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和梁理科坐上马车离开了城门。
梧桐才坐定下来,就被身后男人把着腰捞进了怀里。
“呃,梁大哥……”梧桐脸上现出一丝羞赧,别看她都主动抱过亲过眼前这人,可这种强势,与大庭广众隔离在外的亲密,同样会让她脸红心跳。
“我给你倒碗水喝吧!”
“不要,你别动,让我抱抱……”梁理科轻笑道,喝什么水呀?这世上再滋润的甘霖都不及这一刻的相拥。
他将下巴轻轻搭在梧桐的肩窝处,轻轻动作摩挲着,与她脸颊轻轻触碰,那种时有时无的贴近,就像在二人心头放了一片柔软的羽毛,有些痒却又很舒服,让人上瘾。
梧桐也不与他着急,只是反手轻轻抱着他的腰身,与他享受着这片刻的静谧与依存。
“方才魏班头一直询问你是否愿意从军营里出来到州府与他一块公干,还说只需要大将军写一封调令就行,可我看你婉拒了许多回……”
梁理科迟疑了一瞬,拉开了与她的距离,轻声问,“你想我回来吗?”
梧桐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她只是希望大家彼此尊重,他不叫她做个深门户,她也不想让他放弃追求和信仰。
梁理科以为她的沉默是默认。
语气着急道,“实在抱歉,情况突然当时没做细想,现在琢磨过味来,又觉得应该答应,可是……”
听他欲言又止,梧桐大概就知道,军人舍不得军旅生涯,舍不得出生入死的兄弟,他舍不得。
她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没事,我没生气,只是想弄明白你这次回去之后,是打算继续留守边城还是另有打算!”
男人臂弯稍稍用力,将她再次抱入怀中,大手摩挲着她的脑袋,慢道,“三年前那一次,咱俩交情不如此刻,哪怕再有别的什么心思也不敢表现过激了,但是梧桐,你了解男女之间的情感吗?它可以从来没有过,也可以一直深藏在心底,可一旦被宣泄出来,就像黄河之水一发不可收拾,哪怕是圣人来了,他也有被拖住的时候……
三日前,梁岁第二次到凌府找我提起一件事,我娘是去给我们送锦囊了,希望我能跟你提,让你跟着我离开应嘉县去西北发展,八水通长安,若你想做沿河的贸易,就能从别处寻找机会。
我那时没与你提,并非只为赶着比武招亲这件事,只是想着让你放弃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生意,我都不用考虑,在心里都替你拒绝了,这与我选择在边城历练一样,有些信念岂可轻易改变?
现在想想……到州府,的确离你离家更近了,真是个极大的诱惑啊,若总在边城待着,便不可以与你朝朝暮暮,你会怨我吧?”
梧桐沉默了片刻,伸手扶上他俊逸的脸颊,“这有什么可怨的?竟然决定了要做一名军属,肯定无怨无悔,你放心吧,我在应嘉一切都好啊,这里有家人,有朋友,遇到困难有人帮忙解决,每天一睁眼就得为了生意和员工的饭碗忙碌,我也很充实,这三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她顿了顿,又道,“我知道你想说啥,邓老爷带来的麻烦还没解决,可咱们不是都已经安排好了吗?我会小心谨慎的,再说了,不是还有景大人嘛!”
一说到这个景大人,梁理科看梧桐的眼神就有些闪烁,连连瞟了她两眼,皱眉道,“你和他,感觉不只是大人民女那么简单!”
就前几日,她拉着他去衙门击鼓,跟景云巽说起她的计划,他看她跟景云巽就不像寻常。
梧桐又不是听不懂话中深意,却故意道,“对啊,他来当县令都三年了,我的生意想要做大,少不得要跟大人接触,景大人是个很好的男人。”
梁理科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咬着牙根轻笑,“是吗,有多好啊?”
她挑眉道,“怎么说呢,比你年轻,人也俊俏,有学问有原则有信念,两袖清风好官一枚,将来上调到州府,也是个四五品的大官了!”
梁理科的眼角,挑起了一抹邪妄,低头,张嘴,轻轻咬住了她的耳垂。
梧桐顿时倒抽口气,又惊又羞地看着他。
他不悦道,“给你长长记性,好好听话,你已是我梁家妇,怎么还能老看着别的男人好?”
梧桐到底是没绷住,轻笑出声,“你既已心知肚明你我都签下了婚书,还紧张什么呢?好男人看看又如何……”
“再说我可就咬你这张不听话的小嘴了!”
梧桐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这……
这怎么签了婚书之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男人都这样吗?
她垂下眼睫,咧嘴一笑,“不说不说了……不过,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霸道,我都不习惯……”
不说还好,说了看他眼中暗潮翻涌,她又忙咽了口唾沫,举手投降,“保证不说了,也不想,这样可以了吧?”
接着赶紧将景云巽天降飞人那些事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与他讲述了一遍,并指天发誓,对景云巽的看法里总因为先入为主,把他当成弟弟,实在是没有别的想法。
“我倒想起一件事来,当初景大人遇难,他口口声声叫着小行哥找你救援,你跟他又是什么关系啊?”
“他是我姨夫的外甥。”
梧桐微微一怔,“啊,那这么说,他也是你表弟啊,你居然连你表弟的醋都吃?”
梁理科瞪她一眼,“你还小,有些事儿你不懂……”
梧桐就狠狠哈哈大笑三声,她不懂,算起来,她还比他大三岁呢,再说,现代人,她有什么不懂的?
她又忍不住想逗他,“你说啊,你告诉我,我不就懂了吗……”
梁理科看她那眼神,就觉得她无有不懂,偏又是那么纯真的年纪,恍恍惚惚,他就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正在这时,听着车夫抱了声,“梁府到了!”
梧桐刚要侧身,又被梁理科拉了回来,就感觉着他温热的唇瓣擦过耳畔,带着潮热的声息传来,“再抱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