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国本始于畅定,在这近数百年的时间里。十国的领土非但没有有一寸的增长,反倒是削弱了不少。时至今日,十国的领土全加起来也没有应国一国大。
十国中最东边是余国。余国又紧邻应国,是十国里国土最小的国家。至于为什么是余国最小,那只需看看东边的应国就可以了。
长久以来,北方十国最大的威胁便是东方的应国。但与此同时,除了最东边外,十国以西或者以南都可以算得上是平和。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首先是因为地理原因。十国位于中原极北地区,本身就产物不丰,因此虽然贫穷,但同样也少有敌国窥视。其次,十国以西便是人迹罕至的潼丰山脉。此山脉连绵大地数千里,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山脉中人车难走,平日里就是有十万大军也过不来,即便过来了也是粮草难以为继,因此可以说是天险也不为过…
“可这次的难民,就是从西边过来的,最先遭殃的也是西方的各国。”吴醒言冷眼看着前方坐着的二人说道。此刻的他虽然也跟着坐下了,但神情依旧难掩愤怒。
“这就是为什么难民会突然出现在大家眼前的原因…”
醇近长坐在椅子上,神情严肃的看着对面的少年,说道:“所有人都没料到难民会从潼丰山脉里出现,更没想到数量会这么多!”
“醒言,我们其实跟你一样,事先对难民的事也并不知情。”坐在醇近长身旁的静莲此时也跟着开口附和,语气中也是充满了诚恳。
“这些难民来源太过复杂,五花八门各种地方的人都有,因此很难辨别他们的身份…”
醇近长说着便命人拿来了一份地图。他一边在桌上将地图展开,一边继续对少年说道:“有人将他们在暗中汇集起来,并且掩人耳目的带着他们穿过潼丰山脉,不知历经了多少个月才最终到达了这里…”
“这就是那些难民口中所谓的神意!?”吴醒言替对方把话说了下去。
“对…”
醇近长闻言脸上有些僵硬,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接着说道:“醒言,上清宫已经存世许久了…近千年来,内部更是几经挫折内部派系多的数不胜数,道士们总有意见不合的时候,请你不要…”
“苾炼宫…”
醇近长还没等说完,吴醒言便缓缓的吐出了这三个字。
“……”
“……”
大厅里没有了说话声,就仿佛少年说出的这三个字如同定身法一般,所有人都沉默了…
“原来是我唐突了…”
吴醒言缓缓闭上了眼睛,脑中回想起了一个人的身影。随后便见他睁开眼睛对静莲说道:“对不起大师姐,是我误会你了…”
“……”
静莲听到少年的道歉后,脸上微微抽动了一下。随即她赶忙露出一个笑容,起身来到对方身前,伸手轻抚着少年的脸庞嘴上同时说道:“咱们的小言长大了,真不知右威护大人下次再见到你该会有多高兴…”
醇近长:“……”
…………
误会解除后,事情再讨论起来时就变得容易了许多。几人随后便开始围绕着另一群道士展开了讨论…
苾炼宫之所以从上清宫独立出去不是没有原因的。当初两家之所以在暗地里打的你死我活,总归是有一个起因。
就如同街边干架的两个小混混一样,彼此间打的鼻青脸肿。但若是有人在事后详细询问一番便会明白,原来这两人打架的起因只是互相多瞅了一眼…
忍俊不禁也好,哭笑不得也罢,但这的确就是事实。彼此间之所以会下这么狠的手,并不是因为多看的那一眼,而是心中的那股不服气在作怪。
上清宫内部也是如此,彼此间理念不合的道士们心中的那股子怨气早已积压许久了。所谓‘多看的那一眼’,其实只是双方忍耐的极限罢了。
世人都说上清宫悬壶济世,一心为民。这原本是好事,但无奈随着时间的流逝,道士们虽然依旧助人,可心态却慢慢的发生了变化…
就如同救助一名乞丐,从一开始的热心到逐渐变成了施舍。脸上虽未表露出什么,但在救助乞丐时,却总给人一种像是在喂狗般的错觉。
高人一等,高尔一等。
官府士族,商贾巨富,这些人在道士们眼中才是‘人’,而平民百姓则只是生长在地里的庄稼。但无论是人也好‘庄稼’也罢,他们无论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与道士们平起平坐。
以苾炼宫为首的道士群体就是这样。在还没有独立之前,他们就主张道士就是神在人间的特使,要求所有人把自己当做神一样看待。
正所谓平日里撒谎撒的太多,结果到最后连自己也信了。
这一部分道士到处宣扬自己那套所谓的‘半神论’。这些话在那些目不识丁的百姓们眼中也就算了,而在上流社会的那些贵族眼中,这简直跟疯了没什么区别。
这就是上清宫内部分劽的开始,道士们中间终归还是有一部分人保持着清醒。这部分人有心想要制止,可无奈对方是一群疯子。
如果有人在某一天不把他人当做人了,那他干出什么疯事来都不稀奇…
人傀;顾名思义,就是把人类变成兽类。如同傀儡一般,听从他人指派。
这就是那些苾炼宫道士们的研究。这已经不能称之为道法了,而是妖法。
把男人变成女人,把女人变成男人。把人砍去四肢后种入土中培育出药材。
活人献祭,以及那一系列令人发指的祭祀仪式。一开始他们还有所保留背着人干,但到了后期直接开始明火执仗的用整村,整镇的人屠杀一空。整个过程无论老幼,无论男女…
天要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苾炼宫的那些‘上清宫先辈’们的倒行逆施终归给他们带来了恶果。当时道士内部展开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大清洗。一时间,两派道士彼此杀的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有很长一段时间各国街面上惨死的道士都比路边上的乞丐还多。两派人足足打了上百年,最终双方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两边都有些打不下去了。这才以苾炼宫独立为标志,两家在明面上做出了罢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