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窗外的风景不断变幻着,陈明远却无心观赏,想起母亲对自己的告诫,总不免的有些心绪不宁。
难道自己和尹夏源,终究还是得遭受到世俗和家族的阻力……
思绪如潮之际,手机忽然震响起来,陈明远瞟了眼来电,就接通放在耳畔,传来了岑若涵的莺声脆语:“明远,你已经回钱塘了?”
陈明远嗯了声,道:“呆在家里也没什么事,索性就提前回去了。”
“那你至少也跟我打声招呼再走啊,我这还有事情得跟你商量呢。”
岑若涵不满的娇嗔,略一沉吟,追问道:“是不是你和夏源的事情不太顺利?”
陈明远笑笑:“差不多吧,这种婚姻大事,果然是由不得我们有太多的主见。”
岑若涵默然以对,显然对这事早有预料,毕竟,她自己也切身体会过那种身不由己的无奈感。
“姨,你放心,我不会气馁的,总能找到一举两得的办法,可不见得家里能管我一辈子。”
陈明远不想让岑若涵多添烦忧,报以爽朗的笑声,道:“这件事暂时先搁一搁,先说说你那边吧,有什么要紧事跟我商量?”
岑若涵也不再多言,转口道:“是关于财团注资的事情,上次我不是跟你提过么,有一家燕京的私募基金想投资我们的网站,经过这些日子的接洽和谈判,差不多已经到尾声了,我和团队基本都接受了他们开出的条款,不过于情于理,都得经过你的同意才能签字,不如回头我先把条款明细传真给你先看看吧。”
“传真就不必了,我之前就说过,我只吃于股,决策权在姨你的手里,只要你觉得合适,就尽管接受了。”
对岑若涵的商业天赋和睿智,陈明远是一万个放心,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不过,你之前不是说那个叫盛世的私募基金有点高深莫测的背景嘛,现在底子摸清楚了没?”
“都清楚了,确实是很高深莫测。”岑若涵苦笑一声,道:“你还记得那次在玉泉山脚下,那辆军牌悍马车吗?”
陈明远心里一动:“那车主和这私募基金有关联?”
“那车主就是盛世资本的负责人,正好那天她也去了玉龙山,只是没碰到。”岑若涵娓娓道来:“后来我和她在钱塘约见接洽了下,当时就感觉她的背景挺不寻常,回去后跟我爸打听了下,她竟然是岭南省省长沐定音的妹妹……
“是叫沐佳音的吧?”
陈明远哑然片刻,不由笑了出来,看来自己那天在玉仙观果然没有看错,
“你也认识她?”
“最近刚知道这人,谈不上多熟。”
陈明远简单的揭了过去,“倒是沐定音的儿子正在钱塘做生意,当初我们电视台的那栋会所就是被他拿下的,平常有些往来,据说他们沐家在首都有挺厚的底蕴。”
听沐恬郁提过,他的家族从满清开始就有族人位居朝野高堂了,到了华夏国时期,他的爷爷和奶奶皆是开国功勋中的核心成员,赫一时,可惜在动乱时期中,沐家老爷子被迫害致死,不过这依然不妨碍沐家在朝野中的偌大地位和权势。
有传言,改革开放后,西方世界仍然对华夏国采取孤立政策,许多海外财团猜忌华夏政党、不敢轻易来华投资,为此,中央做出了许多的努力去塑造形象,其中,沐家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正是靠着沐家在世界华人圈中的声望和人脉,才让一些国外华人财团放下了成见,渐渐扭转了这一不利局面。
联想到那个盛世资本集成了众多国外的资金实力,在国内大肆的投资兴业,想来这一传言确实有几分依据。
换言之,沐家可谓是华夏政党收拢海外华人势力的一块金字招牌
“是呀,我前些日子查询了下沐家的历史,也被吓了一跳,这样的老牌世家,在我们国家已经是凤毛麟角了,据说连最高首长他们都要礼让几分。”
岑若涵的声音渐渐转低:“你既然有机会和他们的族人打交道,可以尝试做好关系,反正有利无害,听我爸说,岭南的沐定音省长,不出意外的话,几乎已经内定了未来的一个政治/局常委名额。”
陈明远深以为然,除了另一个平行世界里,沐定音最后确实成功晋升执政核心,而且沐家为华夏国的发展立下了如此卓越的汗马功绩,必定会获得相应的厚待。
从另一个方面说,沐家老爷子早早的被迫害致死,虽然责任难以再追溯,但政治和商业利益的补偿总该是有的。
就好像在动乱时期中败落的陈家,如今或多或少受到了上面的政策倾斜。
忽然,岑若涵话锋一转:“只是,沐定音省长的那个妹妹,你最好留心些,比起沐定音省长,她的来头更不简单。”
“听传闻说,那女人有点传奇色彩。”
“差不多吧,这方面的信息,主要是陆伟廷从燕京的朋友那打探来的,你也知道他的性子,对圈内的这些轶闻比较八卦。”
岑若涵缓缓解释道:“她是沐家老爷子的遗腹子,有这一个光环,就注定她的身份很不一般了,事实上,京里的那些世家大族,乃至最高首长这些国家领导人,也没几个敢不忌惮她的出身背景。”
陈明远莞尔道:“被你说的好像天之骄女似的。”
“还真是可以这么形容,她各方面的条件,好得连我都妒忌了。”岑若涵无奈一笑:“最关键的是,她出生的日子,恰好是宋庆铃主席的八十大寿,那一天,宋主席路过沐家大院的时候,听见婴孩的啼哭声,就登门拜访,看到刚出生的沐佳音,说她的眉宇神韵像极了自己的三妹,就主动提出想收她做干孙女。
陈明远一时语塞。
宋氏三姐妹的恩怨纠葛众所周知,由于政治立场不同,导致这对姐妹在建国后就天各一方,老死不相往来,宋庆铃主席顾念骨肉亲情,晚年几次提出想再聚相见,可惜都被宋三小姐拒绝了,即便后来宋主席辞世,中央发出了治丧的诚邀,宋三小姐也不愿意出席,成了一大憾事。
却是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一段插曲。
“宋主席一生无儿无女,晚年几乎把所有的心力都倾注到了沐佳音身上,临终前,更托付那些国家领导人好好照顾她,虽然这段传闻的可信度有待商榷,但光凭她和宋主席的渊源以及沐家的背景,就足以⊥她在世界华人圈里有着特殊的地位。”
岑若涵感慨一叹:“而且,这女人无论是天资还是智谋都过人一筹,据说三岁就开始识文断字,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又精明能于,幕后把一大摊产业和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让那些海外华人财团都放心把钱交给她掌管,为咱们国家的经济建设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最难得的是,她还生得花容月貌,燕京的权贵圈子里,更是流传着一段戏说,只要谁能娶到这位天之骄女,日后即便不能在政坛登顶,也铁定能权倾朝野,照古时候的说法,就是那位沐家小姐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听陆伟廷在京里的朋友说,在沐家门口排队想联姻的人家都快把门槛磨平了,许多四九城里的公子哥都发誓非她不娶呢。”
说到这,岑若涵也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打趣道:“怎么样,是不是听得心动了,也想抱得美人归?”
“再心动也得看有没有那福分消受,这女人道行太高,不是我能降服得住的。”
陈明远想也不想地否决了,不说他已经心有所属,而且领教过那沐家小姐的犀利,实在没兴趣一辈子忍受那种滋味。
“你的口气也不小,多少豪门公子哥求着想攀这门亲事,你还瞧不上人家
“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既然手里正端着饭碗,我就没必要再惦记锅里的。”
岑若涵继续刨根问底:“如果锅里的更好吃呢?”
陈明远随口玩笑道:“那也得等我先把碗里的吃完再说,饭总得一口一口吃,急不得。”
岑若涵被逗得啼笑皆非,娇嗔道:“敢情你还想左拥右抱、三妻四妾呢,我可告诉你,先不管夏源答不答应,你要真敢为了荣华富贵当陈世美,别怪我翻脸不念旧情”
陈明远笑了笑,不无感慨道:“如果我要真有陈世美的铁石心肠就好了,现在也就不会被感情问题搅得烦不胜烦了。”
岑若涵沉默片刻,柔声道:“你先不要急,既然一时行不通,我们回头再从长计议,相信杨姐他们总能理解的。”
“但愿吧。”
陈明远不想再在这件事多谈,又跟她沟通了下和盛世资本的合作内容,就挂断了电话。
看着周遭的景物随着车速不断更迭着,陈明远渐渐的有些心烦气躁,目光朝前面的高速路牌瞥了眼,心有所动间,便把方向盘一转,往岔口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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