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掏出一张纸来,张开给左梁王看:“合离书箬瑜已经写好了,她也签字了,现在就差你了。当初见证人是梁大人,现在梁大人作证,等你签字之后,我也好把箬瑜的东西拿走,从此两清。”
要不是瑜儿一再叮嘱,他真恨不得挠他个满脸开花!
什么东西!
畜生都知道护崽子呢!
左梁王目光一凝,神色僵硬。
片刻后,他轻飘飘的将合离书撕碎了,吐出三个字来:“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我告诉你,你不要太过分了!难不成你还想要休妻吗?”
安平侯恨不得跳起来,打死他。
梁大人忙安抚:“侯爷,不要着急,我看王爷的意思是不想和王妃分开啊。”
这多好的一门亲事啊,怎么好端端的就要合离呢?
也不知道闹得是哪一出,安平侯居然也跟着胡闹。
左梁王说:“本王,绝不放手。”
“麻烦岳父转告箬瑜,今日之事,本王定然会给她一个交代的。但是合离的事情,让她不要想了。哪怕死,她姜箬瑜都只能是我左梁王府的人!”
说罢,转身就走。
气的安平侯破口大骂,却又无可奈何。
左梁王大步匆匆:“立刻将张重锦的那个侍从给我找来,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做了什么,居然会让王妃想要和我合离!”
“是。”
只是可惜,小木头早就跑了。
不趁着这个时候跑,等死吗?
一时之间,左梁王倒还真的是找不到他。
但是想到玲珑说,箬瑜回来之后,找不到无忧了……
“母亲,你带着无忧去了哪里?”左梁王直接找上了老王妃。
老王妃这才想起无忧来,心虚的说:“我,我带着她去别院散散心,然后,然后听说了重锦的事情着急回来,就把无忧给忘了……”
“你说什么?你把无忧忘了?忘在别院了吗?可有人照顾。”
“有的有的。”
左梁王来不及生气,立刻快马赶到了别院。
只是找到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无忧什么时候不见了。
左梁王勃然大怒。
堂堂王府的嫡出大小姐,这帮下人居然如此不用心,可见老王妃有多轻慢无忧!
想到这里,左梁王心中的怒火滔滔,已经无法熄灭了。
“庄子里所有的下人以及此处跟随老王妃出来的,除了老王妃身边的老人,其他的一律打四十板子,交给人牙子发卖!”
“是!”
左梁王立刻派人去查了。
左梁王二话不说,直接去了安平侯府。
谁知道却被拦住了。
“王爷,我家侯爷吩咐过,任何人来,都不见。”
其实是不允许左梁王进来,只不过下人没有胆子这么说罢了。
左梁王一脚将人踹了出去。
护院一众人都在阻拦,可左梁王神挡杀神,一路打到了姜箬瑜出来。
姜箬瑜冷若冰霜,眉目之间的尖锐几乎刺穿了人的肌肤。
“左梁王,有意思吗?”
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还要如此?
为什么明明不爱我,还不肯放我自由?
左梁王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到了姜箬瑜面前,大手放在女子瘦弱的肩膀上,开口说:“箬瑜,之前种种,都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发生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了。你,能不能和我回去。”
这还是左梁王第一次示弱。
姜箬瑜点头:“可以,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你说。”
“亲手杀了张重锦。”
姜箬瑜嘴角微微勾起,眼中全是嘲讽。
她之所以没有亲自动手杀了那个畜生,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知道,无论爱还是不爱,左梁王的性子,都不可能洒脱放手的。
所以,她留了张重锦一命,为的就是此刻。
只是让姜箬瑜没有想到的是,左梁王居然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可以,不过你必须告诉我,张重锦到底做了什么。”
杀人,很简单。
他抬手之间便能要了旁人的性命,只是他需要一个理由。
姜箬瑜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好,你跟我来。”
姜箬瑜带着左梁王到了女儿的房间里,小姑娘哭累了,嗓子都哑了,现在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只不过睡梦中的依然皱着眉头,小嘴巴时不时地扁着,看上去就很难受。
姜小蔓深吸一口气,掀开女儿的襁褓,露出白嫩的肚皮来。
肤如凝脂的肚皮上,有一个小小的烙印,稍稍有些红肿,而烙印之上,赫然是一个——ji字!
女——支!
左梁王目次欲裂,勃然色变。
“为什么不告诉我?”左梁王狂怒,墨黑的瞳孔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几乎癫狂,“为什么不告诉我?嗯?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左梁王抓住她的肩膀,手上不断地用力:“姜箬瑜,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我就这么不堪吗?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会为女儿讨回公道?不会亲手杀了伤害女儿的畜生吗?”
比女儿的伤痛,更让左梁王痛苦的是,姜箬瑜对他的不信任。
再如何,无忧也是他的女儿,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他怎么会放过伤害女儿的畜生?
姜箬瑜眼睛里是一片暴风雪,没有任何的温度和感情:“王爷,你心知肚明。”
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居然还来质问她?
左梁王咬牙切齿:“你说清楚!”
“好!”
姜箬瑜大力推开左梁王,上扬的眉毛挑起了怒火,明艳到无可方物:“你要问清楚,那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
“如果不是你对无忧视若无物,王府的那些下人又怎么会如此见风使舵?但凡你对无忧重视一点点,你娘敢轻慢无忧吗?又怎么会无忧丢了那么久,都没有人发现?一个真的被你重视的女儿,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让一个外人就抱走了?”
“张重锦甫一进京便纵马伤人,京兆府尹都找到王府了,可被老王妃说了几句,你便动用权势,逼走了京兆府尹!说来也巧,被张重锦撞的最重的那个截肢的少年,正是救了元宝的人,此时此刻正在秦府上躺着,我去看过了……”
姜箬瑜深吸一口气,哀痛之下眼眸之中全是泪水:“此时此刻,我只想到了‘报应’二字!”
“你纵容伤人之人,最终自己的女儿也因他而伤!焉知不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