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们有个合作案,具体怎么回事属于商业机密我就不跟你多说了,”他挑重点给我解释:“总之合作方要办一场大SHOW,我们公司为了表达诚意,主动包下了场地问题,梓帆哥最近一直都在忙这件事,我前两天还在笑他,为了工作真是拼命,连你都不管了。”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啊?邓梓帆不是说他休年假、带我出去玩的吗?这样公私两不误可还行……
莫书棋还在感叹:“想不到他居然把你也带上了,不过你看到盛子曰肯定心里五味杂陈的吧……”
我已经不想跟他说下去了:“跪安吧。”
莫书棋:“……”
邓梓帆最近的举动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先是骗我说休公假带我出去旅行,哄得我递了辞职信,然后莫名其妙公假变成了公事,带了个瓦力十足的大灯泡跟着来,还大晚上扔下我一个人在房间,这也就算了,居然还毫不掩饰地跑去找那个碍眼的大灯泡!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我在房间里气得团团转,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门铃?
邓梓帆回来了?
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过去开门,刚想质问他:“你还知道回来啊!”结果刚开门就傻眼了……
盛子曰羿?
现在看来显然邓梓帆刚刚是骗我的,他出门这么长时间根本没去找盛子曰,否则她现在也不会一脸“呵呵”地出现在我们房间里。
“梓帆哥……不在?”她问。
这下我更能确定刚刚邓梓帆出门并没去找她了。
“嗯……他出去买东西了。”
盛子曰也不知道误会成什么了,总之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勉强开口道:“是吗?”
“说起来他也出去蛮久了,怎么还没回啊,”我朝她抱歉地笑笑,“我去给他打个电话。”
我拿着手机进了卫生间,电话响了很久邓梓帆都没接,最后我隐隐约约听到外头的铃声才反应过来。
我这才进来几分钟啊!麻哒!邓梓帆什么时候回来的?
盛子曰正面向他笑得跟朵花似的,我看得真是碍眼。
勉强撑起一个笑脸问他:“怎么才回来啊?”
他扬起手里的袋子给我看:“你要的口味太难找。”
袋子里隐约可见花花绿绿的小盒子,我觉得很奇怪,我又没让他去买东西,但是一扭头盛子曰脸色简直精彩到我想拍照留念啊!于是瞬间秒懂邓梓帆的梗,虽然他这么做确实有点不要脸……但是真的很解气啊!哈哈!
盛子曰还没来得及表明来意,其实大概本来也没什么正经来意,就被邓梓帆的雷霆手段给轰走,她前脚刚走,后脚我就对邓梓帆上手了,左勾拳右勾拳的,把小时候学的跆拳道基本都朝他招呼了一遍。
邓梓帆始终只是慢条斯理地躲,就像陪小孩子玩儿似的,等到我气喘吁吁地、不得不停下时,他一把把我勾过去:“说真的,刚刚我本来想去找盛子曰谈公司的事,但最后还是没有心情,现在总算理解为什么古人说要‘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家里的事解决不好,根本没有心情去做别的事,这也是我为什么想让你辞职的原因。”
我顺从地窝进他怀里,但是观点却没有被他带跑:“你知道你这么说特别自私吗?我的生活里不是只能有你的,我始终觉得一个女人只有经济上独立了才能保证人格上的独立,我不想什么事都依靠你,你看刚刚我们吵架你也转身就跑了,这还只是出去冷静一下,可谁能保证以后我们在国外吵架的时候你不会转身就跑回国?到时候我身份证护照包括钱包都在你手里,我怎么办?”
“你这么说我可太伤心了,”可他的语气却没有话中那意思,“你应该清楚我们现在住的房子是你一个人的名字,虽然你从来不去我的公司,但你一直是公司的股东,年底分红从来少不了你的,何况我不让你再在外头打工并不是想让你人格乃至经济上失去自主权,而是……”
他难得卡了卡壳,我从他怀里昂起头去看他的表情:“而是什么?”
他笑了笑,“而是不想浪费让你过得更好的时间去提防别人怎么算计你。”
“你说得跟我一点辨别能力都没有,我至于蠢到还要你去替我提防别人吗?”
“至于啊,”他把下巴枕在我头顶,“刚刚我出去并不是因为生气,而是不想跟你吵架,吵多了还是伤感情的,而且我也没有骗你,刚出去那会儿确实准备去找盛子曰谈公事,不过想想又觉得,你这么喜欢胡思乱想,还是不要做这种让你没有安全感的事了,当然也因为我的情绪太容易受你影响,真的和你闹情绪的时候其实也没办法沉下心去谈公事。”
“尤其还是对着一个对你心有不轨的女人,对吧?”
他揉揉我的头发:“对。”
“但是我和你的观念还是有不同,就像这次
我听你的交了辞职信,多半还是因为我自己确实不想在那里做下去了,而不是因为你说的要养我,”我笑了笑,“其实一直以来不管我赚多赚少,所有的吃穿用度基本也是你开销了,但是我需要有自己的社交圈,不能总是围着你转,这样我会变得患得患失,久了你也会烦。”
“最后那句我持保留意见,”他捏住我的手把玩着,“吵架的话总有办法解决,我和你认识二十多年,不是两年也不是两个月,感情基础没有那么容易破裂,但是我认同你的观点,只不过找工作这种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我不需要你出去赚钱养家,你只需要做到实现自我就足够了。”
“所以我再找工作你不会阻挠我?”
“也不会帮你。”他补充说明。
“嗯哼!”我哼哧哼哧地爬到他腿上去,“那……看在你这么通情达理的份上,我决定送你一个惊喜。”
但他对我能送他的惊喜显然并不是太感兴趣,直接把我打横抱起来:“惊喜这种事,我向来喜欢自己动手。”
……
邓梓帆确实是来公干的,不过他很快就把事情扔给了盛子曰,后来我才知道,他们这次这么大手笔替人租赁场地,其实是为了争取到和对方合作,竞争对手不少,要做到这些就得低调,这也是为什么他和盛子曰都是借口休公假出国的原因。
即使在他们公司,这件事也属于高层机密。
事后我对邓梓帆说:“你该考虑莫书棋的岗位问题了,这么重要的事他这么轻松就透露给我了,不怕他以后坏事啊?”
“不怕,”邓梓帆简明扼要地回答我:“公司的事再机密,我从没想过要瞒你。”
我听得好笑:“那万一我被你的对手买通了,故意来害你呢?”
“如果竞争对手都已经到需要来买通你害我的地步……”他怜悯的看我一眼:“那我对他们的眼光表示遗憾。”
“……”
把事情都丢给盛子曰之后,邓梓帆真的带我到一个小岛上度了个短假,回国这天阳光明媚,印衬的人心情也好起来。
“暂时先在家休息一阵子,慢慢再想工作的事,”邓梓帆告诉我:“也可以当做提前感受一下,如果真的做家庭主妇,是不是真的那么难以忍受。”
“好啊,”我并不排斥他这个“暂时”的说法,“那我就好好体验一下,什么叫你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美貌如花咯!”
他隐忍的看我一眼:“……这是个伪命题。”
最后我把他打跑,然后一个人站在客厅里,对着外头照射进来的阳光发了会儿愣。
和邓梓帆一起住了这么久,坦白说我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沉下心来好好想想,我是不是真的符合女主人这个身份。
家里的窗帘是他最不喜欢的紫色,茶几上也全都是我平时喜欢吃的零食,电视机悬挂的高度是符合我的身高来的,他不回来的日子厨房就是个摆设。
这一切都是因为布置和清洁屋子的工作素来是由小时工负责的。
而我居然连邓梓帆什么喜好都没有跟小时工沟通过。
是不是可以从换窗帘开始让这一切都朝好的方向改变呢?
……事实证明我真的是想多了。
想和做之间的距离不止一点点啊!
窗帘买回来根本没办法挂上去,因为旧的我也没办法取下来。
我捧着新窗帘站在落地窗前考虑了几分钟,都没想出来家里的楼梯放在哪儿,最后只好打电话给邓梓帆场外求助。
但是邓梓帆正在开会,我打过去是他秘书接的。
为了表示他有多么的忠心,邓梓帆录用的秘书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小伙子,据说莫书棋刚进他们公司那会儿还跟人家闹矛盾来的,当天晚上就跑来找我扇阴风:“梓帆哥那个秘书什么来路啊?比我还拽!我才是正牌小舅子好吗?他要么就是嫉妒我和梓帆哥的关系,意图找他家什么女性亲戚把你取而代之,要么……就是嫉妒你的美貌,对梓帆哥心怀不轨!姐你赶紧让梓帆哥把他开了!”
……当然这件事唯一的结果只可能是我把他暴打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