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莘醉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协议一定霄月也没继续再呆的必要,便要离开。
就在她走到门口时,东方莘醉突然道:“主子离开时,告诉过我,你会来找我。主子唯一一特别让我告诉你的话是,小心楚晨熠。”
霄月走到门口的身子顿了一下,心底升起一阵凉意。难道青鸾早就知道楚晨熠和喋血的关系?霄月几乎是下意识就觉得,他肯定知道的。至于那其他的事,他知道吗?
霄月不知道,但是她知道,暂时,她没有时间去管这件事,越早救出霍梓修,她就能越快得到霄震天的消息。
霄震天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必须要找到他!
霄月在回太子府的路上想了很多。对于楚逸寒而言,她的存在只是一枚棋子,一直都是,而且对于楚逸寒来说,只要有机会能弃掉她,他是决对不会做任何选择的就会弃掉她。
当然,她也非常敏锐的发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只要她和楚晨熠扯上零星点关系,楚逸寒基本就不会动她。
只是霄月依旧清楚,不到最危险的时候,她是决不会主动去找楚晨熠的。她已经欠他太多,还不清了。
这样一想,她觉得也许明天还是要去熠亲王府一趟。
燕京往泊罗的官道上,一辆神秘的马车慢慢的由着几匹马拉着。那马车车身均由上等乌木打造而成,通体的黑在星光下又散着光滑的柔光。好似不是凡间之物一般。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车中的主子并未现身,边上的诗月立即迎到了马车的窗边。
“把暗格第四格里的东西拿出来,立即送去富自来客栈。一定要快。”
这马车明明已经出了燕京城很远了,怎么突然又生出这事来,但是主子的命令,她只能执行。点头离开时,隐隐又听到:“若不快点,只怕就赶不上了。”
话中带着点点自语之情,诗月却知道,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
果然凌晨的时候,当楚晨熠正准备执行鲸鱼计划时,侍者送来了一只盒子。
楚晨熠只是看了一眼,整个人都僵化在了那里。
“这盒子从何而来?”
侍者一听,立即回答是个黑衣人放在客栈门口的,并说是交给主上的。
楚晨熠立即问:“那人呢?”
侍者没见过楚晨熠这样失控的样子,只觉自己似乎做了莫大的错事一样,吱吱唔唔的说,已经走了。
楚晨熠这才从惊慌失色中回过神来,只是脸上的表情却依旧非常的不好看。想了想,他便将盒子打开来。
盒子里并不是什么特殊的东西,只是一张纸罢了,而正是这张纸让楚晨熠原本平静下来的心,再次燥动起来。
父亲!
如果说,这世上有两样东西是楚晨熠永远也拜托不了的,一件是喋血,另一件就是有关他父亲失踪迹之事了。
没错,那个聪明绝顶的四皇爷,并不是病死的,而是莫名的失踪了。
喋血从楚晨熠接手后,喋血里有三项绝顶重要的计划,第一是蓬莱计划,第二是青氏之迷,第三个就是觅仙计划。如今觅仙计划已经停下,但是另两个却一直还在持续中。虽是持续,但是自从紫忏被调回来后,可以说青氏之迷的计划也等于停滞状态,毕竟这个计划的主责任人是紫忏,而紫忏如今的任务是保护霄月。
本来楚晨熠是打算将这个任务转到白墨身上的,但又因为鲸鱼计划而搁置了。初虹一直负责的就是蓬莱计划。
当年母亲死后,并没有下葬,而是以古老的秘术将遗体保存了起来。直到父亲将喋血及北燕的所有事打理好以后,才以诈死的形式从这个世界淡化了出去。
这些是楚晨熠这几年才得出的结论,如今拿到了手上的这张纸,楚晨熠更加的相信自己的判定,根本就没有去计较这件事有可能是个陷阱。
看着随时可以移动的“鲸鱼”楚晨熠沉思了,燕京之乱是注定要发生的事了,而他在这边该准备好的事全部都已经就绪。
虽然门中所有人都不同意他执行鲸鱼计划,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鲸鱼计划一旦实行,就代表着楚晨熠放弃了最佳夺得北燕大权的机会。
喋血从创建便是以统一天下为目标,将富自来驻扎在此也都是为了得到北燕而做的准备,眼下鲸鱼计划一旦施行,就代表着这几年的努力全部白费,至少白墨是十分不愿意的。
楚晨熠知道他的想法,但是他比白墨看的清,燕京的局式已经被打乱,大体的方向也已经出现了转折点,所以他就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当然导致这样的原因,第一是霄月,还有更重要的就是形式主权不在他这里。
就好像,计划着在皇帝还建全的时候将楚逸寒削弱,最好能废就废掉。可是从皇帝将霄月赐婚给楚逸寒开始,局势就已经说明了一个问题,皇帝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而且一早就已经在为楚逸寒做打算。
如今皇帝病重,算的不错,一个月,他顶多只活的过一个月。在这样的局势和楚逸寒拼,他不是没有胜算,只是代价太大,他不同于喋血的上位主子,那样残忍嗜血,能为了目地而不择手段。但是他也不希望喋血最后因为自己而破散。
楚晨熠还有更重要的事,比得到这个天下更重要的事。
“白墨,我知道,我这样做很自私,但是,我有我不得不的理由。”
白墨皱着眉头看着楚晨熠,他跟着他那么多年,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想法。白墨虽然也知道这件事的大局已经定下来了,但是不去拼一拼,他总是不甘心的。
“尊上早就预料有一天,皇爷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白墨的话没有说完,他长叹一口气道:“鲸鱼计划我会施行,但是另外一件事,你阻止不了我。”
楚晨熠拧了下眉头,他知道白墨说的是什么事,他要做,他是拦不住的,因为他有他的坚持。做为朋友也好,做为半个师傅也好,楚晨熠能说的只有一句话:“保重自己,一定要活着。”
白墨没有看楚晨熠,这件事发展到现在这样,他知道,他不怪楚晨熠,因为青氏本就不是他们能抵抗的存在。只是这一切都太不合逻辑。再怎么样青氏也违背了正常的轨迹,让青氏这样不正常的原因是什么,他不知道。
但是拼命的事,他是注定要去做的。
“什么时候出发。”
面对白墨的问题,楚晨熠愣了一下,父亲和霄月,他只能选择一个。
“明天午时吧。”
白墨点头。
“天不早了,尊上的伤还未好,该早些休息。”
楚晨熠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霄月回到太子府,听四六说,楚逸寒在书房。
她想了一下,并没有立即去找她,因为她知道,太早插手,只会引起他的警惕,霄月从前没有将楚晨熠当过对手,至少是这一世的,但也不代表她不知道怎么应负楚逸寒。在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是世界上最难伺候的敌人。
当你将喜欢的人当做真正的对手时,你会发现,他其实是这世界上最容易对负的敌人,只看你下不下的了手去伤害他。
因为付出了太多,被伤的太多,又怎么不知道,他所有的缺点和弱点在哪里呢?
霄月的心情非常灰暗,心像生了锈的铁锁,即使有钥匙,打开却也是极为困难的。
按霄月对楚逸寒的了解,他真抓了霍梓修,一定不会杀他,也不会放他,只会把他藏的极深,等到时机成熟才会直接抹杀,抹的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
就如同曾经他为金婉儿洗白,利用自己时一样。藏在暗处,给你指明的灯,最后咬你一口,做到真正的至你于死地。
也正是这样的理解,所以她没理由不知道,霍梓修的事急不得。
回到华轩阁时,岳子菁早已经准备好了吃的,一双期盼的眸子看着她,霄月是怕遇到面对这样眼神的,就好像被人深深的寄望着,自己给予对方的却是失望。
看霄月这样的神情,岳子菁便知道,霄月并没有得到什么可靠的消息,也更知道自己的急切伤到了她,强扯着笑,装作无事的拉着霄月到桌边坐下。
再也没提霄震天的事。
霄月有些歉意,吃了几口饭以后对岳子菁道:“子菁,你来燕京,我该是要好好招待你的。”
“不,我来不来,都不须要月月为我做什么,何况眼下月月有更重要的事。别在意我,我能照顾好自己,倒是你,不要把自己逼的这么紧。霄爹爹武功那么高强,一定会没事的。”
岳子菁总是体贴的。她说这些话,霄月知道,她只是在安慰自己。希望自己不要这么沮丧,但是不沮丧她真的做不到。
霄震天可是带了二队军队,不该说失踪就失踪的。
看着霄月又一次陷入沉思,岳子菁也只能坐在一边叹气。心中的焦急也是掩饰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