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箬瑜的声音仿佛杜鹃啼血,字字泣血:“只是可怜我的无忧,小小年纪就要受如此苦痛!为什么不报应在你的身上!”
说到最后,姜箬瑜已然泣不成声:“报应,也是我的报应。如果我没有冷眼旁观,如果我让京兆府尹把张重锦带走,我的无忧又怎么会受这样的痛苦?”
都是她的错。
这世间果然有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当厄难降临在别人身上的时候,她虽然同情,却也没有想过要插手。
所以当她的女儿受到这样的苦痛的时候,也没有人帮忙。
左梁王走了。
放下一句“我会杀了他。”还有一句“我绝对不会合离”。就离开了。
姜箬瑜扶着柱子,眼泪顺着鬓角流下。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她哪里做错了吗?
“瑜儿,没事的,不哭,没事的。”安平侯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心疼的要死,抚摸着女儿的侧脸,哄着她,“没关系的,任何的苦难都会过去的。”
她一生没有做过一件坏事,上天不会如此薄待她的孩子们的。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娘!”
姜箬瑜扑到安平侯夫人的怀抱里。
也许,此时此刻唯有母亲的温暖,才能安抚她那颗遍体鳞伤的心吧。
再说左梁王,回到王府的时候,听说张重锦已经醒过来了。
左梁王便立刻赶了过去。
“姑姑,你可要为我报仇啊!姜箬瑜疯了,她就是个疯子啊!”
张重锦已经知道自己不能人道的事情了,还顶着一脸的烙印!
这让他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老王妃安抚他:“好好好,你放心,姑姑一定会让姜箬瑜给你一个交代的,一定。”
自己的亲侄子变成这个样子,老王妃心疼的不得了。
作孽啊!那个姜箬瑜就是个疯婆子!
“交代?”
左梁王听到这里,冷哼一声便进来了。
他没有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了,张重锦还在那说谎话。
老王妃没有听出左梁王语气中的不对劲来,赶忙招呼左梁王过来:“你快来看看你表弟,好好安抚安抚。”
让她一个人应付,可是应付不来的。
左梁王照做了。
走到床榻之前,冰冷的盯着张重锦。
张重锦心跳如雷,总觉得表兄的眼神太过可怕了。
刚想说两句话,就被表兄拉起了手腕,他不明所以:“表哥,怎么了?”
左梁王左边的嘴角上扬了轻微的弧度,然后……
银光一闪,血光迸溅。
“啊!”
张重锦后知后觉的惨叫出声,捂着手腕,痛苦哀嚎。
“你疯了吗?”老王妃被吓得声音都失准了。
血,很快流淌下来。
被褥上全都是。
老王妃哆嗦着喊:“快去喊大夫……”
“我看谁敢!”
左梁王手中的匕首,还在滴答着血。
脸色铁青,仿若修罗。
老王妃心脏仿佛都要停止跳动了,眼皮反倒是疯狂的跳了起来,带着脑仁都在疼:“你这是怎么了?”
到了这个时候,老王妃是半个不好的字眼都不敢用了啊。
可怜她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时不时地受到惊吓。
就连张重锦捂着手腕,鲜血从指缝间流出,却咬着嘴唇,不敢过分的哀嚎。
他实在是担心,自己哭的大声了,左梁王的匕首就会捅进自己的嘴巴里。
左梁王不理老王妃,而是伸腿挑了一把凳子过来,自己坐下,手中把玩着带血的匕首,邪佞一笑:“我想,听实话。”
眼神,是死死地锁在张重锦的身上的。
张重锦哆嗦了一下:“什,什么?”
难道表兄已经知道了?姑姑不是说姜箬瑜已经回娘家了吗?
不应该这么快就知道了啊。
下一刻,张重锦痛苦的蜷缩成了蚯蚓,在床榻上拼命的挣扎。
“噗嗤!”
左梁王将插进对方大腿的匕首拔了出来,鲜血飞溅到了他的手上,男人也浑不在意,淡淡的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想听实话。”
旁边的老王妃浑身瘫软,半个字都不敢说,甚至是大气都不敢出了。
她很担心,一会红了眼的儿子,别再一挥手的,捅错了人!
疯了,一个两个的,都是疯了啊。
不过她也很好奇,这个重锦到底做了什么,居然让儿子这么生气。
“我说,我说。”
两匕首下去,张重锦哪里还敢不说实话?
这夫妻两个,一个比一个狠啊。
当下,他就哆哆嗦嗦的将所有的实情都交代清楚了。
说完之后,老王妃屁股像是被板凳烧了一般,站起来指着张重锦,气的一个劲的运气:“你是疯了吗?无忧还是个孩子,她怎么惹到了你?你就算不喜欢姜箬瑜,你怎么能对无忧下手?那也是我王府的嫡小姐啊!”
她再是不喜欢龙无忧,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一个孩子。
尤其是还是她的亲孙女!
张重锦哆哆嗦嗦的,低着头在那吸冷气。
一直在流血,他现在已经是目眩神离了。
“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我听说那天我撞到的人,有一个正在秦府里,那个姜小蔓正是姜箬瑜的亲妹妹,听说她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而且这件事已经让皇上知道了。我,我……”
“那这一切和无忧又有什么关系!”
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想到女儿白嫩的肌肤上,那红彤彤的一个烙印,尤其是那个字眼!
左梁王就想要杀人!
张重锦感觉到杀气,往床榻里面缩了缩,咽了咽口水,说道:“我,我说,我就是担心姜箬瑜会鼓动你们把我交出去,所以,所以我就想将无忧偷出来,做……之后,再把孩子悄悄地送回去。这样等到姜箬瑜发现之后,也只会认定是姑姑做的……”
“你个王八羔子,畜生,你就是个畜生!”老王妃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啊,居然还想算计她啊!
是她对这个侄子不够好吗?
左梁王说:“这样,箬瑜一定会和母亲撕破脸,就连我也会对母亲不满。到时候母亲能够依靠的就只有娘家了,便更会努力的把你的事情摆平了,对吗?”
“……是。”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老王妃气的直翻白眼。
摆平?
做梦!
左梁王冷冷的站起来,喊了人进来:“将他的手筋脚筋都挑断了,送回张家。将事情告诉张家,告诉张家,张重金不死,我要整个张家以后再无一人可入仕!”
“是!”
“儿子!”老王妃忽然喊住了左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