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每日战战兢兢,生怕得罪了谁让你姐弟三人从此无依无靠,你也不必老想着自己是买来的丫头,做得不好就要挨打挨骂,咱家里真的没有一人把你当丫鬟看待 ,你就把咱们当家人,该说说,该笑笑,这样是不是就不用每日过得那么紧张辛苦了?”
一番话说完,方紫薇的脸垂得更低,她当然知道梧桐小姐对她好,反观自己呢,很多时候都是好心办坏事,家里人骂她一顿还好受些,偏偏是大家都把她当成自家人照顾,让她感动得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回报才好了?!
“我不是……我只是庆幸自己遇到了梧桐小姐,还有大家……我,我太笨了,做一个早饭都做不好……”
“你看你看又来了吧,梧桐不是都说过了吗?没跟你签身契,按照招工的方式聘用你,所以很多事 你都不用做的,也不必往身上揽下那么多的责任……”
“谁说的?”方紫薇瞪眼过来,很生气地叉腰道,“我可是梧桐小姐和梁公子一块买回来的丫鬟,小姐和梁公子就是我的主子!”
“啊?!”有山梗着脖子看她,茫然的眼神就像第一天认识方紫薇似的,好半晌才问道,“你说你是梧桐和梁队长一同买下来的丫鬟?”
方紫薇轻哼一声,很骄傲地说道,“那是自然,梁公子问我想去梁府做工还是跟着我家小姐,我二话不说就选择了小姐,我可是小姐正儿八经的贴身丫鬟。”
“哈哈哈……原来是梁队长签的身契,梧桐居然不知道,还叫你来打工?”有山自个乐了好久,想着梧桐居然还不知道此事,就感觉像掌握了梧桐什么命门似的,乐得不行。
只是笑着笑着 ,他就品出了一丝不对劲来。
“梁队长和梧桐共同的……那你的身契在谁 手里?”
“自然是梁公子那呀。”
有山挠着头,梧桐和梁队长,他们俩何时走这么近了?!
但不管何时吧,有山这下也算把方紫薇的情绪安抚好了,二人合作煮了一锅皮蛋瘦肉粥和豆浆油条。
此时天光大亮,梧桐打着哈欠去往茅厕,路过灶房门口时,坐过去了又倒退回来,瞠着眼皮看里面合作愉快的氛围。
方紫薇脸上沾了面粉,表哥帮忙抹掉?
什么情况?
他们俩何时走这么近了?
表哥这个天天早饭都端上桌了也喊不起来的人,居然起个大早给家里人做早饭?
一下被吓没了尿意的梧桐拾起墙边的烧火棍,气冲冲地进了灶房,一棍子打在有山身边。
她在二人震惊的目光中,炮火全开,“大表哥,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大表哥,我就没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你……你简直让我太失望了,你不仅是丢了你自己的脸,更是丢了咱们凌家所有人的脸面,紫薇,你过来,没我的允许,以后不要跟这个让咱家丢脸的男人处一块……看看你做的这些事吧,厚颜无耻!”
方紫薇怔忪又听话的立刻站到了梧桐身边,被她拉着飞快离开了后厨。
一刻钟后,坐在饭桌边,全家人看凌有山的眼神都带着鄙夷。
平日里,与有山相邻而坐的柳桐小妹子都冲着他发出了一声冷哼,搬着小板凳去了外婆旁边,俨然是觉得,坐在有山旁边都是一种污辱。
满头问号的有山也不知是针对他呢还是针对他呢?
谁也不跟他说话,可是,他干嘛了?
…………
…………
到了大宝贝,大家正做着餐包,梧桐看了眼正在收拾灶台的有山,又看了眼做餐包的方友平,突然问 他,“方大哥,南城门附近可有学堂啊?”
方友平怔了怔,学堂,谁要念书啊,给方紫薇的小妹,可她是女子,方紫薇的小弟,可才两岁啊?看来都是不合适的,哪帮谁打听?
想不明白的方友平问,“谁要上学堂?”
梧桐勾唇一笑,“我家两个表哥啊!”
“我?!”有水用手指着自己,他要上学堂,他怎么不知道?
有山也从灶台边走了过来,纳闷道,“你这又是想的哪一出啊?”
梧桐看着周围一圈人,都等着她解惑,才慢道,“昔日咱家穷,委屈了表兄为了养活咱们不能念书,如今咱家条件好了,自然得考虑两位表哥的将来。”
有山一噎。
这话没毛病,可是很好笑啊。
“我们都十七八了,这时候还念啥书啊,有这个劲不如好好经营大宝贝,生意红红火火的,挣了钱娶了媳妇,将来供孩子上学堂,念咱们应嘉县最好的学堂不好吗?”有山对于未来,他早有打算。
有水一听大哥这么说,也附和道,“大哥说得对。”
周围也说梧桐就爱想一出是一出,别说有山有水没时间了,就算有时间,他们这个年纪去念书,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梧桐挑着眉,眸光似有若无 地从有山脸上扫过,朝外头喊来外公和二姐夫,让他们说说,他们该不该去学堂?
照凌老汉和陈安陆的意思,这个年纪的确是不适合,若是真想学习,这不是有个现成的秀才嘛,叫陈安陆教有山有水认字就行。
陈安陆也是拍胸口道,“没事,咱们也不是为了考学才认字,我立刻就能给你们准备一些三百千千教学,再买一些话本子回来给你们看,没几天就能认得不少字了。”
见大伙都把这事想得简单了,梧桐也不急,只是强调个重点,“表哥光是认字可不行啊,还得学礼,正所谓不学习不知礼,有些人啊,我可以理解他啥道理也不懂,可是他自己不能不懂,否则,将来若是因为没有念过书,不懂礼义廉耻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咱凌家就完了!”
有水恍然明白,哦了一声,立刻走到一边埋头揉面。
他知道了,这场风波根本就没有他什么事,他就不多掺和了。
陈安陆不明所以,但念书之人最是听不得别人不知礼不懂礼的,立刻横眉冷竖,叉着一边腰问,“你们俩做什么了,可不能乱来,咱大夏可是礼仪之邦,人无礼,不懂礼,与野兽有何区别?你们兄弟俩做什么不知廉耻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