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冬将那封用黑漆封住的信函放在桌上,眼底充满着好奇,柳元瑾这人八卦,他身边的侍卫只也只有从前叫柳土,现在叫天冬的侍卫和他一样的嗜好,好奇心贼重,而且贼鸡婆。
元宝正要去将桌上的信拿起乐采薇,乐采薇突然喝住了他:“住手!”
元宝一惊一脸疑惑的看着她,“怎么啦?”
乐采薇翻着草药包,语气淡淡:“信封上有毒,你想明天一早全身都长满癞子,变成癞蛤蟆吗?”
元宝吓得赶紧缩回了手,跳到了乐采薇的身边,“太可怕了,这到底是谁要暗算师父你?”不知道师父你是天下第一神医吗?居然跑到师父的面前来搬门弄斧。
天冬突然腿软,踉跄着,差点就摔倒了,他伸出双手举在自己的面前,颤抖不已,脸色苍白,战战兢兢,“姑娘,你别吓我。”
早知道这信有毒,打死也不会接啊。
“谁给你的?”乐采薇问道。
天冬苦着一张脸,一脸难过的说道:“一个小乞丐。”
“他问你要跑路费了没有?”乐采薇淡淡的开口,头也没有抬。
“要了十文钱。”为了给采薇送信,不仅赔了十文钱,而且还赔上一条命,好不值啊。
“你给了他钱之后,他就没再给你一点儿什么?”乐采薇放下手中的活,眸底有浅淡的清芒。
“他给我一个发霉的馒头吃,我没要。”元宝愣了一会儿,才回想起来这件事情,他当时还有些埋怨,觉得这小乞丐实在是太没眼力劲了,发了霉的东西还拿出来,你要吃你自己吃好了,干嘛还要送给他?。
“那是解毒的药。”乐采薇无奈的看着天冬,我身边不需要这么笨的随从,实在是太笨了。
天冬听完,匆匆往外面跑,他要去追那个乞丐,从乞丐的手里要回解药。
乐采薇见他惊惶失措的跑出门,头也没回,话也没说,叹了一口气,说道:“蠢死,有我在之里,难道区区小毒都解不了?”
元宝已经从乐采薇那药箱里翻出了手套戴在手里,将那封信送到了乐采薇的手里,乐采薇伸手来接,元宝抓着信吓得缩回了手。
乐采薇白了他一眼,说道:“给我吧。”
“你说有毒。”元宝担忧,声音也跟着软软的。
“有毒也是毒白痴的。”乐采薇见元宝这么护着她,心下顿时感觉温暖,不过说话的语气却是不耐烦。
元宝犹豫着将信给递了过去,“那你真的没事吗?”
如果有事的话,我怎么办?我爹快要死了,师父也没了的话,我就成了孤儿,以后没什么手艺,只能去当乞丐了,还好他收留了一个乞丐老头,到时候就跟着他一起去乞讨去。日子过得很可怜,这一生也会过得很可怜。
乐采薇从发愣的元宝手里将信拿了过来,放在烛火边将黑漆给烤融了,直接拆开了信封,信封的内部画着一朵黑色的蔓陀萝,下面有一行梵文,元宝那脑袋凑过来,一脸茫然,“这写的是什么啊?”
乐采薇看完,随手将信往旁边一脸,那信纸刚刚一落地,就噗的一下着了火,淡蓝色的火焰很快将信纸给舔食得一干二净,最后变成了一堆火。
元宝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现象,惊道:“呔!是不是妖术?”
“妖个屁,不过是一把小把戏而已,平时叫你好好读读药书,你不信。”乐采薇从一旁的桌上扔给他一本药石杂记。
元宝将书捧在手里,一双明亮的眸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又看了一眼乐采薇,拿着书走到了一旁,慢慢的翻看起来。
乐采薇暂时稳定了宗政述的伤情,天已经黑了下来,元宝抱着一个鸡腿在啃,还在原来的位置上翻看着那本药石杂记,一脸的凝重和认真。
乐采薇走出微宛的时候,正好碰上归元,归元本来是来找元宝的,元宝上回捡回来的老乞丐好像有些神经病,他得跟元宝说说,把人给赶出去,本来这件事情嘛,他也可以作主,但是元宝可是他最好的小伙伴,他觉得这件事情必须要跟小伙伴商量了之后再做决定。
“采薇,主子今天一整天没吃饭,你看看。”好像在玩自虐,为情所困的男人真是可怜,归元言道,看乐采薇的神色有些太好。
乐采薇心想,你主子一整天没吃饭,告诉我干嘛,谁让你们不给他送饭去来着?
“采薇,你还是去看看吧。”归元定定的看着乐采薇,好像她做了一件很对不起主子的事情,怎么还一点儿自觉都没有?
乐采薇回到微月院的时候,院里十分的安静,今天是大年初一,府外的爆竹声还在响起,只是这云府显得异常的平静,完全没有一点儿过年的气息,云纾安一脸平静的坐在轮椅上,目光幽幽的望向府外的方向,面前的桌上摆着一桌饭菜,饭菜已经凉了,可他却一直没有动筷子的想法。
听到声音云纾安朝门口望过来,看到乐采薇时,阴郁的眼底闪过亮光,朝她招手。
乐采薇走到他的身边站着,“公子,我听归元说你一整天没有吃饭了。”
我是因为吃醋吃多了!云纾安这脸色蓦然变得冷寒起来,他从前一个人的时候,每到过年都是他最难过的时候,大家都会一家团聚,而他却没有。现在还是一个人,以前是怨恨,现在是酸涩。
乐采薇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命人将饭菜去热一热再端上来。”她最近脾气改了许多,尽量的不显粗陋之言了,毕竟又不是闯荡江湖。
“一起吃。”他淡淡的开口,声音轻轻的,带着复杂的情绪。
乐采薇见他如此,心想关于毛毛这件事情吧,纯属于特殊情况,平日里他们是很少能见到面的,可没想到偏就见着了。
“坐我身边。”云纾安抬头看着乐采薇,她总是这么站着,让人仰视才能看到,云纾安顿时心底有些不悦起来。
乐采薇摆了一张椅子坐下,与云纾安倒是平视了。
云纾安将乐采薇的手拿过来握在手心里,语气淡淡,“豫州军营已经挂起了灵堂,说定北侯宗政述去世了。”
乐采薇猛然一抬头,“还有这种情况?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今天一早。”云纾安摸着她的手指,手指根根修长如玉,手感很好,想把这双手留在身边,就这么摸挲着。
“这是怎么回事?还有这种操作吗?”乐采薇皱眉,完全不明白这件事情到底谁算计的?
“你真以为宗政述来云府是为了你吗?”云纾安眼底的寒光深深的陷了下去,又道:“怕是豫州军营说他死了,而京城得到的消息却不是这样的。”
乐采薇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毛毛看起来挺憨厚的,实际也是一个腹黑的主。
“采薇,你说要把他留下来治伤,我同意你,只是有些事情,我必须得和你说清楚,宗政述并非你表面上所看到的这样简单,就说豫州军营今早设灵堂的事情,本是一件棘手的事情,主将死了,那么敌军若是得到消息,肯定会趁着边关群龙无首的时候来个突然袭击,到时候整个豫州军就成了一盘散沙。”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宗政述又怎么会做出毁坏自己的利益来?
乐采薇说道:“他一直在昏迷,我看他离死也不远了。”豫州军这么早就挂起了灵堂做法事,怕是等他死了,正好派得上用场。
“他在我府里养伤的事情,怕是京中的陵王府是知道得最清楚的。”陵王府一旦知道了,定会上禀给皇帝,那么宗政述为守边关,重伤昏迷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入皇帝的耳中,纵然会有不少的朝廷官员会趁机落井下石,对于豫州军的军权,那可是整个官场人人垂涎的,但是皇帝会因为宗政述重伤晕迷,为了设计引敌军上当布置灵堂,在最后的日子里还尽心尽力为国家为百姓大公无私的想法而对他心生愧疚,便不会听信朝中那些别有用心的官员对宗政述所制造的诋毁。
云纾安见乐采薇一脸的茫然,又道:“宗政述之所有会选择云府,是因为想对付我。”
“不可能吧,你与宗政述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他怎么会玩小心机来对付你呢?”乐采薇疑惑道。总觉得你们两个无缘无故的就不行好好相处,明里暗中有针锋作对的迹像。
“采薇……”云纾安看到采薇那些清丽无双的脸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我只是想告诉你,宗政述并非表面上所看到的那般耿直,他的手段也不低,明知道我看他不顺眼,他居然利用你和元宝,留在这里。他留在这里,若是伤好了,便没什么关系,若是死了……”
云纾安说话的语气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若是他真的死了,他是在我的府里出的事,我肯定要付很大一部分的责任的。”
他本来是要杀宗政述,可是现在看来,他不仅不能杀,而且还得让宗政述离开云府的时候,是活着的。
云纾安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乐采薇倒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便道:“早上他进府的时候,没人拦得住他,后来我们见了面,可是他又怎么算得出自己会出事呢?那伤是真的,昏迷也是真的,不可能做假。”乐采薇是个大夫,有些东西,看一眼便知道了个大概。
云纾安想告诉乐采薇,宗政述料定采薇和元宝不会不管他,他才会不顾自身的危险来到云府。
“采薇,如果他说要带你走,你会跟着他一起走吗?”云纾安袖中的手掌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对宗政述的愤怒又加了几分。
“我干嘛要跟他走?”我又不是有病?肯定不会啊。
云纾安听了乐采薇的话,顿时心底暴躁的情绪和表情全部都收了回来,生怕乐采薇会注意到他暴戾的形像。
“若是有圣旨召你回去呢?”云纾安皱眉,冷静冷静的开口,目光灼灼的盯着乐采薇,她的回答。
“我不回。”她回答得非常的干脆,都已经离开了,干嘛还要故意去想这个问题?
“若是我让你跟我一起去京城呢?”云纾安问道,眼底有着希冀的光芒。
乐采薇扶额,怎么安安也问这种问题,我肯定是不会跟着一起去的啊,这里天气多好,很快就开春,寒风零下好些度,一直到入夏。
但是乐采薇还是不明白,宗政述又怎么会料到自己会晕倒的事情。
云纾安看来,受了重伤,偏偏跑到云府才昏迷,怕是就算没有昏迷,宗政述也会假装昏迷。
饭菜重新端上来,云纾安在乐采薇的陪同下吃了一些东西。
乐采薇觉得云纾安最近这些日子,温驯了很多,不似从前那般脾气暴躁,心情也淡定了许多,若是他一直维持着这种状态便好。
饭后,云纾安一脸平静的看着乐采薇坐在炉火前翻看着药书,女子眉目温婉,睫毛低垂,映着淡淡的翦影,火盆的炭烧得旺旺的,她的脸映着橘色的暖光,温柔而认真。
旁边一个古朴的香炉里,轻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味。
四周的空气安安静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偶尔还有火炉里炭火轻轻炸开的声音。
由于屋氏有温泉流过,还生了火炉,乐采薇额上已经有了细细的薄汗,突然一只如瓷玉的手伸过来,手里抓着一块月白色的帕子,轻轻的擦拭着她额上的薄汗。
“热了吗,让人将火炉撤下去一个?”云纾安那声音听起来让人心颤。
乐采薇懵了好一会儿,回神的时候云纾安已经逼近了她,一把将她搂在怀里,“采薇……”他声音暗哑,气息粗沉,眼底流淌着灼人的光芒。
指腹在她脖子处轻轻划过,由于屋里温度过高,乐采薇只穿了一层棉衣,男子那微凉的手慢慢的往她的领口处伸,眼底有着能将人融化的光芒。
“公……公子。”你的手不能往下伸了,乐采薇那脸被火炉烤得红彤彤的,说话的时候吐出来的气息都能灼人。
这算是轻薄吗?没想到公子你也如此的流氓,乐采薇抓住了云纾安的手,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采薇,不要拒绝我……”他的语气里有霸道阴冷的情欲之色,扣着她腰间的手也开始往在她的身上游走。
“我们……”我们还没到这一步吧,虽说乐采薇从小闯荡江湖,江湖上的儿女都不拘小节,对于男女之事大胆且灼热,但是她嘛,还是有些懵。
毛毛耍流氓就算罢了,没想要云纾安也这么没自制力。
“我会负责。”他想得到她,特别是宗政述死皮赖脸的算计他,呆在云府,云纾安的心底就开始紧张,怕采薇会跟着他走,采薇那日看到晕倒的宗政述,眼底明显有是担忧。
云纾安的眼底泛着嗜红的光芒,他要得到她,就算把她毁了,也只能毁自己的手里。
乐采薇感觉到空气有些不太劝,云纾安那情绪有些失控开始有用强的迹像,云纾安那力气不少,乐采薇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体里有一股强大且暴力的内力在游走,让她挣脱不开。
“安安,你放开我。”乐采薇试图用温柔的语气想唤醒他。
可是云纾安像没有听到一般,一把将撕开了她的衣服。
乐采薇一声惊呼,急急的挣扎着:“你冷静点,你听我说……”情急之下,拔出了头上的木簪扎在了云纾安手臂的穴道上,云纾安那手一麻,顿时松开了她。
乐采薇整个人都滚在了地上,她拉紧被撕开的衣服,心底颤抖不已,那样的云纾安像她初见他时,他还在虐杀府里奴婢的样子,两眼腥红,一脸的冷漠无情。
云纾安突然抽出了鞭子,腥红的双眼里一片骇人的寒芒,举起鞭子便朝乐采薇的身上招呼过去。
乐采薇惊得身体往侧面一滚,云纾安那鞭子斜了半分,却还是抽到了她的手臂上,顿时血肉翻飞,痛得乐采薇全身都在发颤,她咬牙,忍着要被痛得眩晕的感觉,又急急的躲开了第二鞭,屋里的炭火炉被鞭子打破,火星飞溅,有火星烫到了乐采薇的身上,痛得她一声惊呼,可头顶第三鞭又再次挥了过来。
乐采薇抓起一把药粉往空气中一扬,云纾安闻到气息,第三鞭挥下来的力道和角度虚了许多,乐采薇趁着他吸入毒粉分神的那一刻,赶紧从鞭下逃脱。
她逃脱的时候,一滴血飞溅到云纾安的脸上,凉凉的,云纾安瞬间惊醒,一脸茫然的看着手中的鞭子,失神的将鞭子丢在了地上。
乐采薇痛得靠在一旁打着摆子,还好避开了一些,手臂上挨的那一鞭子却是实在的,云纾安那鞭子好像很邪,有汲血的邪性。
“采薇!”云纾安欲朝她走过来。
乐采薇见他脸色苍白,神智清醒了一些,动了动嘴唇,正要说话,却因为痛得难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云纾安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平日里他发病的时候他都能预料到的,他会躲着采薇,以前还是云侯府世子的时候,云侯的继室每天都会给他送丫环过来,那些丫环一个个的都死在他的鞭子,云侯府没了之后,云纾安会在乐采薇的面前尽量的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归元会在他发病的时候买些小动物回来。
上回乐采薇那只狼狗就是这么死掉的。
云纾安一脸的痛苦,突然停下来,冲着乐采薇吼:“出去!”他感觉又控制不住自己了。
乐采薇扶着墙,赶紧往门外走,安安除了双腿残废,一定还有其他的病,可我为什么没有看出来?一点也没有看出来。
她跌跌撞撞的从云纾安的屋子出来,外面寒风凛冽,吹散了一部分伤口那火辣辣的痛楚。乐采薇掏出一颗止疼的药吃了,回到自己的屋里,清洗手臂上的伤口,伤口在右臂上,清洗起来的时候不太方便,她弄了半天才将伤口给清洗干净,看到深深的伤口,伤口上的血肉泛着一股轻微腐败的气息,不过好在乐采薇手里的药还不错。包好之后,半天整个手臂都是麻木的。
乐采薇紧锁着眉头,盯着那被鞭子打伤的手臂,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这不太可能啊,明明我一点也没有查觉出来云纾安身体里的异样,给他把脉的时候,脉像也很平常,除非他那时候掩饰得很好,让她看不出来。
明明长得这么俊美无俦的皮囊,可偏偏骨子里有暴虐的因子,不行,她得把归元找来问问清楚。
归元听说主子伤了采薇,顿时吓得脸都白了,主子没控制好自己体内的魔性吗?伤到采薇了吗?主子这么在乎采薇,居然伤着采薇了,那主子的心情肯定特别的不好。他走到云纾安房前的时候,停顿了下来,后退了几步,退回了树下。
不行,万一主子看到的是我,赏我两鞭子怎么办?
吱呀一声,归元看到了打开门,站在门口脸色有些苍白的乐采薇。
乐采薇本想找归元的,没想到他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便道:“归元,你进来!”
归元左右看了一眼,整个微月院里隐藏着多少的暗卫啊,要是他们等会把我在采薇屋里的事情告诉给云纾安,那我岂不是死路一条?
“有,有什么事吗?”归元说道,声音有些紧张,又接着开口:“采薇,你是不是让我去叫元宝过来,我这就马上去喊。”
真的不能单独进采薇的房间,但是多找一个人倒是没关系,反正元宝是采薇的徒弟,采薇只有和元宝相处的时候,主子才不会那么愤怒。
归元急急的往院外走,像是在逃跑。乐采薇气得脸都白了,至于吗,我有这么可怕?我不过是想问你一些事情而已,又不会伤害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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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甲群众:照此下去,作者你说到底怎么办?谁是男主?
作者:我也很纠结,要不我索性写死一个,留一个就是男主了。
安安:要不我弄死你,这本书我来找人代你写完?
毛毛:你试试弄死我试试?看谁先把谁弄死。
柳二:我怎么有种我在安全区的感觉。
元宝:作为本书唯一一个符合男主人设的小可爱,我支持我师父写死一些无关紧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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