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遇刺(上)
在小月的护送下,霄月很快就到达了神坛,因为外衣被紫忏扒掉了。所以小月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入到神坛大门处时,霄月才真的意识到这里对于北燕的重要性。
虽不知道实质,但就只凭这巨大的石拱门里里外外,不说三层,至少有二层的禁卫层层叠叠,整齐的在神坛外来回走动,就能看出,这里的戒备有多森严。如果不重要,又何必派这么多人守在这呢?
霄月才到门口,门外是由着一座巨大的石供桥与主门连在一起,霄月还未上桥,就被带头的禁卫拦了下来。
“来者何人?”
小月立即走上前,掏出自己的腰牌道:“我是宣妃娘娘身边的宫人,这位是太子妃。太子殿下在城门口处遇袭,事出突然,我过去时正好遇到逃出来的太子妃,此时城门口处殿下还处于危难之中,请立即放我们进去。”
看到小月和牌子,禁卫有些犹豫,有些为难的看了霄月一眼。霄月因为没着外衣,在他的眼神扫过来时,下意识的拉了拉披在身上的外衣,将自己遮的严实了些。想了下,然后掏出自己的太子妃印,十分不悦的看了那禁卫一眼。
直到掏出太子妃印,霄月才发现自己的手早已经鲜血淋漓。拧了下眉头,心头微疼,倒不是为自己,仰头,看着高远的天空,心中坦然:到底,她还是放不下楚逸寒的。
即使是个陌生人,她也做不了见死不救之事,何况那人是楚逸寒。低头,脸上露出淡淡的倦怠。
禁卫见到霄月的太子妃印后立即叩头,跪了一片。
“属下有眼无珠,得罪太子妃,实当该死。”
一巴掌甩到自己的脸上。“啪”的一声将霄月的神智拉回。
霄月知道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倒也没觉得他们是故意为难她,且眼下进入神坛,见到总军,说服他派人去救楚逸寒才是最重要的。所以立即道:“你们都只是履行自己的职责,本宫赦你们无罪,现在知道本宫的身份,还不快快让道。”
冷静到不符合外在的沉稳,很容易说服别人去信服你。众人不敢怠慢,立即退到一边。
见势力,小月便扶着霄月跨上石桥,往着神坛的大门走去。
神坛的门楣非常高,巨大的石墙上雕刻着大幅的壁画,十分壮观。门楣的正中间是一座类似神物的雕像,霄月没有见过,直觉即像虎,又像狮的,分不清到底是什么动物。
但是看那双有神的眼,心头微震,一股肃然起敬之感滑过心头。
也就一睁眼的功夫,她已经进到了神坛内。
步现十来阶台阶,巨大的广场的尽头是高二米的石墙,石墙以圆型而建,中间是独立起来的一座建筑,建筑前则是两座佛塔,佛塔间是巨大的香炉,炉中香烟冉冉。霄月没有多看,随着小月往左而行。
树木林立间一条蜿蜒的青石砖路,一眼看去,竟也看不到头。
但是走到小路上以后,霄月才发现,只是外围的广场太宽,才显这林子深,没走几走,就见一片的房子建在圆型墙边,阳光透过高大的树林,落在红色的琉璃瓦上,说不出的温暖。
就在阳光晒的发白的大理石小广城上中间,一名白衣僧人背对着霄月站在那。
不用猜,霄月也知道这是谁。
弦安大师。
这次祭祀的主持者正是他。所以霄月一点也不好奇在这里会碰到他,只是他站在这里做什么?
眼下时间紧急,她也没有时间去和他打招呼。
如霄月所料,小月带她来的正是宣妃所在的院落。
宣妃见霄月时十分惊讶,她知道他们会遇险,只是没想到霄月会这样狼狈。
霄月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不是因为皇后那个祈福袋,自己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活脱脱的和被劫了色一样。特别是在宣妃现在的注视下,那感觉真真是像。
不过想到这,霄月愰然记起,自己活着到这了,眼下祭祀是一定会发生的事,那到时发现自己的处子之身,那可怎么办?
不行啊,她可不能没死在路上,最后死在宫规之下,祭了天,那才真是死的冤枉。
“太子殿下呢?”
霄月立即答:“儿臣与殿下才过北城城门,城门就倒踏了,刺客见形势立即攻了上来,儿臣在禁卫的保护下,得以逃过一劫,只是殿下此时还在城门处与刺客周旋,不知能否派些人去救殿下。”
宣妃想了下,然后立即让小月叫来了禁卫的头领。
自霄月离魂灵草远些后,楚晨熠的情况也慢慢转好。
得到北城城门倒踏消息的白墨却一点也不希望他能醒来,因为按楚晨熠眼下的情况,若是知道北城的城门踏了,只怕拼了他的这条命,也是要去北城看看情况。
于是立即一针就扎到楚晨熠的睡穴上。楚晨熠在晕迷中,再次沉睡过去。
凡王从熠亲王府离开后去了西城,玉昕本是想趁乱溜到刺客中去刺杀霄月,但是最后才发现紫忏竟然在禁卫中,于是立即打消了行刺的想法。
在城门倒踏之时,她就更没有机会去行刺了。
十分郁闷的在西城里闲逛着,凡王的马骑的很快,一个转角,突然冲向失神的玉昕。
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玉昕下意识的就跳了起来。一抬手,反转间,手中的暗器直入烈马的要害。
马儿一声悲鸣,四肢“轰”的一声瘫软在地。马背上的凡王更是好不去哪里,匆忙的跳起,但是还是摔伤了腿。
他愤怒的瞪向玉昕,正想开骂,两人都愣了。
玉昕心情不好,凡王的心情也不好。但是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谁也不敢和对方发难。
“你。”
几乎是同时,两人开口,又闭嘴。
“姑娘没事吧!”
最终还是凡王开了口,凡王失了平常该有的蛮横。
“没事,王爷呢?”
少有的女儿秀气之色落到玉昕此时的脸上,也竟未显有不妥。两人天生都是擅长演戏之人。
凡王想了下,笑着说:“姑娘没事就好,不过托姑娘的福,本王的脚就不怎么好了。”
玉昕被他诙谐的话语逗得一笑,一时气氛松散了话多。玉昕想了下这凡王此时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因为城门倒踏之事。想了下说:“王爷来西城,可是因为北城之事?”
凡王不知道玉昕知道什么,但是玉昕在熠亲王府的地位不低,此时楚晨熠是靠不上,而自己身边一直都缺失人才。这玉昕在熠亲王府的远名早就在外。如果得她一助,说不定这城北之事还能转危为安。
便点头道:“此地非讲话之处,既然本王腿伤受姑娘所赐,倒不如麻烦姑娘送本王去趟西城古楼。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明明是一副张狂的样子,却讲着如此别扭又条理的话,显得十分滑稽。
凡王打了主意,玉昕又哪里是单纯的。玉昕知道,她想进北城,这凡王只怕是比她更想进。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要进去是不可能的,如果能利用这凡王的势力,那打通北城的城墙入城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所以凡王提出让她送的话,她立即就笑着答应了。
凡王看着玉昕闪烁着算计的眸光,心头微微冷笑。
两人就这么各自盘算着自己的点小计谋,把对方当着傻子一样的往着古楼而去。
紫忏离开霄月后立即来到了西城直通北城的大运河口。这个河口是喋血秘密修建的,所以外人并不知,在一般人眼中,这河口只是通往大海极为普通的一条河面,却不知是喋血从北城往西城运送绝密物资的专用河道。
果不其然,没多久,紫忏就等到了蓝魅。
“紫忏,太子妃那边的情况如何?”
紫忏早早将那身鲜血染脏的衣服丢到了不知名处,虽然紫衣翩翩,依旧风流倜傥,但是那浓重的血腥味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他一挑眉,从树杆上跳下来,顾作轻松道:“有我在,你还怕出什么事?”
蓝魅也懒的打破他的虚伪,或者说他稳实的个性天生就是用来应付紫忏这种自大的性格。完全就直接无视他的那份自傲了。
“对了,白墨说。”
“魂灵草?已经解决了。”
蓝魅有些诧异,不知道他怎么知道,他要问的就是霄月是不是中毒的事。
紫忏得意了,任这呆子再稳实,自己也还是有让他吃鳖的法子。得意一笑道:“回了吧,这里,不适合你出场。太子妃在神坛,我得赶紧回去,闹不准,老秃驴露出原面目,就不好了。”
蓝魅还想说什么,只见紫忏已经潇洒离去。连他想提醒他,身上的血腥味真的有点太大都来不及。
霄月一走,所有的禁卫都只剩下唯一的使命,那便是保护楚逸寒,但是很奇怪的是,禁卫越打越少,但是刺客却越打越多。
看着从远处茂林深处再次涌出的一片流寇,楚逸寒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楚晨熠到底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