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蜂拥而来,气势如虹的群丐,岳之川微微抬头,轻轻的抽了抽鼻子,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瞎了眼眸,却点亮了心火。
岳之川于黑暗中看到了壮胆枪别样的一面,至阳至刚之中,那潜藏的一缕柔和,这或许就是那个创造此功决的枪王所隐藏的感情吧。
将壮胆枪的招式不断的拆分,不断的节省内力,最后,得到的霍然是另外一部招式秘籍,可能还未被任何人所发现。
这是岳之川所未曾想象的到的,不过是为了节省内力而研究出来的变招,最后却成了另外一种武学...。
或许,天不亡我。
迎着群丐,岳之川面带微笑,终于迈开步子,向前走去,一手持着竹竿,一手负在身后。
当先两名乞丐呼喊着冲了过来,一木棍一锄头同时挥向岳之川的额头,下手之狠,似要一击取人性命。
“让你们好吃懒做!”岳之川手中竹竿,化为一道肉眼难见的残影,在两名乞丐脖颈处轻轻一点,仿佛蜻蜓点水,轻巧中带着些许飘逸。
两名乞丐叫亦未叫一声,便破布袋般软倒在地,脆弱的脖颈哪经受的住内力的冲击,双双魂归地府。
岳之川闭着双目,脚步不停,继续向前走着。
又是四名乞丐挥舞着武器杀来,眼里闪着拼命的赤红血丝。
人为财死,亦为利亡。
“让你们偷鸡摸狗。”岳之川脚尖一点,身体向后稍退少许,接着竹竿一挥,带着枪芒的尖部瞬间划过四名乞丐的咽喉。
一竿封喉!
鲜血,狂喷而出,洒了一地。
而此时岳之川周遭已然站满了乞丐,这些乞丐似乎对于虎牛特别的忠诚,没有如寻常乞丐般贪生怕死,更似江湖上刀头舐血的亡命之徒。
“报仇!”群丐怒吼着,一拥而上。
而这时虎牛终于动了,迈着诡异而沉重步伐,大步流星的奔向被围困在中央的岳之川。
岳之川脸上带着自信的神情,微微侧着头,仿佛在倾听的清风吹过的声音。
身体宛如游鱼一般,于刀枪之林中不住的左躲右闪,闲庭信步的姿态,且又挥洒自如,如清风一缕,寻缝既过,那些声势骇人的狠辣挥砍竟摸不到其一片衣角。
竹竿一点,正中一名乞丐的眼窝。
这乞丐惨叫着倒退跌倒,双手痛苦的捂住眼眸,殷红的鲜血顺着其手指间隙缓缓流出。
“乌合之众。”岳之川身躯猛的一个后闪,躲过两把长刀的劈砍,接着一低头,又闪过一柄飞过的锄头暗器,接着竹竿在地上一点,身体借力于空中放横,双足如走平地一般,一连踏过四名乞丐的胸膛,整个人绕着竹竿转了半圈。
四名乞丐身躯如遭雷击,向后跌去,又撞倒几名乞丐方才摔倒在地,胸膛已然塌陷,七孔流血,明显活不成了。
而就在岳之川刚刚落地之时,一个不察,竹竿竟被人一刀砍断。
“纳命来!”就在此时,虎牛双腿猛的一蹬,壮硕的身躯顿时炮弹一般横空飞过,撞向岳之川,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岳之川手中没了武器,但却并不惊慌,感受到半空中扑面而来的杀机和劲气,一条腿缓缓向后划着,身体微侧,双臂前伸,手掌似乎无力般竖起,一手在前,一手在后,一上一下。
“刚则易折,柔能长存。”
接着身躯一闪,迎面而上。
半空中,岳之川后发先至,双手急速前伸而出,一把捉住虎牛的双足,猛的一抖,巧施力道,内力攻入虎牛体内,接着旋转的内劲,将虎牛身体内的内力不断的缠绕,形成一股漩涡,这股漩涡在虎牛体内不断的旋转,吸引着其经脉内的内力不断的缠绕其上,又因此更加加速的漩涡的速度,短短两息的时间,这股漩涡内劲竟席卷了虎牛体内大半的内劲。
岳之川额头汗水涔涔,知晓已经到了极致,不禁猛喝一声,双手一顿,引炸了那急速旋转的内劲,接着猛的一推,又借着虎牛反抗的力道顺势一扯,从没享受过如此“武技”的虎牛便目瞪口呆的被岳之川送的向前继续飞去。
于群丐眼中,两人似乎正面相撞,虎牛得意的笑声刚刚发出便戛然而止,接着其庞大的身躯又加速的不受控制般向前继续飞去,在群丐惊呼声中,“砰”的一声,一连撞飞三名乞丐方才砸在地上,坚硬的砖石地面被砸出一个深可埋人的大坑。
三名被撞飞的乞丐于空中时便鲜血狂喷,落地之时已然成了肉泥,死相惨不忍睹。
虎牛眼耳口鼻皆渗出鲜血,这一摔乃是集其自己和岳之川两人的力道,并且呈螺旋状于其体内爆发,即使如虎牛这般外功横练高手,亦大感吃不消。
岳之川这边亦不好过,刚刚那一下,将体内本就不多的内力用了个干干净净,此时唯有依靠招式来应付接下来的乞丐了。
随手捡了一柄长刀,在手中耍了个刀花,岳之川微微一笑,歪着头,将脸面向剩下的那群乞丐。
感知当中,这些乞丐的气势已然降低至最低点,这仗,似乎已经不用再打了。
眼见躺在坑内挣扎着,却无法起身的虎牛,群丐均脸色苍白,眼神闪躲,似乎在考虑现下该如何是好。
“谁来受死?”岳之川一声厉喝,彻底引爆了群丐们的恐惧之情,纷纷转身仓皇逃去,什么他娘的金子,什么给自己老娘当儿子,还是自己的小命重要,没了命,可是啥都没了。
恐慌仿如瘟疫一般,席卷了随虎牛而来的群丐,一个个仓皇着向街尾逃去。
这边老康双眼闪烁不定,缓缓向一边退去,接着猛的一个转身,也想伺机逃走,岂知刚一转身,便撞在了两个壮硕的乞丐身上。
老康一个趔趄,坐到地上,抬头一看,整颗心不禁沉了下去。
八袋钱一张黑脸带着嗤笑,双臂一挥,四五个乞丐便叫嚷着上前一把按住老康,一个个动手动脚,很快便将其绑成了粽子。
“你爷爷的,小王你也帮他抓我。”老康突然看到自己的得力手下,竟也在这五名乞丐之内,刚才亦是此人最为卖力,捆得自己右臂发麻。
“良禽择木而栖,老大,你瞎了狗眼,竟敢对苏大人动歪脑筋,看你死不死,呸。”这个小王充分的发挥出了,身为一名乞丐所必备的,忘恩负义的精神。
落井下石还不算,临末了还狠狠的吐了口口水,恰好黏在了老康眼皮之上,令人作呕。
八袋钱赞赏的拍了拍小王的肩膀,将其推到身后,压低了嗓音对老康说:
“你,死于不死,就看苏大人的意思了,不过一会劝你识相些,否则死不了会有更可怕的事在等你。”说罢又对周围的乞丐吼道:
“还看着干嘛,还不上去帮忙!”
众丐这才如梦初醒般大吼大叫的跟了上去。
一炷香之后
“想死不想活?”岳之川拿着手中砍成了锯齿状的长刀,将凹凸不平的刀刃在被捆成粽子一般的虎牛脖颈处不断的摩擦着,锋利的尖刺将虎牛的脖颈刮得满是血痕。
虎牛想了想,说想死也不对,说不想活也不行,人家显然没想给自己生路,不禁吼道:
“输便输了,要杀就杀,哪来那么多废话。”
“不怕死?”
“怕死的是孬种!”
“那我割了!”岳之川将刀缓缓移向虎牛的下体。
“割就...等等,这个不行。”虎牛现出惊恐的神色。
“怎么就不行,你让你做个太监鬼,哼,下次伺候阎王岂不是正好。”岳之川怪笑着,露出标志性的YIN荡表情。
“大人,我想通了,大丈夫愿赌服输,以后虎牛就是你最忠诚的属下,绝无二心。”
岳之川大笑一声,一刀割开系着虎牛的绳子,举着刀喊道:
“从此以后,虎牛便是我苏察哈尔灿的得力大将!”
群丐纷纷举着武器欢呼,而那群随着虎牛而来,此时被捉着绑在地上的乞丐也被这欢呼的情景感动的流下泪水,一个个挣扎着讨好的喊着:
“一家亲,一家亲...。”
哪还有刚才耀武扬威的嚣张气焰。
险些被割掉命根的虎牛则流着泪水,感受着劫后余生的宝贵生命以及还能微微翘起的某个器官不禁有些哽咽:
“苏大人...。”
岳之川上前拍了拍虎牛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劝慰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你只听我一个人的,老子带你吃香喝辣!”
苏大人竟然能说出这么有深度的话语!
虎牛慢慢的趴在地上,对着岳之川五体投地...。
而这时,同样绑成粽子似的老康被推到岳之川面前。
老康低着头一张脸涨得通红,不知是怕死,还是不敢面对岳之川。
岳之川拿起手中的长刀,对着老康的肩窝,一点点,一点点的刺了进去,鲜血冒着尖的喷洒出来,直好似鱼儿喷水。
随后便是痛苦的惨叫...。
“我和你玩个游戏,只要你从头至尾一声不吭,我就放了你,要是叫了哪怕一声,我就割了你的狗头,给虎牛下酒。”
“好啊,好啊,头骨还能拿来做夜壶。”虎牛同样青一片紫一片的大脸带着憨笑,但看上去却有些惊悚。
“我错了...。”老康忍着痛,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闭嘴。”岳之川狠狠的呼了口气,一点点,一点点的将这些天来的戾气,发泄在了老康身上。
足足半个时辰,当岳之川扔掉那把已经近似猩红色的长刀时,老康已然进气多,出气少了。
“他不能死!”岳之川随口丢下一句话,又拿八袋钱身上的衣服擦了擦手上的血水,这才缓缓的走了,丢下众人,向远处的街角走去。
“听到了吗?嗯?苏老大说他不能死,就是阎王来了,也不行。来人,来人,赶紧的,给我拿个架子,对,软的那种,快快...。”八袋钱手舞足蹈的指挥着,一张老脸十分严肃,但眼中的欣喜却怎样也遮挡不住。
岳之川缓缓来到隔了两条横院的一条小街,这条街行人很少,亦没有什么店铺,两旁大多是一些荒芜的宅院,显得格外冷清。
慢慢的走着,终于,被一小块石头绊了一跤,趴在地上久久无力起身。
岳之川将下巴抵在地面上,感受着地面上的灰尘被自己的呼气吹的向前飘着,一时愣愣的发起呆来。
“小兄弟,命是自己的,没了可就真没了。”一把浑厚的男音将岳之川唤醒,紧接着感觉到胳膊被人拉着,拖曳着扶了起来。
“来来来,坐这边,看你一身血迹,定是参加那个丐帮内战去了,啧啧,运气真好,没缺胳膊又没少腿的。”
岳之川感觉到身体被人上下摸索着,这人似乎在查看自己身上是否有伤势。
“你也是乞丐?”岳之川灵鼻清楚的嗅到这人身上的霉气,汗臭味,以及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闻味道,不是乞丐又是什么。
这人叹了口气,没有再出声,而是就这样拉着岳之川在街边坐了下来,后背靠在石墙上。
阳光烘烤在岳之川的身上,暖洋洋的,整个人也越发的懒了起来。
过了片刻,岳之川感觉体力好了许多,轻轻呼了口气,缓缓动了动。
“小兄弟,要走了?”那男子懒懒的问着。
岳之川循着声音的方向点了点头:
“不走不行了,媳妇还在家等着呢。”
男子呵呵一笑,也就不再言语了。
“要不明天找你聊聊?”岳之川摸着墙,头也不回的向前走着,没了竹竿,确实有些麻烦。
“也行,有你在这,咱俩没准还能多讨点的。”
岳之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蓦的,手中一沉,一根细长棍被塞进手中。
“拿着,方便些。”
岳之川也没客气,就这样点着,往回走去。
刚转过街角,便听到八袋钱的鬼哭狼嚎的叫声:
“苏大人,苏大人,可找到你了。”
岳之川心里一颤,怎么,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什么事?”
八袋钱不停的喘着,缓了半天,方才上气不接下气的笑着,讨好着说道:
“大人,快随小的回去吧,江儿热的粥都快凉了。”
“你大爷的,吓老子一跳。”岳之川被气笑了,抬起手抽了八袋钱脑壳一巴掌,吼道:
“那还不带路?”
“大人,您这边请...。”八袋钱没下限的舔脸笑着,十足的谄媚模样。
两人就这样施施然的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