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拉开帷幕钻出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时,顿时失落流露于颜表,本来他早就想目睹一下天下著名的李谡,然而,他又倏然一惊,虽不敢肯定,但还是热情洋溢,匆忙迎上,忙叫道:
“欢迎,欢迎,李老爷能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
原来杜初九是瞧见一身黑衣劲装的李磐,虽然李家覆灭了,但,瘦死骆驼比马打,杜初九饶是打心底瞧不起李磐,在其眼中无疑是仗着家世好方能娶到天下第一美人。
人都喜欢幸灾乐祸,尤其是看见家世比自己好,突然一夜间变成一无所有的穷光蛋,那是一种非常酸爽的感觉。有的时候杜初九也曾幻想自己倘若上辈子投胎到帝王之家,岂不是可以三妻四妾,享尽左拥右抱,齐人之福。
思忖之际,他已然满脸浮笑步至七尺来宽的车碾旁,熟料,李磐看都未曾看其一眼,顿令他尴尬无比伫立在原地,脸上虽然笑容依旧,心中却是暗骂:
“呸,俗话说落魄凤凰不如鸡,你还在我面前摆谱,若不是你靠女人,还不如我白手起家的杜初九呢。”
李磐此时可无暇去想他心里所思,只见一只白嫩光滑、香凝似雪的纤手探出帐幔,他一手抓住了手,这一幕顿时落入杜初九的眼中,尤其是当李谡附身钻出他更是眼睛都直勾勾盯着那一对丰隆高耸、饱满玉润酥胸。
不消片刻,一袭白衣胜雪的李谡就已站在了杜初九面前,他颇有几分做贼心虚之感,见惯风雨的他又很快恢复了正常,扫量着明**人的李谡,热情爽朗的笑道:
“哈哈,李掌门真是稀客啊,快里面请。”
李磐横冷的瞥了一眼,朝杜初九淡淡道:
“掌柜的,还请前面带路吧。”
李谡一语未发,旋即与李磐跟着杜初九走向迎财客栈。
客栈中,有的吃饭闲聊,有的侃侃而谈,也有的闷声不吭,坐在原地自顾休息,但,当李谡进门之后,尽皆被其所散发出的优雅迷人、成熟妩媚却有带清丽婉的气质所吸引,纷纷为之侧目。
又乍见李谡被李磐所牵着手、当即有个喝得满脸通红的络腮胡大汉,忿忿不平的高声道:
“妈…的,果然每个美女背后都有一个干得想吐的老男人!”
此言一出,尽皆哗然,大家顿时脸上露出古怪之意,眨眼即投来数道如针刺肉的不善目光,李谡本来心情还挺高兴,享受着万众瞩目获得的满满虚荣,未及料到这立时有人蹦出来,还说这么一句令人添堵的话。
络腮胡子身旁还有个朋友,或许是瞧出李磐身高体硕,还有身后跟着一群健壮镖师,顿时伸手扯了扯其袖子,压低声音道:“嘘…少说两句,不要惹祸上身。”
杜初九则是满脸戏虐的冷眼旁观,心中早是暗爽:
“嘿,李磐,刚才杜某放低姿态以礼相待,你不理我,现在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怎下台!”
李磐环视一圈看热闹的客人,只是笑了笑,并未动怒,反而低头朝李谡笑道:
“那边有位置,咱们过去吧。”
眼见李磐被人扫了面子,李谡倒也莞尔一笑,顺其心意,如同小鸟依人般点点头后,便与之并髻迈步而行。
就在这时,络腮胡子看着摇曳生姿的李谡倩影,双面含欲,似要喷出火来,又再次高声道:
“嘿,哪家小娘子,这个老头要是晚上不行,你可记得来威远找俺鲁大虎,保管叫你心满意足,乐不思蜀,嘿嘿…”
说罢,还捧腹大笑起来,李磐身后的一名镖师立即握刀横胸一比,大喝道:
“住嘴!你好大胆子,敢惹…”
最后两字还未说完就被李磐转身搭在肩膀所制止,络腮胡汉子则挑衅的双目圆睁,咧嘴狠瞪着李磐,一手从桌子上拿起随身佩刀,喝骂道
“呸,狗丈人势无非就是家里有俩臭钱,显摆个甚啊,大家伙看看,老牛吃嫩草到这份上了。”
又一喝高的红脸汉子起哄道:
“哈哈,这位兄弟你说错啦。”
络腮大汉疑惑道:
“我怎说错啦?”
红脸汉子歪坐在凳子上,卖弄道:
“哈哈,这哪跟哪啊,你一看就没去过洛阳还有长安吧。”
络腮胡子闻言错愕地答:
“你咋知道我没去过?”
红脸汉子嘿嘿贱笑,颇为不忿地道:
“哈哈,这世道变啦,有钱有势的半百老头找个少女做妾算啥,长安满大街都是,甚至老子还见过一个路都走不利索的老头,愣是花了五千两银子买了一个比他孙女还小的妾侍,那段时间老子正巧押镖在长安暂住等着收货出发,每天都可以见着那老头领着那小婆娘上街买胭脂水粉、绫罗绸缎,结果,每半个月,老东西就死在肚皮上了…”
红脸汉子醉酒吐真言,顺带还骂了朝廷与整个风气,的的确确是如此,唐玄宗已登基近三十年,人也开始昏庸无能,任人唯亲,尤其是近几年来把儿媳杨玉环给搞成了自己的女人,于是乎,整个大唐的老色鬼们纷纷堂而皇之的开始学习起来,为了一己私欲,有的甚至直接就把儿媳给弄来侍床,整个清明的大唐瞬间就变得乌烟瘴气。
“老万,你喝多了,走,咱们睡觉去。”红脸汉子估计也是走镖的,立即有人忙拉他起来,准备出去,而其同桌一汉子倒是颇为清醒,朝李磐与李谡抱拳拱手,抱歉地道:
“二位真是对不起,我这朋友喝高了,刚才言语多有冒犯,在下替他给您赔个不是,还请您二位多多包涵。”
李磐刚欲接口说哇,络腮胡子就啐骂道:
“到什么歉,那兄弟刚才就说的对!”
“彭”络腮胡子重重的用刀柄戳了一下木桌,震得杯碗腾空齐鸣,显见其心中对这风气不满,甚至于有些愤世嫉俗的又愤恨不已道:
“妈…的,咱们风里来雨里去,赚到的钱都进了他们口袋里,咱们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