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哎呦…”
就在醒言他们在城外准备去劫大户的同时。城中县衙后堂里,郎中马顶此时正给丑锋受伤的耳朵换药,虽然郎中的手法已经足够小心了,但还是一不小心弄疼了他。随即便引来了一阵呵骂:
“他娘的,你下手不会轻点啊!?”
郎中有苦难言,丑锋的耳朵早就已经被醒言打烂了。加上从昨天起到现在,他为了寻找吴岩,匆忙之下就一直没好好处理,伤口此时早已化脓发炎。伤口上的脓血,已经跟缠绕在他脑袋上的绷带粘在了一起,实在难以剥离…
马顶强忍着恶心,一边继续给他处理伤口,一边直言说道:“丑大人…我劝您还是忍忍吧!您这伤口已经恶化的非常严重了!再不及时处理,怕是有性命之虞啊!”
“娘的…老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呀…”
随着耳边传来的剧烈疼痛,丑锋心中的委屈越来越强烈。口中虽是在骂娘,但任谁都能听得出他语气中的哽咽…
“吴醒言…老子他妈招你惹你了!是他马庚抓的你,你凭什么打我,还非得让老子给你找义父…你个小畜生…你还我的耳朵啊~”
马顶在一旁看着丑锋那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心中一开始也觉得他有些可怜。只是后来在听到马庚的名字时,心中猛的一紧,赶紧向丑锋询问起源由来:“丑大人,那个叫吴醒言的,他跟马师爷有什么关系吗?”
“哼…”
丑锋冷哼一声,斜眼撇了一旁的马顶一眼,随即冷笑着说道:“这一切就是你那位堂兄办的好差事!人家明明没罪,他却非要把他们父子二人抓进大牢,结果现在好了,吴醒言如今权势滔天回来报复,抓不到马庚,便拿我来撒气…嘶…你他娘的下手轻点!”马顶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结果下手时又没把握好力度,再次招来了丑锋的责骂。
马顶与马庚,从这二人的姓便可看出,他们是一家的。马庚是马顶的远房堂兄,虽说祖上是一个祖宗,但二人之间的血脉隔得有些远。马顶从祖上数代算起,都一直是绳奉县本地人。而马庚他们这一支是本家,从祖上开始就一直居住在芸城,直到后来家境没落,从马庚父辈那一代起才搬到了绳奉县居住。
“马庚堂兄他…他跑了!?”
马顶显得惊诧万分,显然他还不知道。
“哼!从昨天中午起就见不到人了,他跑的倒是够快…嘶…”
丑锋嘴上这么说着,一边强忍着疼痛小心观察着马顶的反应。他很清楚二人之间的关系,今天找他来治伤,其实就是为了想借机试探他,好从他这里查找一些蛛丝马迹。
“这…”
听完事情的大致经过,马顶此时显得很是手足无措。手中的活捡起又放下,站在丑锋旁边紧张的来回踱步,激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丑锋也不出言提醒,就这么在旁边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但看他这副样子,不像是作假,好像是真的不知道…
“老爷,上清宫的凡全,凡道长来了,他想见您。”
正当丑锋准备再试探些什么的时候,仆人站在门口打断了丑锋的计划。
“……”
丑锋先是恼怒的瞪了仆人一眼,但在听到来访者的姓名后,最终还是犹豫了一下,让凡全进来了。
“恭喜丑大人,贺喜丑大人!大人能以本县微薄之兵,成功阻击住了渊国的数千虎狼之师,救万千百姓于水火,真乃无量功德…”
人还没进屋,这又臭又长的马屁声便先到了。凡全此次一改之前对丑锋的不理不睬,脸上挂着甜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像是过年一般,喜气洋洋的就大步闪身进了屋里,一进门就对丑锋抱拳行礼道:“丑大人,贫道代表着本县十几万百姓,给您老人家……”
凡全的话还没说完便戛然而止,因为他很清楚的看到了,丑锋那缠满绷带的脑袋,与屋里那刺鼻的药味…
“哎呀!丑大人!您这是…”
凡全像是头一次看到丑锋受伤似的,立马夸张的大叫道:“丑大人,您怎么会伤得如此严重!?”
“我…”
不等丑锋尴尬地做出解释,凡全便自顾自的联想道:“瞧我这话说的…我想这一定是大人您身先士卒,亲自到战场上与敌军浴血奋杀…这才在战场上不小心受的伤吧!?”
“……”
昨日丑锋在城门口,大庭广众之下,被醒言当众鞭打责骂。这么大的事,全城百姓都知道了。丑锋不信凡全会不清楚,毕竟平日里官府里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道士们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很显然,凡全此举就是在故意揭他的伤疤…
“凡道士此次到本县的县衙来,有什么事吗?”
丑锋此刻的脸色难看的很,但他也知道,这帮道士自己惹不起。便强忍着心中怒火询问道。
凡全就好像故意在气丑锋似的,像是没听到他问话一样,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这还真巧了,在下刚从总部那进来了一批新药,正好对外伤有些疗效,丑大人您不妨试一试…”说罢,便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铜制的小药葫芦。
“……”
上清宫的药有奇效,比起寻常药物来好用数倍不止。虽然对寻常百姓分文不取,但在这帮达官贵人这里,通常是一粒难求。即便是偶尔道士们大发慈悲,肯施舍一些药给他们,价格往往也是奇贵无比。
丑锋虽然贵为一地知县,但平日里在这帮道士面前还是不够看的。这次他受伤这么严重,也没找上清宫的人来帮忙治伤就是这个原因。
“那就先谢过凡道长了…”
丑锋看着眼前的药葫芦,心中再有气,也不舍得拒绝,赶紧让人接过。
凡全笑呵呵的把药葫芦交给了一旁的郎中,接着说道:“呵呵…丑大人伤势如此严重,贫道给予一些药物那也是应该的…不过在事后,还请大人您再捐五十匹布到道观里,在下也好用来接济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