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5日,本该是一年里最热闹的一天,燕京城却莫名的沉静,宣妃之死已经公开了。皇帝的病也慢慢的好转,只是具体好转到什么程度,没有人知道。
一年一度的狩猎停了,燕京城突然处处都能见到士兵,不同于前几日的喧嚣,人们都小心亦亦的走在大街上,甚至到了话都不敢大声说出来的程度。
玉昕本是由着几句影卫护送着去南国的,但是玉昕又怎么是影卫能控制的住的,再说,玉昕怎么也是喋血的玉护法,所以三言两语,影卫就被打发的回了南国,而她则又悄悄的回到了燕京。并与白墨取得联系。
随时准备师父剑鹰在世时秘密筹备的暗计划。
霄月这天起的很早,醒来后,就去了书房,楚逸寒是不在府中的,甘连翘当时正好与楚逸寒的门客在处理折子,霄月知道,此时是不方便查看楚逸寒在书房中的*。
和甘连翘打了个招呼,然后就乖乖的准备离开,离开前特意和甘连翘提了一句,要去趟熠亲王府,因为这次神坛的事,没少获得他的帮助,得上门道谢。
甘连翘知道楚晨熠与霄月的关系,楚逸寒是和她说过的,但是也说的不是很详细,不过她也觉得,有霄月钳制着楚晨熠是极好的一个选择,所以也没有强加阻拦。
就这么同意了霄月的要求,霄月走后,甘连翘立即叫来四六,开始着手调查起十几年前的事来。
话说博慧昨天从太子府走后,回到宰相府,本是要问宰相有关岳子菁的事,但是宰相因为在宫中受了楚逸寒的气,所以心情很不好,一听她说去了太子府,不由分说就是一通骂,让博慧该问的事也没来得及问。
霄月从书房出来后看了看天色,自从昨天天晴后,燕京的雪也很快就融化了。难得这一天又是阳光明媚,只是她的心中却装了无限的心事,根本就没有心情去思极别的东西。
走到门口想了下,没有让家丁准备马车,看了宣溪和兰秀一眼,宣溪站在她的后边,兰秀倒是抱着她的披风,也没说什么就往府大门走去。
金婉儿这两天心情不好,听闻显琦怀孕后,她一直在等着霄月的反应,却没有想到,她倒是淡定的很,竟和什么事都不知道一样,这会还惦记着出门。
“哟,这不是太子妃么,这大上午的,带着两个吖环就出门,是去哪里呢?”
没看到她,霄月倒不是不记得有这么个人,只是实在没有时间去搭理她们,还有显琦的事,虽然爹爹的事很让她紧张,但是她自己知道,这件事同样是她心尖上的刺,拨不掉。
只是暂时没空处理,而且她也处理不了什么,虽是太子妃,但是她的权力之小,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急着去楚晨熠那,抱着了桩心事,了一件是一件的想法,没想搭理金婉儿,可是这一回头,看着她,突然想起什么事来一样,再仔细想,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事。
霄月想不起来,就只是拧着眉头看着金婉儿的脸,希望能记起来,可是却怎么也记不起来是什么事,金婉儿被她这么看着没道理的退了一步,和霄月斗了那么多次,她可是一点便宜都没有占到过,听闻霄月在神坛被楚逸寒丢过湖,她心里是很想嘲笑霄月的,但是她知道嘲笑后,霄月指不定又要怎么“修理”她。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怪胎。
这么想着,金婉儿也就忘了要为难霄月的事,她这一退,霄月便收回眼神,打从心底里藐视她。
什么都没有的女人,真的太可悲。
懒的再看她,一转身,继续往着府外而去。
说起来,这还是霄月第一次徒步走到南城,怕经过樱宛,她还特意绕了个路,从西城过去的。路过东城西街时,霄月还特意去了衣伺,做件披风的事,她不是做不出来,只是实在没有空,想到那天在神坛,他的举措,霄月的心就跳得莫名的快。几乎总是要刻意去回避一下,才能阻止自己燥动的心。
好不容易挑了件满意的,付过钱,霄月才恢复正常。
路过西城时,霄月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富自来客栈抢情蛊的事来。也不知道当时中了她情蛊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而且不是说富自来是喋血手上的产业吗?或许她还真能去富自来买些消息。
或者问下楚晨熠,这富自来是不是他的产业。
如果是,那她这不是又和他扯上关系了?
霄月叹口气,感觉楚晨熠的存在,对于自己而言是那么的意外,且不可忽视。
走到熠亲王府时,正好碰到了正好从屋里出来的蓝魅,两人都愣了一下。
蓝魅本是想找紫忏的,想告诉他尊上要离开燕京一段时间的事,没料到会碰到霄月,霄月在这,那紫忏肯定也就在这附近不远的地方。
“太子妃!”
蓝魅规矩的行礼。霄月淡淡一笑,心中的烦恼暂时放下了一些。
“蓝侍卫不必多礼!”
不管楚晨熠是不是想利用自己,至少是现在他还没有和自己讨要过什么,而霄月也不曾提出什么,所在在霄月的心中,对楚晨熠的感觉是非常微妙的,游移在边缘线上。靠近时,不拥破某些东西,他还是他,她也还是她。不靠近时,免不了会多想些别的事,这是人的本性,怨不得自己个性不好。
“太子妃是来找皇爷的吧,他在亭子里。”
霄月也没有特别的想法,都走到人家家门口了,自然是来找他的,被看穿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是心里却还是有些别扭,总感觉怪怪的。
点头谢过蓝魅后,蓝魅行了一礼便离去。
霄月也不耽搁,立即入到了府中。
这次开门的不是老管家,是个眼生的年轻家丁,家丁看到霄月也没有特别的表情,只是看霄月的眼神让霄月觉得,他好像认识自己一样。
不过这熠亲王府她倒确实是常来,府中人认识她也正常,所以霄月并没有多想。
她却不知道,这便是祭祀那天隐藏在禁卫里的一名影卫,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霄月的身份?
府中了亭子有多少霄月不知道,但是几乎是下意识的,霄月就能猜到,蓝魅说的是哪个亭子。一定是那个石桥尽头,水仙簇拥的亭子。
那里给她的印像极为深刻,因为她第一次来这里时,他就是在那里。如谪仙一样,站在亭中。
霄月没发现,楚晨熠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每一个画面,她都能记得清清楚楚。她也从来没有去想过这件事似乎有什么不妥,只是觉得,那样的人,该是被记住的,仅此而已。
真的无关情无爱吗?只是霄月没有去探究过这个问题罢了。
在家丁的带领下,霄月来到了那座熟悉的石桥边,水中的花依旧花的无比绚烂,比起之前更加的茂盛了。
之前站在这桥边还能看到亭子的一角,这会,这花长的太长,竟然生生的将那亭子遮了个严严实实。
霄月上桥,家丁将宣溪和兰秀拦在了桥外。霄月也示意她们在这里等着。
这一天霄月穿的是件深红色的褙子,下身是条深蓝色绣着粉色碎花的宽裙,宽宽的袖子下,霄月的手紧紧的握成拳。
下了桥,霄月才发现,之所以这亭子被花档住,原来是桥边的高台上也被摆满了水仙花。
而这一天的阳光极其明媚,照着这花真的美的让人能忘记一切的烦恼。
“皇叔!”
霄月的心跳的很快,因为楚晨熠此时坐在亭中的垫子上,背对着自己,长长的发由着一柄玉冠起,白色的衣服落在垫子上,整整齐齐的那么完美。
这就是楚晨熠,一个让霄月看不清,摸不透的存在。
“来了。”
楚晨熠没有急着纠正她的称呼,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么两个字。
死一样的安静,霄月有些不安,也不知道能说什么,睁着眼睛便四处看,突然,就看到了桌上的虎符,心头一惊,又记起霄震天来,想到那天在宫中,他将虎符一分为二,心中再次抽痛,如果爹爹当时没有交出兵符,现在也不会失踪吧。
很快楚晨熠就转过身来,他看着霄月失神的样子,愣了一下。
“在想什么?”
霄月被他突然的话惊的一动,抬头看着他,不似平时的那份沉静,淡然的脸上,似乎笼罩着一些莫名的忧愁。
他可是也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事了?这么想着便摇了摇头。不想承认什么。
“坐。”
一个字,霄月听令坐了下来,这才发现,放在一边石椅上有件披风,不正是那天自已踩过的。
想到这,霄月有些冲动。很想问他,他靠近自己是不是为了青氏的事。还有,他是不是在预谋些什么?不然,青鸾为什么要她,防着他呢?
心中太多的疑虑,谁也说不出口,就这么静静的坐着。
“我下午要离开燕京,此去不知何时能回。”
楚晨熠还是先开口了,这话一出来,惊的霄月立即抬起来,像个失措的孩子一样看着他。
但很快又想到,他要走,自己紧张个什么?走了,不是正如了自己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