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屿和巨蛇聊过去聊人生,很快没了共同话题,郁闷至极。他想了无数种为了天下,为了世界,拯救苍生的戏码,但结果巨蛇都不像是那种胸怀长远之人,所有的猜想也只能是从典籍出发的无端幻想。
但这股幻想究其本质还是爱情故事的进化,所以有迹可循,在无人作声的一分一秒,随着一个个猜想的生成与破灭,探究的兴趣与无想的不真实感越发难熬,如同放了一夜的冰箱里的苦瓜汁。
寒屿决定把这锅苦瓜汁倒到有人的角落中。
于是他问道:“所以你为什么会当这把锁?赎罪有很多种方式吧......”
话到这里,寒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低头叹气:“我有个认识的人和你一样。”
他说的正是初代西尔格。
“是吗?但我的罪过可没那么容易洗清,不然我也不会落到现在这副连名字都没有的下场。“
巨蛇说话的时候目光如深潭之水,幽深而平静。
她之前也许是一个文静的姑娘,只是在时间的沉淀中染上了历史的色彩,深邃的眼神不是阅历和常识所能解读的,寒屿这样想到。
”可是我倒觉得你之前讲的还是一个比较漂亮的爱情故事。“寒屿说道。
巨蛇摇摇头,本来立直身体的它卷曲腰脊,额头抵在地上,双手摆在耳边,手心朝天。
”如果故事止步于此,那么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的性命受到威胁了。“
完成忏悔的它开始向寒屿吐露书中未曾记录的故事。
不会发生的没有记忆,尚未发生的没有字据,人生没有阻拦,只剩下沟沟坎坎,自己登攀。
巨蛇的故事也是如此。
当时的小女孩,还是那副亭亭玉立的模样,却披着狼人蛊惑她穿上的外衣,进入了宝塔,盗出了本应安在塔正中央的宝物,换取了据说能让人长生不老的蛇血。
蛇血是神兽的血,在被朝廷封禁之前曾被当地用在药材。它来自被格杀的巨蛇,亦来自静环山上的泉眼,甚至来自土壤和作物的汁水中。
直到被禁令剔除出生态圈前,它都存在着,像是进入了健康人体的蛇毒,自然扩散,放大死去。
迷信永恒的传说,为了所谓的爱情而葬身于蛇血的两人很快就被追查者发现。
倘若故事到此为止,寒屿还觉得这个故事不过是不了解蛇血的肮脏的人忏悔自己的偷盗罢了,可后面的事态超出了他的预计。
随着器物被盗走,整座寺庙的根基向湖中心移动了数十米,露出了塔的下半截。
一旦宝塔全出,那么被压在下方的怪兽就将复苏。
没有足够科技基础帮助的古代人开始求神。
”据说让拥有蛇血的人身配镇邪物能够封锁巨蛇的行动,再加上佛家的阵法,或许能够成功,但是我们不同意。“
是的,谁会同意呢?拥有了所谓的永生,却要当一把枯燥的锁,与爱人隔离时代,隔上千年,换谁会愿意呢?寒屿自然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