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排队到现在,只能看着别人吃的顾客,已经不耐烦在店外骂骂咧咧了。
更有甚者,霸道挤到他人餐桌边,看着客人光盘后,就要撵他们快些让位,换来的却是一道道白眼。
坐男:“催啥催啊?”
站男:“咱们还没吃呢!”
坐男:“怎么没吃啊,眼见为食,咱都让你白看了,也没找你付钱啊!”
站男:“说啥呢,信不信我揍你啊?”
凌大成:“客官客官,稍安勿躁,我来安排,我来找座,别着急,别动怒!”
听他语气,显得为难,可面上神色呢,嘴角都快咧到眉毛边,生意好带来的喜悦难以自持。
他挠头一阵,现在最难办的是店里吃过饺子这一拨客人不愿腾位置。
打开门做生意,不能别人不点餐或是吃罢了就撵人走这般待客吧?左右他是做不出来的,还得再想办法协调才行。
一边寻人帮忙,从林子边,他家小店的建筑垃圾里找出些石墩子,木材木板给客人搭建个临时的饭桌,将队伍里的老人和孩子先安置了。
一些心善的客人自动让了位,有些还留恋美食的,也在家人催促中不依不舍地离开了。
罢了罢了,记住这家店,下次再来!
就这么潜移默化地换了一批新客,实在坐不下的,就自发在周围找位置歇息了。
“爹,爹啊!”有水扯着嗓子在后头喊,站在门边的他爹却毫无反应。
有水只能七绕八弯的挤到阿爹身边,拽着他的衣袖,将忙着调和的男人拽回头。
“啥事?”
“梧桐说饺子只够三人份了,让你问问后面的客人,肠粉吃不吃?”
太吵了,有水的声音很大,却又不知为何,在他说后半句话时,四周突然鸦雀无声!
呃……
有水表示,他最怕人群突然的安静。
“啥是肠粉啊?大肠米粉吗?”凌大成也是很不解,过份的解读了。
队伍里有重口味的顾客一听立马表示,“我要来一碗。”
“那我也来一碗!”
“不是不是……”有水吓得急忙摆手,额上汗珠滚落,急煞他也。
可千万别乱传啊,啥大肠米粉啊,这东西若是端出来,顾客肯定要生气,就跟老婆饼里没老婆,顾客要你赔老婆是一个道理!
“不是大肠米粉,就是米粉……做的肠粉!”
顾客茫然,啥意思啊?
凌大成也是一脸懵逼,忙跑进后厨瞅了眼,拍了拍有水的肩膀,“交给我吧,我来跟客人解释!”
有水转身就跑,这种场合可不是他这样一个仅十五岁的男娃能承受,看那一双双要吃人的眼睛!
“各位客官,肠粉是米浆做的粉条,因卷起似大肠取名为肠粉,为了各位客人不至于饿肚子临时想出的名字,自是有些不妥,还请各位客官看在小店积极做吃食的份上多多包涵了。”
“没事,大丈夫出门在外不拘小节,米粉就米粉,咱们等得。”
“多谢多谢!”
不多时,千呼万唤的肠粉闪亮登场。
新鲜吃食,总是让人忍不住要仔细端详一番。
店里坐着的老人孩子,见着这软糯糯,白皙如玉,薄如纸张,透过纤薄的面皮还能看见里面包裹着鲜美的馅料,青菜的绿,胡萝卜的橙、鸡蛋的黄等食材,光这样搭配着,已令人垂涎三尺。
闻一闻,米香气与植物本身的香味十分清淡,貌似对老人孩子很友好,而那些无肉不欢的食客,对这点并不满意。
“太寡淡了吧,感觉……也就那样啊!”
爱以貌取物的客人已经咕囔起来,有水闻言,忙将梧桐教授的吃法相告。
“这位客人,肠粉还得配酱料,就你手边这一碟酱汁,多来一些,倒在这条肠粉上,淹死这条肠粉,另外一碟是辣椒酱和花生碎,你可酌情添加,味道会更好。”
周围的客人听罢连忙操作起来,淹死这条肠粉,随口味添加配菜。
牙口不好的老人,吃下这拌匀酱汁的肠粉,居然是入口即化软滑香嫩的口感,粉皮细腻,如冻如脂,吃得急之人,一吸溜,肠粉就顺着口腔滑入腹中了。
吃慢些,才能慢慢品尝出一款新鲜吃食的美味,浓浓的米香充盈满口,是那么的清新脱俗,青菜脆爽,胡萝卜丁清甜、鸡蛋糯滑以及辣椒酱的微辣,让人欲罢不能。
不得不夸一下这酱汁,没有它,肠粉是鲜嫩清淡,倒入它,肠粉的香味变得十分独特,俨然是一道人间美味啊!
“太好吃了,天呐,我第一次吃到这样软糯的粉皮。”
“谁说不是呢,你瞧咱爹,天天嚷着吃啥都没味,现在盘子都光了,酱汁是一点没留下啊。”
“还好,我家离这儿不远,以后想吃还能常来,下次约上几个老友来尝尝店家其他手艺,我已是迫不及待了。”
而那些厚酒肥肉的客人,在尝到素馅的肠粉后也有被打脸的错觉。
原来清淡之物也可以做到口感细腻柔韧,外皮薄如纸而不易碎,酱汁浓郁拯救了一切,香甜中带着浓厚的豉油香,一切的一切都给肠粉带来丰富的层次感,青菜胡萝卜将将断生便更大程度保留了鲜蔬脆爽多汁的口感。
啊,肠粉里若是加上肉馅会是什么滋味?会不会也是这般鲜嫩多汁,鲜美可口,只可惜,店家生意太好,供给不了肉料。
他们回家自个研究去,但是莹润的肠粉和灵魂酱汁如何制作,显然又没有简单!
一位身着锦衣的富人顾客接过家仆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意犹未尽道,“老板,给我外带两份。”
软润的肠粉很适合老人,它与那些为人熟知的米粉,小面的口感完全不一样,那种顺滑完全不能描述,甚至久未在干米饭里尝到的米香都能很好激发出来,定要带一份回去孝敬爹娘。
凌大成说要问问厨子意思。
他没想到,梧桐给果断拒绝了。
他真是左右为难,可梧桐不给做,他又上哪去打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