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看来对自己下面的人,掌控的不好啊。难道你下面的人没有告诉你,那一千两银票被我婆母给撕了吗?哦,对了。我在乡下村子里自己弄了两个小作坊,这一年下来还能挣个一千两二两千银子的呢。没有想到在京城,在侯府,这两千两已然这么多了。不知道侯爷可需要我指导一下如何挣钱啊?”
姜小蔓目光狡黠又尖锐,仿佛能够戳穿人的皮肉,直击灵魂一般。
她忽然进了这般富贵的安平侯府,荣辱不惊,眼神并没有多飘忽更没有多惊讶,也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胆小来。
可见这个胸中有丘壑的姑娘。
现在还能条理清晰的,一字一句的都不肯让步……
“这位姑娘,我们没有恶意的,你也不必如此尖锐的。”安平侯夫人并不喜欢小姑娘和刺猬一般的。
小姑娘,还是软软糯糯的,温温柔柔的多好。
看见安平侯夫人眉宇间的不赞同,姜箬瑾心头一喜,成了!这个乡下小寡妇自己把路走死了,压根不用她担心了。
她走过去,帮着安平侯夫人捏了捏肩膀,乖巧的劝说:“娘,这乡下能有什么规矩啊?这也怪不得这……这位姑娘。”
说到这,还不知道这小寡妇叫什么名字呢。
安平侯夫人叹息一声,不放心一样的又问了一遍:“这位姑娘,你真的不是自愿的?”
虽然她不愿意让箬瑾嫁给明阳王,可她也不想去强迫一个无辜的姑娘啊。
姜小蔓刚要开口,就见到站在安平侯夫人的男人,笑容和蔼的脸上,那一双冰凉入骨的眼神,刺的人生疼!
明明看上去十分和蔼可亲好说话,可是偏偏那一双眼,无数的意思尽数表达。
姜小蔓懂。
这是在威胁她。
本来她不想受制于人的,可是……她伸手抚摸自己的心口。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心会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扎着一样的疼?是……原主的情愫在作怪吗?
“这位姑娘?”
“我叫姜小蔓。”姜小蔓抬眼,一双水眸风轻云淡中带着一抹哀伤,“我真庆幸,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
安平侯夫人莫名不解,想要追问却被安平侯拦住了:“好了,夫人,对于这位姜小蔓姑娘来说,在乡下做一个寡妇,还是到京城嫁入王府,这样的选择还是很容易的。夫人你就不要多操心了。”
“小蔓姑娘舟车劳顿也辛苦了,我这就让人带你下去休息。来人啊,带小蔓姑娘去飘零院,好好照顾!”
“小蔓姑娘,请吧。”
姜小蔓目光中都是嘲讽,她没有一丝眷恋的瞥了一眼神色柔和的安平侯夫人,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简直,就是个笑话!
“夫人啊,你就是太心善了。这个姜小蔓就是想多要点钱,虽然是为了给自己的孩子多要点吧,但也是别有目的的,她并不无辜。估计是看你面善好骗,所以才故意在你面前说这些的吧。”
安平侯一个劲的劝说自己的夫人,务必要让夫人相信自己之前的那套说辞。
要不然,事情是不好办了。
安平侯夫人脑子里都是刚刚那个姜小蔓走的时候,回眸一瞥无限讥讽的眼神。
就好像,里面包含着无限的委屈可她还是要将所有的软弱包裹起来,然后露出来的,就只是她想展现出来的那一面。
那个眼神……
“……真像箬瑜啊。”安平侯夫人记得,当年又一次箬瑜和箬瑾因为什么事情争执起来,箬瑾落了水,当时箬瑜看着自己的眼神,就是这般!
姜箬瑾心头一紧,立刻上前说道:“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那个乡下妇人也只是长得相似而已,气质和大姐可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呢。”
“就是啊夫人,她只是面容相似而已,不是咱们的女儿。喏,箬瑾在这里呢。”
“娘,我真的不想嫁给明阳王,我真的知道错了,娘你可一定要帮我啊,不能反悔啊。”
姜箬瑾跪在安平侯夫人的脚边,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看了心疼。
眼前的女儿,是她疼爱多年的,安平侯夫人怎么舍得?
“罢了,无论那个姜小蔓有什么别的心思,都好好对她吧。日后……我不见她就是了,省的我想到……”
想到她那个苦命的女儿。
只是这话她不好当着箬瑾的面说,省的这孩子多心。
此话正合大家的意思,安平侯立刻拍板:“我会让人看着她,就让她在飘零院里,好好养养身子,还有一个月就要出嫁了,要准备的事情还有很多呢。”
首先,就是要和明阳王通气,告诉他嫁过去的不是箬瑾,这样太后那里,就好说了。
只不过……
“现在姜小蔓来了,明阳王那里有交代了。不过如果想要太后彻底放心,还得赶紧给箬瑾找个亲事,最好在明阳王娶亲之前,就把箬瑾嫁出去,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安平侯心中闪过了很多人选,只是……他的目光落在了一脸娇俏的姜若瑾身上,叹息道:“你可不能胡闹了,让你娘和你姐姐赶紧给你寻找合适的,这次你要是再闹性子,那你就直接去嫁给明阳王好了。”
必须让姜小蔓赶紧嫁过去,可不能让夫人和姜小蔓接触到,要不然……
“劳烦爹爹娘亲费心了,箬瑾这一次一定听话。”姜箬瑾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
要不是爹爹找到一个姜小蔓来,她可真的就只能嫁给明阳王那个老男人了!
想想那手段毒辣的明阳王妃,她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行了,你娘亲也要午睡了,你回去吧。”
“知道了。”
姜箬瑾沿着长长的走廊慢悠悠的走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丫鬟芳菲忍不住问道:“二小姐,咱们还是赶紧回房间吧,外面湿气重,别再沾染了风寒。”
“你说,怎么就这么凑巧呢?”姜箬瑾喃喃的说道。
芳菲眨眨眼,问道:“二小姐在说什么?”
“姜小蔓啊,怎么就这么凑巧的,爹爹立刻就能找到一个和姜箬瑜如此相似的人来呢?就好像,就好像……”
这种感觉有些怪异,可姜箬瑾就是形容不上来。
就像……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