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淑嫦疑道:“只看一看便可知他有没有隐疾吗?”
虞蒙道:“虽不能明确断出具体是何病症,但可以粗知大概。比如阳气不足,精气衰少,便能从面色上看出来。”
蒋淑嫦点点头:“那好,明日上午我让他陪我过来一趟。那您刚才开的药我可以先不买了吧?”
“可以。”
随后蒋淑嫦让婢女付了诊金,起身离开。
见她走远了,素妙将方才的药方收起来,说道:“夫人,您没来的时候,刚才那位邬夫人还跟我说……”
虞蒙笑着拿眼瞥她:“怎么又叫我夫人了?说好了,叫蒙蒙,你如今可是我嫂子了。”
素妙吐了吐舌头:“刚才那邬夫人还说,她夫君近几个月都没怎么回家住,好像是常被派往外地公干,所以行房次数很少,会否与这有关?”
虞蒙道:“嗯,你记录的我看到了。若她夫君没有那类隐疾,行房一两次也能让她受胎,不妨碍的。”
正说着,白芍又领来了病人,两人便住了话头。
傍晚,回了府,虞蒙回房更衣,听得云佩道:“夫人,梨姑娘来找您了,见您还没回府,便先去幽竹园拜望太夫人了。”
虞蒙听言,急急换完衣裳去往幽竹园。
刚到幽竹园外,正遇见梨月从院内出来,忙快步走上前:“月儿,你怎么自己过来了?不是说好明日我这边收拾好了,让人去接你?”
梨月浅浅笑道:“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住在府上多有打扰,不太好,离成亲之日还有三个多月呢。
“我和师父商量之后,决定先在这附近租了一间房屋暂住,每日傍晚吃完饭过来,跟你学上半个时辰便回去。”
“你们已经租好房屋了?在哪儿?方便吗?”
“租好了,下午已经搬过来了,就在东边,约莫二里地,走着回去也不过一刻钟便到了,很方便。一路上各家灯火通明的,也不怕。”
既如此,虞蒙只好尊重她们的决定,因道:“这附近倒也太平,不过为防万一,还是坐我家的马车回去,不然我不放心。”
“好。”
于是虞蒙让云佩领着梨月先去后院厢房稍候,自己先去给太夫人问安,处理内院待办事务。
少时,荀起回到后院,正向卧房走着,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下棋。
循声走近,见厢房门虚掩着,欲要推门进去,忽然瞥见云佩云倩两人端着饭食过来了。
两人稳稳握着食盘,行礼:“大都督!”
荀起瞟了一眼木盘中的菜肴:“怎么端到这里来了?”
云佩道:“夫人说往后三个月她都在这厢房里用饭,为了要早些教梨姑娘下棋,早点让梨姑娘回去。
“夫人已经和太夫人还有侯爷请示过了,太夫人说随夫人自己安排就是,但只不要忘了吃饭,侯爷也没意见。”
荀起听得如此,点了一点头:“进去提醒着点夫人,别让她只顾下棋忘了吃饭。”
“是。”
而后荀起便转身去了卧房。
不久,虞蒙送梨月出了荀府,吩咐车夫送梨月回住处,又命两名护卫随行保护,望着马车去得远了,方才走进了院子。
荀起立在游廊上,背倚着墙,见她过来,眸光淡淡往她身上一瞥:“你说的帮她便是每日和她下棋,连下三个月?”
虞蒙嘿嘿一笑,快步来到他面前:“对啊。”
荀起牵过她的手放在掌心轻轻揉捏,低眸睨着她:“有没有好好吃晚饭?”
“吃了,吃了好多呢。”
“吃饭若不规律对身子不好,不用我说了吧?”
虞蒙反握着他的手掌,放软了声音:“知道啦,我真的好好吃了,别担心。”
荀起淡淡哼了哼:“对别人的事这么上心,过两日陈谘家办百日宴应该没忘吧?”
“没忘,记得清楚着呢。贺礼我都让人准备好了。”虞蒙双手包住他宽厚的手掌,歪着头靠在他胳膊上,“我帮月儿,除了是想让她早日与大将军关系更近一步,以后两人琴瑟和谐之外,也可以说是顺便帮你去除一桩心事。”
荀起侧眸望着她,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
虞蒙继续道:“你想啊,你总说大将军对我还没死心,爱围着我转,那么如何能叫他对我死心呢?
“威逼利诱是不行的,你也管不了他心里怎么想,那么设若他自己喜欢上别人了呢?不就自然而然放下我了吗?你也不用再吃他的醋了不是?”
荀起星眸动了动:“你是说他会喜欢上梨月?”
虞蒙微微摇了摇头:“这个我也说不准,但总要先试一试才知道嘛。
“月儿才貌双全,性情也好,最主要是一心仰慕大将军,我看还是很有希望的。
“若能成便最好了,她是我朋友,我真心希望她能如愿以偿。我顺便也能促成一段佳话,何乐而不为?”
荀起轻声一笑:“我看你别当郎中了,改行当媒婆吧。就冲你这身份,没有说不成的。”
“什么媒婆?”虞蒙一听抬起头,松开他的手,娇嗔道,“你又想嘲讽我,气我是不是?昨晚你说过什么这么快便不记得了?”
荀起无奈望了望天,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我错了,天下哪有你这么年轻貌美的媒婆?你爱怎么便怎么,啊。”
“这还像句话。”虞蒙满意地抿唇笑了。
第二日上午,灵枢阁北城分店。
虞蒙刚接待完两位病人,便见雨萝领着蒋淑嫦来了。
蒋淑嫦道:“夫人,我夫君过来了,正在门外等着呢,烦你过去看看。”
虞蒙即刻随她去了店门外。
蒋淑嫦拉了拉虞蒙的胳膊,对邬弛道:“夫君,这位便是这里的郎中荀夫人,你也知道的,大都督的夫人,专治妇人疾病的。”
邬弛朝虞蒙揖礼:“久闻夫人大名,今日能得一见,幸甚幸甚。”
“幸会。”虞蒙回了一礼,不动声色地细细察看邬弛的面色。
蒋淑嫦趁机看着邬弛道:“夫君,荀夫人说我的身子没病,不用吃药也可以照常怀胎生子的,或许再等等我们便能有孩子了。”
邬弛听罢,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转而望向虞蒙:“夫人可仔细看过了?”
虞蒙眸光坚定地与他对视:“仔细看过了,令正确实可以照常怀胎。但,二位能不能得子,还得看尊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