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暂时不会明白。”
黄莲神秘兮兮的道:
“我也不会告诉你。”
萨恩克知道再问下去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转而问道:
“你说那个什么乾坤镜的秘密,真的属于你主人的话,你前来取回它也十分应该,但,你为何定要对付李果儿不可?”
黄莲肆无忌惮地答:
“因为我喜欢!”
“自从我成为魔神之后,这个人间,已经甚少有任何人或物,能够提起我的兴趣!尝尽五十年的孤独,我根本已不知道自己需要找寻什么,惟有找寻敌人!”
“就像李果儿那样吸引我跃跃欲试的敌人!”
说到这里,黄莲向来充满自信的口吻,亦隐隐流露一丝空虚,一丝怅惘。
“你不会成功的!果儿武功盖世、身经百战,仍能活到如今,她不会怕你…”
“那你就走着瞧吧!我黄莲一定会找她,夺回乾坤镜会与她玩个痛快的!哈哈!”
铁棺之内的黄莲说罢狂笑起来,萨恩克却不知何来勇气:也许是为了他太关心李谡,他霍地走上前,奋力追打欠棺盖,一面呼叫着:
“不!你绝对无法伤害果儿!”
“你绝对无法伤害果儿!”
但听棺内的黄莲嗓门更沉,冷冷道:
“萨恩克!为了一个心中没有你的女人,你居然胆敢触怒我?可知道,只要我轻动一根指头,甚至乎脑海内的念头一转,便已可把你化为一滩血酱,你不要命了?”
萨恩克武功得血魔所传,已臻至天道境界,奈何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黄莲神鬼莫测,惟为了李谡,意外地,毫无半分惧色,他勇敢的高声答:
“不!她待我很好,无论如何,我早已把她视作亲人,我萨恩克的命虽贱,但却使豁尽我这条贱命,也不会让你得逞。”
“我如今便要看看,你这个躺在棺材内的所谓魔神,究竟是怎生模样?”
萨恩克从没尝过如此勇敢,话未说完,已经双手一抬,“彭”的一声,猛的把黑棺的棺盖一翻,他誓要看看这个声言要对付李谡的女人是谁!发誓要看清楚她的庐山真面!
然而他确实大天真了!黄莲既然是魔神的化身,又哪会如此轻易被人瞧见她的真面目?
尤其是像萨恩克这种仅从血魔身上刚刚学懂些高深武功得稚嫩青年,更不能!
就在萨恩克揭棺同时,棺内蓦地又传出黄莲的一声讪笑:
“不自量力!萨恩克,你要为触怒我而付出代价!”
接着,萨恩克还没瞧见棺内有任何物体,铁铸的棺内忽地暴绽出一道夺目豪光,萨恩克双目避无可避,与豪光迎个正着,登时双眸一痛,眼前一黑,便“啊”的一声痛极高呼!
“啊”
萨恩克遂地在床上一坐而起,浑身大汗淋漓,方始惊觉,原来适才的仅是一场梦梦!
但这场梦魇,异常真实,如似真,令他犹有余悸。
“萨恩克,你做了恶梦?”
一个温暖的声音在萨恩克耳衅悠悠响起,萨恩克斜斜一瞄,说话的个正是他魂牵梦绕的李谡。
还有站于李谡身畔,正以好奇目光看着他的林白轩。
萨恩克还发觉,此际已是大白天,而他如今所睡的床,是李谡所居的厢房内的床,他不由大吃一惊,慌忙跳下床,低声惊呼道:
“啊,我怎在你床榻上!我明明在自己厢房内啊!”
李谡给他这般惊慌失措弄得啼笑皆非,一旁的林白轩更为失笑道:
“萨兄,你怕啥?是帕姑娘她自已把你抬上床的,你知道吗?昨夜你不知于何时昏倒在厢房外的庭园内,帕姑娘不但把你抱回来,更彻夜照顾你!”
李谡也道:
“不错,昨夜我返回院内,一直不见你回来,心想你与林白轩他们参加洗尘晚宴,也决不会谈至那样晚,于是便出外找你,谁知却在外面的庭园内,发现你昏倒在地上,所以才会把你带回来暂宿一宵。”
李谡说到这里,不期然以掌轻轻探了探萨恩克的前额,温然说道:
“是了,萨恩克,你为何会在园内昏倒?你没有什么不适吧?”
对于李谡温柔的以掌心替他探额,萨恩克不禁涨红了脸,想到李谡昨夜一定是为了照顾自己而彻夜未眠,一时更感激得说不出半句话来,二人在外人面前依旧保持着主仆关系,加上林白轩他在房内,俩人也不能太过随便。
然而,林白轩却把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窃笑,故意调侃他道:
“帕姑娘,这还用问?你瞧!萨兄的脸多红,而且更汗流浃背,他定热昏了脑,才会在院内晕倒的。”
萨恩克急道:
“不是的,小姐,萨恩克并没什么不适;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园内昏倒,可能是昨晚贪杯多饮了几口酒,酒劲发作,不胜酒力适才倒在了院内。”
李谡微微一笑,她的笑如雷雨后显现的阳光,她道:
“嗯,我看也是如此。萨恩克,你可知道自己适才一面睡,一面在嚷着你绝对无法伤害某人的话,你似乎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萨恩克不虞自己竟会在梦里说话,一张早已通红的脸是通红上想到适才那个诡异迷离的梦;他更不禁打了一个寒噤,支吾的道:
“是的,我确是了一个很可怕的恶梦,我梦见一具十分漆黑的铁棺,铁棺内有一个女子,她对我说,将会前来对付你…”
萨恩克说来似犹有余悸,李谡倒是不以为意,一面笑着,一面好言安慰:
“这只是一个梦而已,萨恩克,别太认真。”
在萨恩克及林白轩面前,李谡依然不时挂着笑容,惟其实她在长安城内与李磐所遭遇的一切,已足教她终生遗憾…
她仍在笑,也只是不想让萨恩克及林白轩担心,她担心他们会担心!
人,便是如此,许多时候,人们都只是看见别人在“笑”。
却看不见她“快乐”。
笑,并不一定代表快乐,也许是苦笑、讪笑、尬笑、无奈的笑…
萨恩克道:
“但,小姐,那个梦,真的非常真实,我还记得,那个躺在棺内的女子说,她不单要来对付你,更要夺回一件东西,乾坤镜!”
乾坤镜?萨恩克这三个字甫出,登时如同三声雷鸣,“隆隆”的轰进李谡的耳朵内,她温暖和煦的笑容随即僵硬了,向来处变不惊的她也陡地颤了一颤。
她没想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谡连忙追问:
“乾坤镜?萨恩克,你是说,在梦里有一个女的对你说,她要前来取回乾坤镜?那,她是谁?”
萨恩克不虞自己的梦会令李谡如斯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