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醒言与静莲等人这次交谈持续了许久,在此期间官府的人来了不止一次。但无一例外全都被道士们给挡了回去,直到最后道士们实在挡不住了,这才来到众人面前禀报…
“师父,戎之峰亲自来了…他非要见吴醒言,我们怎么拦都拦不住,这会儿他人都到在门外了。”小道士辛建撇着嘴看向一旁的少年,说话时满脸都是嫌弃之色。
“戎太守亲自来了!?”
醇近长闻言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少年,随后笑着说道:“醒言,戎太守找你肯定是有要事要谈,现在文水城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不如你先去见他…我们这边你放心,咱们就按照刚刚商量的来。”
“也好…”
吴醒言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他便站起身来对着二人说道:“官府这边我会尽力去帮,一有消息我会立刻传给你们。”
“嗯”
“醒言,左鼎这个人野心很大,你要小心!”
一旁的静莲此刻也站了起来,她一边将自己的配剑卸下交到少年手中,一边嘴上说道:“右威护大人曾说过;‘在哪里跌倒的,就在哪里爬起来,’她发过誓,一定要将应国重新夺回到自己手中…”
静莲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位少年,仿佛是在拜托一般的对他说道:“醒言,你是她最得意的弟子!你如今在余国所做的一切,将直接决定着右威护大人今后的每一步,你一定要记住!余国就在应国的边上,你的实力越大,她今后说的话才越有分量!”
“这是当然!”
吴醒言‘刷’的一下将剑抽出了剑鞘,随着宝剑上那耀眼的寒光映射在少年的脸上,吴醒言眼中的那股戾气再也遮掩不住。只见他满是自信的冷笑道:“哼,我一定会让当初那些抢功的人付出代价!一定!”
静莲:“……”
醇近长:“……”
…………
戎之峰已经在道观门口站了足足有一刻钟了。此刻的他看着周围百姓正在对他指指点点,真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
难堪,真难堪,非常难堪。
戎之峰想不到自己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如今他还要去主动去拜访一名少年,更别提他还是本地的现任郡守。
‘吴醒言…你给我等着,等打完了这一仗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戎之峰此刻那凝固的脸上画满了愤怒,心中恨不得将那位自己从未谋面过的少年给碎尸万段。
“老先生,您这是在等谁啊?”
一名少年不知何时来到了老者的身后,出声打断了戎之峰心中那诅咒一般的恶毒想象。
“等一个不尊老的臭小子…”
此刻戎之峰正双手背后,在原地不断的来回踱着步,闻言头也不抬的说道。
“哦…那您怎么不进去等?站在这儿多冷啊!”少年闻言脸不知为何有些红了,随即赶忙陪笑着说道。
“老子要是能进去,还用站在这儿!?”
少年的这句话直接戳中了老者的痛点。戎之峰听闻后登时就怒了,他猛的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名身穿布衣的少年,嘴上恶狠狠的说道:“你是哪来的野小子!?竟敢拿本官开涮!快滚!再不走小心本官打断你的狗腿!”
“嘿嘿…”
少年看到老者急了,脸上立刻露出了一股坏笑。嘴上同时飞快的说道:“老人家您先别着急,您不就是想守城吗!?别急,小子我有办法…”
“……”
戎之峰直到此时才开始认真打量起眼前的少年。看着对方那十五六岁的年纪,他那一身华丽的衣着,还有那身后背着的长剑。他在原地愣了半晌才惊呼着说道:“难道你就是吴醒言!?”
“嘿嘿…”
少年闻言又是一阵坏笑,随后他便拽起老者的胳膊就将他带到一处避风的地方。随即才开口说道:“戎太守,我是谁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您接下来要怎么做…”
…………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当日傍晚,随着夕阳的彻底落下,城里的紧张氛围似乎也得到了一定的缓和。毕竟城中的百姓看不到城外的情形,他们即便心中再是焦急,此刻也只好回家静静等待着消息。
而就在万家灯火逐渐点亮的时候,此刻文水城的郡守府里,左鼎正独自一人抱着一摞的公文站在大堂中央,静静的等待着…
“咳咳…”
一阵熟悉而又陌生的咳嗽声从后堂传来,左鼎听闻全身都打了一个激灵。他心中明白,这是文水成郡守戎之峰的声音。
“左代县来了…”
戎之峰现身后先是清了清嗓子,随后他才像刚看到来者时似的。用官场上那独有的语气说道:“左代县你不在县衙处理公务,找老夫有何事啊?”
代县;代理知县。自从昨晚知县死后,一直是由左鼎暂代文水县令一职,因此才有了这个不伦不类的称呼。
“回郡守,在下是来向您递交本城新募民兵的花名册,以及县粮数额的…”左鼎闻言双膝跪地,双手将手中的花名册以及其他公文举过头顶高声说道。
“很好…来人,给左代县上茶。”
戎之峰看了一眼对方手中的公文,明白对方这是在交权。在心中暗喜的同时,脸上却丝毫不露声色。
戎之峰一边招呼着下人将左鼎手中的公文呈上来,一边嘴上鼓励的说道:“陈知县昨晚不幸殉国,今日城中能如此安定,左代县功不可没…等城外的叛民平定后,本官一定上表余王,好好的给你表功!”
“多谢郡守大人,其实这都是卑职应该做的…”
左鼎将手中的公文递过去后,双手捧着茶杯,缓缓将半边屁股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在小心的喝了一口茶后,这才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不知太守大人您今天见过吴醒言了吗?呵呵,卑职实在是有罪,没能带他来见您…”
“不用管那个少年了!”
戎之峰一听对方这么问,原本脸上还有些笑容的他,面目立刻变得狰狞起来。随即嘴上恶狠狠的说道:“难道缺了他吴屠户,咱们还非得吃带毛猪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