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白夜静静地盘坐在一座囚笼之中,他的周围尽是可怕的黑暗,在这个犹如炼狱的监狱之中,这黑暗就犹如贪婪的洪荒巨兽一样,它们无处不在,又吞噬一切。
而现在,白夜正处于自己的修炼之中。他才刚刚经历了一场规模巨大的车轮战,整整五十一场的连续厮杀,却是让他彻底地把自己的筋骨活动开来了。
自度过那场虚空中的雷劫之时,他的身躯经历了一场由内而外的重塑。而现如今的他,樊离之血已经经历了一次新生,变得同原来大有不同。
而他现在的身躯,无论是从经脉脉络的排布生长长势上来讲,还是从各个器官上来说,都是无可挑剔的完美,它们皆具有了相比于原来五可比拟的威能,恐怖的很。
而正是因为如此,现在的白夜即便是没有原来的那两颗心脏,也可以活的很好,并且战力相比于从前还要可怕。
而经历了这段时间的冥想以来,白夜也算是明白了。心脏对于一个生灵而言无疑是无比的重要的,而他以前能够于修行之中长出来两颗心脏,正是血脉强大的证明。
可是那个时候,樊离之血终究还是樊离之血。而他也还没有理解到这血脉之中蕴含着的真意,也更没有在蛮荒大地上的那段经历。
讲真的,若非他有过一段化草的经历,若非他未曾于同泫雅前行,也许他对妖族的态度永远都不会改变,恐怕还是会和原来的时候一样,依旧只以因果相论。
而现在,因为经历,他变了。他变了,也更能体会到自己这身血液到底蕴含并且传承了怎样的一个意志……其实白夜不知道,这是他这一世修行的必经之路。
就算他没有过化草度洪荒的经历,随着樊离血脉被他逐渐的开发,他也会逐渐地理解一切,并且接受。只不过由于蛮荒的经历,这件事情的实现被提前了。
只不过,毋庸置疑的是,樊离对他,樊离对他杀帝一脉的确是没有丝毫的不利之心。毕竟没有当初的二代,也就没有后来的他,这于这位妖族最有话语权的神明而言并不只是因果地缘故。
这份缘,这份恩情……他一直都未曾忘记过,直到最后,他陨落了,他才把自己无尽岁月来的准备通过自己的全部力量寄托给了比天道还要虚无缥缈的轮回,托付它去完成自己的遗愿。
而事实证明,这个妖族神明的选择是正确的。若他当初没有选择这般去做,可能当初白夜觉醒之际,白夜就会有极大的概率夭折在那片雷海之中。
而就算白夜日后侥幸地活下来了,他想要成长到现在的这个程度,也绝对不可能是仅仅十年的时间就可以做得到的。
而一但他做不到,邙山的众灵便不会得到解脱,邙山的血仇也不会那般快速的得报。甚至,就连已经永远地消弭在世间的《鬼神盛宴》这一功法也会重现于世。
不过若是没有这血脉,白夜可能也不会遇到白泽,更不会得到其一番推演的帮助。而若非如此,白夜又岂能得以同楼兰语的转世之身有过几年的相见缘分。
而妖族,更不会直接那么快就直接确立出世的方针。而若白夜没有继承樊离的血脉,甚至那个恐怖的洪荒霸主还是会继续蛰伏下去,而一但如此,等待着他们的,不是惊世的崛起,就是可歌可泣的破灭了。
…………
而现在,白夜正处于一场修行之中。符文,无数的符文,黑、白、红……整整三种符文将白夜环绕着,此刻它们散发出各自的光芒,都是无比地独特。
它们璀璨,却不耀眼。它们平凡,却很古老。它们陈旧,却玄奥无比……这一刻,它们就是白夜的守护者,它们将他围绕,并且四散纷飞。
它们沿着某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轨迹,在周而复始地疯狂地运行着。那是它们本质的显化,也是顺应白夜心念的结果。
现在的白夜,凭借坚毅的意志只推演两道,一樊离,一杀帝。黑白与猩红,在那黑暗中极尽演化着,两条大道带着恐怖而不凡的气息在他的身上演化着。
放眼整个一片了无际的涯樊笼区域,唯有白夜这个樊笼,在闪闪发亮,黑暗之中,简直就如同璀璨的星辰。
不过可惜,实际上外面的人是看不到这光辉的。因为樊笼材质以及笼子上面布有禁制的原因,这光辉,生灵是看不到的。
不过这并不阻挡这光辉的释放,只是在这黑暗之中,这等璀璨的光辉没有人可以欣赏罢了。而对于此刻的白夜而言,这些外物他通通都可以不在乎了。
现在,白夜的身边已经没有任何的符文显化了。因为在他的推演之中,整个不大不小的樊笼里,全然都是一幅黑白水墨渲染的水墨画,只不过,此番作画,黑白只是底色而已。
而真正的墨笔之色,还是得看白夜演化不息的杀帝法。在他的不断感悟之下,无数红芒于黑暗之中显现,它们正是由刚才的红色符文推演衍生出来的产物。
而符文无数,红芒亦无限。在白夜若有若无的意识掌控之下,只一息不到的时间里,它们便演化为了根根细到极致的红色丝线,晶莹却不璀璨的光辉中,它们开始了在那黑白世界之上的渲染。
而又是短短几息的时间里,一番奇异的血色景象便在那黑白二色的世界之中显化出来了。而对于白夜而言,他此番的创作也不过是才刚刚开始。
黑暗里有凄冷的寒风如往常一样地吹拂而过,而白夜却浑然不觉其所蕴含的寒冷。此刻的他,只是在画,只是在推演,尝试着让樊离法同杀帝法结合,看看会有怎样的一番效果。
此刻,他时而抬起时而落下的指尖赫然便是他的笔,而他所画的,赫然便是他一路行至至今所塑造的一场场杀戮。
在他有意无意的展现之下,只是寥寥几息的功夫,一幕幕可怕的场景便在这黑白的世界里出现了。
这一刻,什么咆哮的巨人,不屈的巨兽,以及英姿不凡的人形修士……这些的这些,一切的一切,它们皆作化为陨落之景,化作白骨,化作腐化的尸体,最终化作一缕尘埃。
而尘埃消散了,又会有新的生灵出现在图景之上,一开始它们同之前的生灵们是一样的不凡,是一样的恐怖可怕……可是短短几息之后,它们又变的同之前的没有什么两样了。
而对于白夜而言,这还只不过是他对杀戮感悟的一个片段而已。而只一个片段,也不过是在那图卷之上占了一个小小的角落。
“何为杀戮?何谓杀戮?杀戮为何?”
…………
这一刻的白夜,开始朝着更加深刻地方向感悟了。他在思索,不断地思索,他的道亦在升华,他的术法,亦在蜕变。
“战斗、生存、荣耀、守护、信仰、无我、有我……这天地……”
“弑、戮、刑、罚
、灭……杀!”
种种精神,在一瞬间自他的识海之中一闪而逝。而此时此刻,他亦在不断地感悟着,黑暗中,他又抬起了手,但是他又什么都没做,最后轻飘飘地将手放下。
只是放下的那一瞬间,将他整个人环绕着的那一副画卷却又毁灭了,黑、白、红……整整三种颜色,它们再一次地无规则地搅和在一起……现在看上去,白夜似乎是快要失败了。
不过令人震惊的是,白夜的脸色虽然是无比的淡然,他的重瞳之中却是闪过了一丝极为隐晦的笑意。
而伴随着这画卷的破灭以及其上水墨的消散,白夜整个人的气息都是随之浑然一变。
这一刻,什么象征着樊离法的黑白符文,什么象征着杀帝法的猩红符文,此刻皆已经消失不见。
而白夜却是整个人都开始变得不凡起来。如果说以前的他可以算得上是一把藏锋的利刃,而现在,他就是在展露自己全部的锋芒,释放自己全部的锋刃。
而在锐利之中,他却是又以一种崭新的方式将自己的锋芒藏起来。而这种藏锋不是他境界的退步,而是进境。
这一刻,他的气息,俨然是在朝着五阶高阶的境界攀升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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