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百余兵士,洪金的脸上没有丝毫地惧色,让一众兵士佩服的同时,却也大生忌惮之心。
洪金叹了口气:“你是什么人?告诉我,我犯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抓我?”
武官冷哼了一声:“本官是大理国的威远将军高志远。天教你这反贼,居然落在我手里,正好为民除害,为国分忧。”
“上,将他抓起来,要活的。”高志远将手一挥,大喝了一声说道。
数名兵士一起冲了上来,他们神情彪悍,各执兵刃,却也都曾练过功夫,都是大理国的精兵。
洪金大吼了一声,立刻冲了过去,犹如虎入羊群般,寻常兵士那里能够沾得上他的身子。
高志远一看大怒,他倒没有丝毫地怯阵,反而将马一催,挺枪向着洪金刺了过来。
洪金一伸手,就将高志远手中的长枪抓在手中,他的动作很简单,也很实用。
高志远大惊失色,连忙运劲用力回夺,谁知洪金一手捏枪,那枪却是一动不动。
“你给我下来吧。”洪金大吼一声,用力一扯,立刻便将高志远扯下马来。
高志远还待挣扎,洪金过去将他一把抓住,提小鸡般地将他提了过来。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那些兵士们根本没有看清楚洪金的动作,却发现高志远已经被擒。
这下子投鼠忌器,本来冲了过来的兵士,纷纷地后退一步,唯恐手里的兵刃,先将高志远给误伤了。
“高将军,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威名,还不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洪金满面威严地喝道,一道劲力过处,高志远立刻觉得透不过气来。
不到一会儿,高志远已经憋得脸面通红,眼看只剩下了一口气。
“好个恶贼,还不赶快放了高将军!”
“惹恼了我们,乱箭将你射成刺猬!”
“如果你能将高将军放了,说不定他还会网开一面,饶你不死!”
……
众兵士纷纷地叫嚷起来,每一个人都在想方设法,挽救他们的高将军。
洪金将劲力撤了回来,高志远立刻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望着洪金,心中充满了恐惧。
高志远不敢再逞强,于是将事情的经过,老老实实地给洪金说了一遍。
原来却是大理国有人下了命令,要追杀洪金的性命,还专门画了他的图像捉拿。
洪金不由地愣住了,据他所知,大理段氏一向不以国力压人,对待江湖中人,一向是遵循江湖上的规矩,如今这是怎么了?
瞧着高志远恐惧的样子,洪金不由地一声冷笑,这家伙受到的惩罚,却也差不多了,没必要多难为他。
想到这里,洪金将高志远顺手抛起,向兵士们扔了过去,造成了一片混乱。
等到混乱平息,洪金早就走得无影无踪,凭他的功夫,寻常兵士怎么能抓得住他。
瞧着洪金如此神勇,这些兵士也只是虚张声势,胡乱放些箭枝了事。
夜色深了。
一身黑衣的洪金,出现在镇南王府前,他准备夜探王府,借机与段正淳解释误会。
想到凭借钟万仇等人的本领,都可以夜闯镇南王府,洪金不由充满了信心。
镇南王府的院墙很高,可是却挡不住洪金的去路,他飞身纵起,身子在空中稍稍借力,很顺利地就翻到了墙顶。
洪金轻轻地一纵身,如同一只大鸟般,降落到了镇南王府内侧,然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王府中有许多值守的武士,可是许是太平日子过惯了,这些人大都只是摆设,完全没有一点警惕性。
洪金一直摸到了王府深处,这才变得小心起来,别的人不说,镇南王段正淳就是一个高手,他必须特别地小心从事。
藏身在假山旁听了一阵,洪金掌握到了段正淳的所在,非常小心地跟了过去。
王府会客厅中,灯火辉煌,正中间虎皮大椅上坐着段正淳,四十余岁年纪,国字脸,相貌颇见威严。
在段正淳的身侧坐着一个三绺长须的清雅男子,想必是善阐侯高升泰。
下首坐着王府的四大家臣,形貌各异,想必就是渔夫褚万里、樵子古笃诚、农夫傅思归、书生朱丹臣了。
客席上另有两人,居然是无量剑派的于光豪和葛光佩。
厅中不过只有八人,但其中多有高手,洪金不敢大意,屏住呼吸,悄悄地躲在厅外静听。
于光豪哽咽道:“无量剑派遭此前所未有的劫难,唯有愚夫妇两人幸免,思之真是痛不欲生,天幸王爷与高君侯大义,答应为我们主持公道,实是感激不尽。”
段正淳正容道:“无量山本是大理所属,无量剑派的事就是我段家的事,这些恶贼做出如此滔天恶行,段氏绝不会袖手旁观。只不知道,这些恶贼是谁,可有眉目?”
于光豪抹了一把眼泪:“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事端的人,正是天下四大恶人,还有洪金那个恶贼。”
乍听到于光豪的话语,洪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记得曾经救过这于光豪的性命,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里含血喷人。
段正淳用手在桌子上重重地一拍,眼中杀气荡漾:“果然是这四大恶人干的好事,传言他们每个人都是坏事做尽,如今居然跑到大理来闹事。不将他们尽数诛杀,岂不有损我大理的威名。却不知道这洪金是谁?”
于光豪顿了一顿,这才说道:“王爷,洪金这贱贼厮,比起四大恶人更加的可恶,传闻他出自少林,却因品行不端,被少林寺赶了出来,年纪轻轻,一身功夫却非同小可,论起为恶,恐怕要胜过四大恶人多了。”
高升泰插言道:“我已经布置下去,要密切注意洪金和四大恶人的下落,一有发现,我们就将采取行动。”
就在这时,有侍卫报:“门外有善阐侯属下威远将军求见。”
段正淳点了点头,侍卫出去,不多时,高志远走了进来。
洪金看高志远脸上一块清瘀,神情颇为狼狈,不由地暗自得意。
高志远首先参见了段正淳和高升泰,这才迟疑地说道:“我在城中巡守,发现了洪金那恶贼的消息。”
高升泰不由地大喜,连声问道:“你并没有打草惊蛇吧,如今那洪金现在何处?”
高志远吱唔着说道:“我想将他擒下来,献给君侯,可是……”
“那你可将他擒下来了没有?”高升泰望了一眼高志远,冷笑道。
高志远神情变得更加的窘迫,他尴尬地道:“洪金那厮功力实在高明,见机不好,居然逃走了,但据我推断,他仍应在大理城内。”
“你这家伙,坏我大事。”高升泰将袍袖一拂,怒气冲冲地道。
见到高升泰脸色铁青的样子,高志远知道他动了真怒,心中忐忑不已。
高志远早就知道高升泰会发怒,仍是幻想着,他只发一通脾气完事,如今看来,这件事仍不会就此罢休。
段正淳笑道:“大家都先消消火气,这件事急躁不得,我们须当查明洪金的恶行,然后再行处置。”
高升泰急道:“这一切都是于公子亲眼所见,那里还会有假?”
段正淳点了点头:“各位,请坐下饮杯茶吧。这是大理有名的普饵茶,香味浓郁,汤黄明亮,香气清幽,滋味醇厚,大家尝尝,看看如何?”
于光豪的眼中全是悲痛神色:“我们无量山上,也产普饵茶,在剑湖宫,还有一株千年茶树,师兄师弟们常在树下练剑,聊天谈心,谁知如今却是天人永隔……”
段正淳劝解道:“死者已矣,于公子不必过于伤怀,只要你们两人能够振作,未尝不能重振无量剑派,我段氏愿意全力协助。”
“王爷,对不起,我一时失态,让你多费心了。”于光豪眼中充满了感激。
段正淳举起手中的茶杯,突然朗声道:“在外面偷听的那位,如果不嫌弃,就请进来喝杯茶吧。”
洪金不由地大惊,心知刚才心情过于激动,无意中露出了形藏。
如今再说什么都晚了,洪金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去,他的步履从容,纵然在众多武林好手面前,依然显得十分镇定。
于光豪和葛光佩两人,万万没料想,会在这里碰到洪金,纵使于光豪脸皮再厚,眼中也不由闪过一丝愧色,葛光佩却一直低头不语。
洪金走到段正淳面前,笑道:“小子洪金,参见段王爷,各位前辈请了。”
段正淳眼中精光暴射,他威严地喝道:“你就是洪金,勾结四大恶人,杀死无量剑派满门的洪金,你居然敢到这里来?”
洪金傲然笑道:“只要心中坦坦荡荡,天下何处不可去?王爷,我说无量剑派的人不是我杀的,你信不信?”
段正淳沉吟片刻:“洪金,你如果说人不是你杀的,就一定要给我一个理由,一个值得信服的理由。”
洪金愣住了,他当时正与段誉在一起,可是段誉现在发了疯,不知跑到那里去了,这些事情太多,在场的这些人,真的会给他这些时间解释吗?
瞧着高升泰等人随时准备动手,洪金叹了口气:“王爷,你如果只听一面之辞,得到的绝对是错误的结论,这些话,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高升泰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向着洪金迎头抓去:“好个偷偷摸摸地大胆小贼,让我们擒住了你,再来好生问话。”
洪金被高升泰逼出了火气:“高君侯,你想要擒我,只怕还没有这个本领。”
啪!
两人对了一招,高升泰被洪金一招逼退,洪金的身子却也摇晃了一下。
在场的人,全都大吃一惊,高升泰的本领如何,这些人全都明白,没想到一交手,他居然先吃了亏。
高升泰自恃内功深厚,没料想在硬碰硬的内力对抗中,他却落在了下风,脸上不由充满了惊骇。
这还是洪金被段誉吸去了少量内力的缘故,否则,高升泰恐怕会吃亏更大。
高志远在一旁大叫道:“对付这等恶贼,不必讲究什么江湖规矩,大家一拥而上,先将他抓住再说。”
眼瞧着高升泰落了下风,渔樵耕读四位,一起冲上前去,各执兵刃,将洪金围在了正中。
段正淳开口劝道:“洪金,如今你已经插翅难逃,不如束手就擒。我担保,只要你没有参与杀人,就留你一条性命。如何?”
洪金知道段正淳的为人,可是怎放心将性命交在他人手里,当下冷笑一声:“段王爷,你将这里当成龙潭虎穴,可是我要闯出去,这些人也未必拦得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