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身陷重围,居然还敢这么嚣张。”高升泰铁笛一挥,向着洪金的咽喉疾点过来,出手极为迅速。
洪金料不到高升泰居然说打便打,情急之下,只得曲指一弹,正好弹中了铁笛。
高升泰但觉一道极强的劲力,从铁笛上面传来,铁笛险些脱手而飞,连忙后退数步,这才消了这道力量。
握铁笛的那条胳膊,却被震得发麻,高升泰不由地脸面骤变。
洪金只觉得手指都肿大起来,一道钻心的疼痛,令他差点没当场呻吟起来,不由地一惊,连忙跃开。
呼!
风声骤紧,一根熟铜棍,陡然间向着洪金身上扫来,荡起了一片黄影,动手的正是农夫傅思归。
眼看不好硬接,洪金身形一翻,快速地向外窜出,他知道此刻形势危急,轻身功夫,却也提到了极致,姿势美妙至极。
嗤!
还未等洪金站稳身形,就见眼前笔影晃动,原来是朱丹臣的判官笔到了,笔尖晃动,将他胸口要穴尽数罩于笔下。
洪金一掌拍出,九阳真气激荡,朱丹臣的判官笔立刻偏向了一方。
还不等洪金喘过气来,就觉得有人着地卷来,左一斧,右一斧地砍他下盘,所用的正是“盘根错节十八斧”,正是樵夫古笃诚到了。
古笃诚在未成为段家四大家臣前,本是砍柴的樵夫,这一通斧头,他使起来极为得心应手。
在古笃诚出手的时候,褚万里的攻击从远方突然而至,他所攻的是洪金的上盘,两个人一上一下,配合得相当默契。
褚万里所用的是一根铁杆长索,在索前面还有着一个明晃晃的铁钩,来势其疾,这一招有个名堂,叫做“临江垂钓”。
洪金心念一动,身子闪电般地窜出,居然一把就抓住了铁索,顺势在古笃诚的长斧中一绕。
这一连串的动作,只要稍差一点,就会身受重伤,当此危难时刻,洪金计算没有一丝一毫的失误,眼力手法无不妙到毫巅。
只听惊呼声中,褚万里的铁索已经卷上了古笃诚的板斧。
褚万里生*钓,一旦钩中了目标,那是绝对不肯撒手的,顺势一个急甩,拼命地甩了过去。
如果古笃诚肯当场撒手,那么还不会有其它的麻烦,奈何古笃诚一生使用斧头,对这件兵器,实在是珍爱至极,那里肯轻易撒手。
结果褚万里用了一个急劲,一下子将古笃诚钓了起来,直接摔向了一边,恰好从洪金的面前经过。
如果洪金趁机出手,只怕就能要了古笃诚的性命,傅思归和朱丹臣一看,立刻拼命地冲了上去。
洪金根本没有伤害古笃诚的意思,他蓦地转身出掌,一道澎湃至极的劲力卷过,傅思归和朱丹臣一起被他激烈的劲风击退。
还没等洪金喘过气来,就觉得耳边笛声响动,高升泰吹奏着铁笛走了过来。
本来一般的笛声,都是非常地清幽,可是高升泰所吹出来的笛音,却是异常地急促,就如大将军出征一般。
洪金对于曲谱不甚了解,可也觉得高升泰吹奏异常地好听,如此纯熟的吹技,绝非一日之功。
恍惚间,高升泰仿佛变成了身披重甲的将军,正指挥着千军万马,向着他攻击而来,令他有了一种身陷重围被十面埋伏的感觉。
在笛声吹奏到最高亢的时候,高升泰蓦地将笛子一挥,直指洪金的咽喉,这是他最犀利的攻击。
还未等笛子近身,就觉一道无形的劲气,直刺得洪金脸面生疼。
洪金知道,高升泰对刚才的攻击不服,这才借用将军令的威势,对他进行威慑性的攻击。
情知缠斗下去,恐怕会多有危险,至少在场外,还有着一个虎视眈眈,一直关注着场上动静的段正淳,难保他不会随时出手夹击。
洪金将手一扬,就是一道九阳掌,劲气闪过,如同布成了一道无形的防御,高升泰的铁笛,不由自主地一滞。
纵使只有眨眼的时间,可是对于高手的对敌,这却也足够了,洪金身形一转,欺身向前,一掌向着高升泰拍了过去。
高升泰料不到,洪金的功夫,居然会这样的奇诡,当此情景,他不得不退,脸上神情自然极为的难看。
与此同时,洪金拍出一掌,将追击过来的傅思归和朱丹臣一起击退。
傅思归手中的熟铜棍被洪金掌力一拨,居然差一点没砸到朱丹臣,两个人同时都吃了一惊。
纵然在激战当中,洪金对于场中的形势,却也判断的极为清楚,他的身子嗖地一下窜了出去。
“别让他逃了!”高升泰暴喝一声,率先挡在了门口,洪金想要逃脱,必然要先过他这一关。
可惜众人都想错了,洪金的身子,直接扑上了站在一旁的于光豪。
于光豪一直在旁边看着,恨不得高升泰等人,将洪金给一招击毙才好。
瞧着洪金飞身扑了过来,虎威凛凛,于光豪只吓得六神无主,他硬着头皮,拔出长剑向着洪金刺了过去。
对洪金来说,于光豪的实力,实在是不够看,他身子丝毫未停,直接就欺身到于光豪的身边。
洪金将手在于光豪身上一拍,立刻就令他手足酸软,长剑哐地一声摔落在地上。
在场众多高手,都没有反应过来,于光豪就落在了洪金的手里,沦为了人质。
葛光佩吓得脸色煞白,她大声惊叫,不但没冲上来救于光豪,反而身子向后退了一步。
段正淳终于迈步走了出来,他的面色极为严峻:“洪金,你犯了那么多的恶行,难道还要再添上一笔吗?拿别人来要挟,算什么英雄?”
洪金冷笑一声:“挟持人质,确实算不得英雄。难道倚多为胜,就是英雄好汉了?我并不是要拿他要挟,只是此人拨弄是非,实在是罪大恶极,却是不能不有所惩戒。”
说着话,洪金将于光豪扔了出去,直接摔到了高升泰的脚下,只摔得他一脸都是鲜血。
于光豪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是洪金留在他身上的劲力未消,他摇晃了一下,终于还是摔倒了。
葛光佩自始至终都没有言语,她走了过去,慢慢地将于光豪扶了起来,眼神呆滞,居然没有怨毒。
傅思归叹道:“洪金,你纵然是大奸大恶,可是我不得不承认,你还是一条汉子。”
“少废话,先擒下他再说。”高升泰大吼一声,吹奏着铁笛,一步步地逼了过来。
褚古傅朱四大家臣各持兵刃,从四方缓缓地向洪金包围,他们神色凝重,都将洪金当成了大敌。
高升泰大呼一声,五个人一起出手,铁笛直刺,铜棍横扫,板斧砍削,判官笔奇袭,铁杆长索远攻,向着洪金身上不停地招呼。
洪金的九阳神功遇强则强,赤手空拳,在身前形成了一道无形的气幕,防守的严密无比。
这一番剧斗,纵然是段正淳,都看得心惊胆颤,他如果出手相助,此刻早已胜了。
但是以他的身份,如果再出手夹击一个少年,别说被江湖上的朋友们嗤笑,就连他自己的心里,首先就过意不去。
洪金以一敌五,其实已是竭尽所能,在场的人都是高手,如果不是忌惮他的九阳神功厉害,只怕早就将他伤了。
纵使如此,高升泰等人的包围圈子也是越来越小,而他们的攻击,也是越来越凌厉,兵刃上所产生的劲风,听来十分的可怕。
于光豪的脸色始终苍白,落在洪金的手里,他以为此番再也难逃性命,没料想洪金居然放过了他,令他的心中,实在是惭愧不已。
高升泰等人并没有急于进攻,他们以为,洪金这般使力,绝对不能持久,要等他力乏之后,再从容擒他。
谁知九阳神功最讲究的就是持久作战能力,往往前力未消,后力就生,循环无尽,借力使力。
洪金犹如一个孤胆武士,守卫着最后一条防线,将九阳真气慢慢地转开了,气如车轮,不停旋动。
高升泰等人渐渐地感觉到了不对,洪金的力气,明明早就该枯竭了,为何反弹能力,却变得越来越强?
其实洪金也是暗自着急,他一心想要快速地冲出去,奈何无论向那一方进攻,都会受到其余方向的牵制,根本不可能做出抽冷打倒一个,然后夺路而逃的事情。
高升泰等人终于急了,他们都奋不顾身地攻了过来,完全就是生死相搏,只要动手时稍有差错,就会惨遭横死。
洪金心中如明镜一样,知道双方都是误会,如果就这样有了伤亡,实在是太冤枉了。
“难道……真的要拼命吗?为了误会……值得吗?”洪金顺应着体内九阳真气的流动,陡然间开口说道。
朱丹臣等人看到洪金在他们的围攻之中,犹有闲暇讲话,心中更生忌惮。
在他们的心中,早就认定一件事情,洪金是与四大恶人同流合污的恶人,所以他的实力越大,对这个世界的危害越大。
故此,他们都想着惩奸除恶,那怕为此赔上他们的性命,都是在所不惜。
洪金知道不犯险,恐怕是逃不出去了,故此,就在众人的攻击当中,他陡然间窜了起来,一鹤冲天。
谁都料不到,洪金会突然有此奇异的举动,他一出手,依然是抓向了褚万里的铁杆长索。
没办法,众人的合力攻击实在是太厉害,这是唯一的一个不是破绽的破绽。
瞧着洪金身子神龙般的窜起,高升泰等人的兵刃一齐如影随形地攻了过去。
奈何洪金早就想好了对策,他一伸手,就在空中握住了褚万里铁杆长索上的钢钩。
褚万里依旧是习惯性的动作,将洪金向着旁边使劲甩了出去,在空中荡过了一个大大的圆弧。
洪金赌的就是这一点,如果他不是借助褚万里的这一甩,人在空中,无处借力,根本就无法躲过高升泰等人的攻击。
褚万里瞧着把洪金救了出去,险些将肠子都悔青了,一张憨厚的脸上充满懊丧,气得直跺脚。
朱丹臣等人都知道褚万里的这一毛病,自然不会对他有任何的责怪,高升泰却是冷哼了一声,心中有着极大的不满。
洪金正想夺门而逃,陡然间觉得眼前一花,门前多了一道灰色人影,同时一道劲力,利箭般地向他袭了过来。
一阳指!
大理段家的独门绝技,段正淳在观望了许久以后,终于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