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院里溜达 的杨老消食得差不多了,看凌月给方小宝喂了药,又叮嘱了几句,总的来说就是先打虫再补身,一天一副药吃下去,最快明晚就要拉稀拉虫,叫凌月记得把虫留好,让他瞧上一眼,心里有个谱了开补身体的药才能得心应手。
这话亏得是凌月听见,若是梧桐听见,她会第一时间戳聋自己的耳朵!!
她可以忍受在这个时代缺衣少食,毕竟她现在坐着厨子就不会少了嘴里嚼的,再加上日日穿着工作服在后厨晃悠,也不需要什么漂亮衣服。
也可以忍受没有手机刷视频的生活,毕竟日日累得倒头就睡,自己的衣服都要靠外婆来洗她才有穿的地步。
也可以忍受天热没有空调,毕竟大山里的家到了太阳落山之后冷得还要盖被子。
但她就是不能见着什么人因为医疗卫生条件落后,这肚子说有虫就有虫这种事,她就很容易联想到那些看过的电视剧或是小说里的蛊虫,它们怎么就不会从人体肚子钻出来?
这么可怕的事情可能也只是出现在她父母辈了,杨老还说叫把虫子留着,哎呀,那画面,真是太美了,不敢看!
处理完方小宝的事,按照他与梧桐计划的,就要给陈安陆号脉了。
为了给小年轻留一份尊严,杨老也没有大喇喇地把人叫到身边来,而是说今日吃得开心,为了感谢大伙,给凌家都号一次脉。
凌老汉一听,提着自己的烟杆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所有人论资排辈一一诊了脉,为了让陈安陆放松警惕,杨老给大伙的结论就是身体都好,吃嘛嘛香,男人一拳能打死一头牛这些怎么听怎么像江湖术士的发言。
陈安陆只觉得这就是个打着医者旗号骗吃骗喝的半吊子郎中,难怪听唐氏说,那日不是她们送餐包去布施,医馆里都见不着几个病人。
可不就是吗,就连良桐身体底子差这么明显的症状都没有号出来。
但毕竟人家现在是来大宝贝消费,账还没结,他也不能代外公把人轰走不是?
坦荡荡的挽起袖子,伸出手,枕在脉枕上。
老神医的手搭上来,一下叫他吐舌头,一下叫他伸出腿,一下问他腰酸不酸腿冷不冷,一下又问夜里起夜几回?
前面几个要求,陈安陆都照实做了,答了,就是在问他夜里起夜几回这件事上,他总觉得这事里就透出蹊跷来。
咋的,其他人就是摸一下脉,跟走个过场一样,问一下睡得好吗,就下一个。
到了他这,就变成了吐舌头捞裤管,还得腰酸腿冷七七八八都问得详细,是觉得他陈安陆是个书生不顶用,还是觉得陈安陆是凌家的女婿就这么欺负人 ?
于是,陈安陆愤愤然地收回手,忿不平呵斥道,“不起夜,起夜做什么,我一觉到天亮,站着撒尿,尿能上墙,还能精准射中五米之外的大天牛,我好得很,老神医,你该不会是想说我肾不好?开什么玩笑,我若是肾不好,全天下的男人都肾不好!!”
陈安陆在杨老这摸不着门路的笑声中走远,一溜烟,桌边号脉的人也不见了。
杨老找到梧桐时,她正在教蝴蝶姐姐裱花呢,各种杨老看不懂的裱花袋,裱花嘴,还有一桌子色彩鲜艳的奶油,两个转盘上摆着两款糕点,反正他都不认识,瞟了一眼就拉着梧桐到了一边。
“你这个姐夫啊,摸着脉是有些肾虚,但那或许只是因为夜里操劳过度,至于如何操劳,这事你就不用了解得那么透彻了,说了你也不懂,总之他的虚,跟生不生得了孩子没啥大关系!”
梧桐低眉顺眼的听着,主要呢,还是为了憋笑,毕竟她懂什么叫夜里操劳过度,看来二姐夫也不是外表看得那么外强中干嘛,白天尽心工作,晚上也尽心工作。
但听完杨老全部陈述后,梧桐不得不去接受一个可能还是良桐身体不好受孕的现实。
“所以,问题还是出在我二姐身上?”
杨老回忆了一下良桐的脉案,又摇了摇头,“你姐姐的身体没啥大问题,这一年多应该吃了不少药,该起的作用应该起了,按理说就不该怀不上孩子,可惜我现在也没有她去其他郎中那看病开药的方子,不知道具体哪些药吃着有问题!”
梧桐心底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她突然想起从前感冒,老爸紧张,买了好些感冒药给她服用,有西药有中成药,说是一块吃下病就能好得快些,她也一直深信不疑的,直到她看见一篇报道说,同为治疗感冒 的药,你只需要服用一种就行了,毕竟一切对症的感冒药,不管它取什么名,同时一种疗效,多服用几款也没啥用,反而还会因为吃多了对身体肝脏造成负担。
是药三分毒,何况二姐还得一车一车的药服下去,治病都变得害命了。
“老神医,你看这样可行否,我把二姐看病的方子给您,您给挑选两款合用的吃,其他的,咱就不在一个时间段服用!”
“可行。”杨老应声,想着拿方子也得一天,这边就要掏钱付了餐费,准备回去了。
梧桐哪能要老神医的餐费啊 ,二人 就在那 推搡了老半天 ,这钱最终是梧桐先收下 ,说是收了餐费,转而 又塞到老神医手里,说是药费,就这么一捣手,两边的事都解决了,还开开心心的。
谁知道梧桐转背就去找了二姐,说起 方子的事。
良桐并不讳疾忌医 ,甚至看见是个郎中她 都恨不得伸手给人家诊诊脉呢,一听老神医想看方子,连忙就让梧桐将人留下,她让有山赶着马车送她回了趟陈家村,翻出方子赶过来。
杨老没能回去哟,就坐在后院翻开病例,脉诊 ,看一张眉头皱紧一分,看一张 眉头皱紧一分 ,到后头,更是叫良桐 就直接坐在他面前,一边诊脉一边 看方子,从后后续一沓脉案里挑选出一些有用的,又从有用的里面挑出几张他觉得不对劲的方子,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