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马庚一见道士又拿针对着自己,连忙后退一步,大声说道:“光天化日的你还想当街行凶不成!?”
“什么叫当街行凶!?有病就得治!”凡全两眼一瞪,似乎是之前被马庚气的不轻,此时故意的大声在街面上嚷嚷道:“你放心,道爷我这一针下去,保证能把你这失忆的毛病给治好,别说是失忆…就是你这多年肾虚的毛病,道爷我也能顺带的给你治个七七八八!你放心,治不好我绝不收你银子!”
“你…”
马庚脸涨得通红,明知是凡全在胡说八道,但还是赶紧低下头,用余光观察着路上的行人,生怕被人认出来。
此时,渊国打过来的消息还没有彻底在街面上传开,路上依旧有不少的行人。加之县衙地处闹市,来往的人更是不计其数,此时听凡全大声的这么一嚷嚷,纷纷把好奇的目光看向马庚,就连在县衙门口值班的衙役,此时也背对着他开始好奇的指指点点。
“你跟我过来!”
万般无奈之下,马庚只得恼怒地一把抓住凡全的胳膊,带着他走进了附近一条窄巷里。
只见刚一进胡同,马庚立马便压低声音,恶狠狠的对他说道:“你个老牛鼻子!我是欠你钱了!还是抱着你家孩子跳井了!?你为什么要在大街上这么损我!?”
“嘿嘿…”
看着马庚此番着急的样子,凡全不禁不恼,反而笑嘻嘻的说道:“我是在给你治病…你先别恼!我不是说你肾虚的事…好,好,我不说了,你先别动手!”
凡全此时收起那副玩味的模样,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我刚才真的是在给你治病…你刚从衙门里出来的时候,我就看你印堂发暗,面色发灰,说话时还颠三倒四的,是属于典型的邪火攻心,而且你年纪又这么大了,这样下去非常危险!我刚刚就是在故意损你,为的就是让你把心口里的那股火给发泄出来!你看,你现在是不是好受多了?”
听他这么一说,马庚不禁下意识地观察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的确气息顺畅了不少。刚刚从衙门里出来的时候,自己胸里憋着的那口气,都快把自己逼得快昏过去了。而此时胸口的那股闷气早已烟消云散,浑身上下顿时感觉轻快了许多。
即便之前对道士有再多的不满,此时马庚还是满怀感激的真心跪倒在道士的身前,激动的说道:“多谢道长相救!请受在下一拜!”
“马师爷客气了,救死扶伤,这是我等道门之人应做的事,千万别行此大礼!”凡全赶紧把马庚搀扶起来。
在见他已经无碍后,此时凡全面色不仅没有一丝得意,反而无比严肃的说道:“马师爷,还请你把实话告诉我,吴家他现在到底还在不在监狱里?这件事非常重要!”
“吴家?”
马庚被他问的一愣,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才想起他说的是醒言。但随即被凡全这种奇怪的问话搞得有些不明所以,有些疑惑的反问道:“还在不在监狱?他当然在监狱里了,他不在监狱还能在哪?”
凡全满脸严肃的盯着他,无比认真的看着马庚的眼睛,似乎是在推断他说的是不是真话。
马庚被凡全搞得有些莫名其妙,尤其是他看自己的眼神,无比冰冷且严厉,盯的他浑身不自在。
“凡观主,在下刚深受您的大恩绝不敢欺骗您,人是我抓的,昨天晚上我还在监狱里审过他…”马庚没说让醒言写信的事,仅仅只是以审问一词一笔带过。毕竟心里再怎么感激,与家国大事比起来,哪头轻哪头重,他还是明白的…
凡全盯着他瞧了许久,中途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便收回了目光,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马师爷,您祖上世世代代都是崇国旧人吧?”
一个“旧”字,深深触动了马庚心中最敏感的地方,先祖都是崇国人,而自己现在却成了应国人,一想到这里,马庚脸色就有些难看,有些尴尬的回道:“对,凡道长您记性真好…”
“马师爷别误会,在下绝没有侮辱您的意思,与您的大义凛然相比,在下这种出家人反而属于忘记祖宗的那一类了…”看出马庚心中存有芥蒂,凡全便有些自嘲的回应道。
“凡道长说的哪里话!?您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我等凡夫俗子,才是今生今世注定要陷入在这俗世中无法自拔了…”马庚,尴尬的回应道。
凡全没有回应马庚的恭维,只是面色沉重的对他说道:“马师爷,您最好利用您的职权之便去监狱里看看,有些事…可能您还不太清楚。”
马庚这回的脸色彻底变了,身为掌管刑明的师爷,掌管着全县的刑法要案,像县大狱这种地方,他再熟悉不过。此时听凡全话里的意思,似乎是监狱里出现了什么大变动,而且自己却一点都不知道。
“其实我今天来县衙里找您,也是迫不得已…今天早上,你我在街头分开之后,我就接到了手底下人的线报,说昨天晚上似乎有很多人集结在城外的官道附近,有兵甲,也有穿着囚服的囚犯,只因天色太暗,看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些兵甲命令这帮囚犯,他们把一些大麻袋扛到了田里,至于具体做了些什么,暂时还不太了解。”
凡全神色凝重的看着马庚,意思似乎是在说;‘这么大的事,你身为县衙师爷,难道就一点都不清楚?’
听完凡全的话,马庚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这件事他的确是一点都不知情,想来是丑锋故意在瞒着他。此时只见马庚脸上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往下落,两个眼睛飞速旋转,因为他实在都想不明白,这么大的事,县令为什么要瞒着自己。
“凡道长,您说的对,这件事在下一定要搞清楚…如今在下,还有要事在身,改日在下一定到道观里亲自登门道谢,谢道长今日的救命之恩,在下先告退了!”说罢,马庚直接一拱手,算是告辞,转身便向县衙里跑去。留下凡全一个人站在胡同里,陷入了静静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