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伍贝村村东头第一间房屋里,吴家与吴岩这对“父子”在吃完他们之间的第一顿晚饭后,此时已经彻底的进入了梦乡。原本经过一天的劳累奔波,又饱餐一顿后,应该会睡得很踏实,甚至一觉睡到天亮才对。可偏偏吴家就做了一场“真实”的噩梦……
吴家两人劳累了一天不假,可在这白天这一天时间里,吴家他们先是经历了一场惊险万分,差点把自己小命送掉的的部队行军。屏息凝神的躲在草丛里好不容易快熬到结束的时候又看到了那么恐怖的场景(满车的人头),夜晚时分又来到了这座几乎空无一人的诡异村庄,对于吴佳这样涉世未深的少年来说做噩梦应该不奇怪。但在这场“真实”的噩梦里,吴家却梦到了自己在现实中从未见过的“真实”场景。
人在睡梦中,如果在梦中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一般都会立刻醒来。但此时的吴家却不同,他明知自己是在做梦,却总是醒不过来。甚至一度在梦里,他能清楚地看到自己此时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而睡在自己身旁的吴岩睡相更差,大腿都压在自己身上了。
面对着如此诡异的场景,本身已经够惊悚的了,但更恐怖的是,吴家发现,此时“站在”屋里的并不只是他一个人。
房屋里,此时有一名吴家从未见过的小男孩儿,正与“自己”一起死死盯着睡着的两个人。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儿看着年纪不大,大概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个头比吴家小的多,只是面色却异常的惨白,体型看上去也很消瘦,感觉像是一直没怎么好好吃饭。
而在梦里的“吴家”,此时虽然感到很害怕,但还是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小男孩,而小男孩似乎也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吴家”,有所察觉的他此时的将头缓缓转向了“吴家”这边,原本面无表情的他,此刻竟满脸怨毒的冲吴家说道:“你们吃了我娘亲好不容易才攒下的白米…现在居然还敢睡在我们家床上,你们跟那些兵一样,都不得好死!”说罢,便像一阵烟似的,瞬间来到了“吴家”面前,两只眼眶里黑洞洞的没有眼睛,此时不断地往外渗出鲜血来…
“啊…啊啊…啊啊…”深夜里,吴家的惨叫几乎传遍了整个村落,睡在他一旁的吴岩,一度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你怎么啦?怎么叫这么大声?”吴岩此时被吴家的尖叫声,吓得三魂惊走了六魄,面色惨白的对眼前的吴家问道,
“鬼啊!有鬼~”吴家此时已经完全处于疯狂状态,吓得在床上又蹦又跳,无论吴岩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只是疯狂大喊有鬼。
“你冷静点,哪有鬼!?”吴岩完全懵了,看到吴家此时已经彻底丧失了理智,又怕他从床上掉下来,只得死死把他摁住。但没成想,这一下子起到了反作用,吴家刚被吴岩抓住胳膊,立刻叫喊得更大声了,疯了一般对着吴岩伸过来的手又抓又咬。
吴岩感到吃痛,不得已,只能暂时放开了吴家。但没成想刚一松手,吴家便疯一般的跑出了屋里,连鞋都没穿。
吴岩实在是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要准备下床去追吴家的时,却突然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伸手往吴家睡过的床铺那边一摸,顿时感觉床铺湿乎乎的,还有点温暖……
“救命啊~有鬼!有鬼!快来人呐…”半夜三更,村里的胡同中有一名打着赤脚,下半身还有些莫名潮湿的少年此时正在疯狂大喊,一边喊一边见门就砸,如果里面没有回应,就立即去砸另一家大门。一路上就这么又砸又喊的来到了贝府。
“快开门呐,有鬼!有鬼!救命啊!”吴家站在贝府的门前依旧是又砸又喊,声音里一度带着哭腔。
这次贝府的门,开的比上次要快些。开门的依旧还是那个女人,提着还是同样一盏灯笼,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女人的另一只手中拿着一根木棒。
老天爷还是眷顾吴家的,女人这次见到门前只有一名少年,而且还泪容满面,语带哭腔。一时心软,手中的木棍并没有落下来。但脸色依旧不好看,见到眼前的少年不停的大喊“有鬼”,便没好气的呵斥道:“我们村没鬼,你要是不想住就赶紧滚!别在这打扰我们休息。”
“姐姐,从母(阿姨)…真的有鬼,是个小男孩儿,年纪比我小,我睡着的时候就一直死死的盯着我,还要我偿命…”吴家一时着急,差点喊错了称呼,好在及时改正,好像生怕女人不理自己似的,赶忙抓住女人的袖子,哀求道:“从母,求求你救救我…”
似乎是因为吴家的面容姣好,也或许是因为一声姐姐叫的女人心里有些舒坦。看到一个挺可爱的“小娃娃”此时死死抓着自己的袖子不放,便放缓语气说道:“你这是做噩梦了吧?怎么把你吓成这样…你怎么连鞋子都不穿?”借着灯笼的光亮,女人这才看到,此时少年双脚光秃秃的脚上满是泥巴,由此推断这名少年是真的被吓到了。
“你爹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女人又把灯笼往上提了提,向远处眺望道。
“他不是我爹…哎呀…从母,这一时半会儿的我跟您说不清楚,求求你救救我…”吴家这会也是豁出去了,拿出了小时候为了偷懒练功而跟静慈撒娇耍赖时的本事,抓着女人的袖子又摇又摆,语气哀求的同时竟还带上了一点小孩子的奶音。
“好吧,好吧…那你进来吧!我给你找双鞋子。”或许是女性天生的母爱所致,此时竟拿装小孩扮可爱的吴家毫无办法,破天荒的让他进了门。
“谢谢从母,您真是太好了!”吴家激动的差点没当场给女人跪下。欢天喜地的跟她走进了贝府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