们也慌慌张张闯了进来,却在见到楚凌裳后全都看傻了,咣当几声,手中的武器纷纷落地,也忘记了弯腰去拾,全都瞪大了双眼看着她的倾国之容。
楚凌裳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烛光打在白色的锦绣之上,轻轻放下手臂,宽阔袖口随即滑落,目光如高山流水,看着目瞪口呆的丫鬟们,带路吧。
啊。啊,好,楚姑娘,这边请。其中一个丫鬟很快反应了过来,连忙在前面带路,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侍卫们赶紧将掉在地上的刀拾起,眼神却再也无法离开眼前女子的分毫。
凌裳、凌裳——还没等带路的丫鬟转身,外面扬起欢快的声音,一个年轻男子闯了进来,顺势将小丫鬟撞得七荤八素。
喂,谁这么不长眼睛啊——小丫鬟刚要怒骂,却见来者长得极为养眼,一下子红了脸。
男子揉了揉被撞痛的肩膀,不理会小丫鬟说了什么,快步走到了楚凌裳面前,惊喜说道:哈哈,我就说嘛,你还是穿这身最漂亮。
是乌可,他又恢复了以往的爽朗劲。
王老爹没事吧。楚凌裳轻声问了句,她其实很内疚的,王老爹一看就是个老实本分的人,这辈子许是也没有受过这般惊吓。
乌可哈哈一笑,伸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又察觉到有些不妥,挠了挠头,放心吧,王老爹好得很,他手艺是最好的,瞧,你穿上多好看。
楚凌裳看出他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的样子,轻轻一勾唇,乌可,我们始终是好朋友,还跟以前一样就可。
以前她是男儿装,这个乌可也是毫无顾忌,总像是哥们一样待她,现在她也不想因为身份的改变而影响了他们的友情。
是啊,在这个地方,能够找到一份友情太难的。
乌可听了,这下子毫无顾忌,拍拍,豪爽说道:凌裳,你放心,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走,我带你去宴席,盾蒙他们都在呢。
楚凌裳笑了笑,点头。
楚凌裳笑了笑,点头。
等等——辛扎觉得头晕沉沉的,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将乌可一把拉过来,不可置信地问了句,楚公子真的是个女的。
他不得不相信眼睛看到的,但,他有点接受不了。
什么楚公子。管家,你也应该改口叫楚姑娘了。乌可蹙着眉说了句,二话不说拉起楚凌裳就走了。
这、这——辛扎快要晕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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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极为丰盛,酒色醇香,异常热闹。
这是楚凌裳第二次赴宴,第一次是在汉宫之中,赫连御舜咄咄逼人,那架势早已胜过了鸿门宴,而这次是在赫连御舜的府邸,今晚将会有谁在宴席之中,他为什么要她恢复女儿身赴宴。
一路上,来回的丫鬟和侍卫们早都被身着女儿装的楚凌裳给惊住,直到走进了主院大殿也引来不小的躁动。
大殿笑声不断,却在楚凌裳出现后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笑谈声、举止动作全都在瞬间停住,所有的目光全都凝聚在她一人身上。楚凌裳只是低着头,看着脚下一片片过往的青石子路,这种感觉令她感到很糟糕,当所有人的目光投向她身上时,她能够明显感觉到有震惊的,还有——嫉妒的。
她不知道席上坐了些什么人,只觉得这里的目光很多,多到可以令她窒息,乌可在她进入大殿后就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她永远是孤身一人。
压着气,走到了大殿中间,轻轻抬头,这才见到宴席正中间的位置坐着的不是赫连御舜,而是一位壮年男子,这男子目光极为有神,犹若灯矩,端坐在那里,金色锦袍极具权威,心微微一颤,难道——他就是军臣单于。
再看另一边,赫连御舜为左侧而正襟危坐,左为尊,右其次,今天的他一改平日悠闲长袍模样,穿着也极为华贵威仪,藏青和裹着高贵的深蓝国服长袍,腰系锦绣垂落两侧,腰带之上配有皇族身份的蹀躞带,又嵌有图腾式样的寒玉,脚踏长靴,长靴之上有纯金丝制成的长带及精致短银带,也同样携玉而成。
他唇边含着浅笑,如温润泉水,见楚凌裳缓步出现时,内心顿时被一股强大的情愫所震撼,恢复女儿身的她楚楚动人地站在那里,如他初见时一样,似清冷般,但却更惊为天人,垂首燕尾形的发簪,在烛光散射下熠熠生辉,弥漫着仙气,淡然自若,清逸脱俗,犹如不食烟火,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当真如风拂玉树,雪裹琼苞,兼之生清冷,实当得起‘冷浸溶溶月’的形容。
他的眼神微微暗了一下,锋利的眸光下意识扫过席上每一位宾客,眉梢泛起一丝易于察觉的不悦来。
席上传来低低的赞慕声,所有看向楚凌裳的男子们只顾着欣赏美人,谁到没察觉到赫连御舜隐隐燃起的怒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