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书怀恩随着齐鲁一行前往柳州鸣城的时候,燕州一个镇里,正发生着令人难忘的一幕。
......
“长路漫漫任我闯~~,额额。
带一身胆色和热肠!
找回自我和真情,停步处别视家乡...。”
随着慷慨激昂,振奋人心的歌曲,兴隆镇通流大道的尽头,涌出两队衣衫褴褛,手持木棍的乞丐。
这些乞丐嘴里唱着歌,一边急速而行,最后在道路两排站定,似在迎接着谁。
“投入命运熊熊火~~,额额。
不管得失怎么量。
陪着你,到江湖。
往事不必紧张...。”
唱到此处时,在道路的尽头,缓缓走出两个扛着竹竿的乞丐,紧接着,正主慢慢现出身影。
竟是一顶四人抬的,以竹竿制成的敞篷轿子。
只见轿子之上,半躺着一个脏兮兮的年轻乞丐,乞丐旁边端坐着一位十七八岁,面容秀美的女子,女子低着头,脸色通红的望着手中的果盘,不敢抬头。
一个邋里邋遢,一个整洁白净,坐在一起,颇有种鲜花落入牛粪中的感觉。
“江湖中,英雄汉。
开心唱,自由唱。”
随着歌,道路两旁的乞丐一齐以手中的竹棍敲打着青砖地面,配合着乐曲的节奏。
终于,随着歌曲的结束,一众乞丐来到了兴隆镇最有钱有势的富绅王天王的府前。
只见朱红的大门紧紧闭合着,两旁的石狮威风凛凛,气势不凡。
“葡萄。”面对着这样的豪门大院,轿子上的乞丐丝毫不慌。
旁边的娇俏女子伸出白皙的嫩手,从果盘里挑出一粒葡萄,放到年轻乞丐的嘴前。
“啊哦。”年轻乞丐一口将葡萄吞下,还借势轻吮了一下女子的指尖。
女子触电般将手缩了回来,脸更加红了,宛如熟透的苹果。
“八袋钱。”年轻乞丐看了女子一眼,眉毛一挑,露出奸计得逞的坏笑,接着带着特有的声调,喊出了一个怪异的名字。
“在,在,少爷请吩咐。”一直跟在轿子一边的老乞丐带着憨笑,凑了过来。
“说过多少次,叫我苏察哈尔灿。”年轻乞丐剑眉倒竖,佯装生气的强调。
“太长了...,还这么蹩嘴。”老乞丐讪讪赔笑着。
“老康。”年轻乞丐又高声喊道。
“来了。”一个男声先是应道,接着便匆匆跑了过来。
“苏察哈尔灿大人有何吩咐,属下定当全力完成。”这乞丐跑来,二话不说,先拍了一记马屁。
“你...。”老乞丐眼睛一蹬,旋即忍了下来。
“哈哈哈...。”年轻乞丐得意的笑了一阵,接着说道:
“老康,还是你够忠心,不像某些人。”说着还拿眼睛瞥了一眼紧张兮兮的八袋钱。
“当然,当然,老康对苏大人的忠心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一发而...。”
“行了,行了,别拍了,既然你那么忠心,我便给你个表现的机会。去,拿把斧头,把这扇碍眼的大门给我劈咯。”年轻乞丐发号着施令。
“什么...。”老康面容一惊,苦着脸,转头望向那扇整个兴隆镇都没几个人有资格进入的大门。
“怎么,不愿意?”年轻乞丐眼睛一眯,神情似乎有些不悦。
老康咬着牙,下定好大决心般的猛的叫道:
“大人,看老康的吧。”说着便匆匆走了。
“哈哈哈,让你拍马屁。”一旁的八袋钱咧着嘴,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怎么,你这么开心,捡到钱了?去,给老康搭把手,两个人砍快一点。”年轻乞丐眉毛一扬,嘴角微微上翘。
“你想让我死么...。”老乞丐低声说着,眼睛还做贼似的往左右扫了几眼。
“怎么会呢,有我老岳,不对,有我苏察哈尔灿在此,谁敢拿你怎么样。相信我,快去吧。”年轻乞丐,也就是岳之川嘿嘿一笑,催促道。
八袋钱无奈之下也跟着去了。
岳之川则眯着眼,嘴里轻哼着之前的那首慷慨激昂的歌,然后时不时的念个水果的名字,一旁的女子则将怀里果篮中的水果喂给岳之川。
片刻后,跺一跺脚能让兴隆镇翻几翻的王天王的府门前,响起了一阵有节奏的“当,当”声。
八袋钱和老康一人一把斧头,赤裸着上身,你一斧我一斧的砍着朱红色的大门。
“老不死的,你这么卖力干啥子,一会门坏了,冲出几个大汉,一人一口唾沫都淹死你勒,嘿嘿。”老康斜着眼,撩拨着八袋钱。
“哼,俺活了一大把年纪了,死便死了,好歹闺女是有了着落,不像某些人,这辈子还没娶上媳妇,死了见了阎王,可都不敢脱裤子咯,哈哈哈。”八袋钱发起了有力的还击。
“你...。”老康被说的哑口无言,八袋钱明显击中了他的痛处。
“你什么你,让你当初竟然雇人抢老子的地盘,哼哼。”八袋钱冷哼一声,继续卖力的砍着大门。
“当,当,当,当。”劈砍之声响彻街道,仿佛扇在王天王脸上的耳光。
整个街道早已被岳之川派人封锁起来,也只有隔着一条街的望家酒楼三楼的位置,才能看到此刻发生的事情。
而此时望家酒楼早已坐满的看热闹宾客,一人要了一碗茶,便静待事情的发展。
是最近才崛起的丐帮六袋弟子苏察哈尔灿,干掉有着“天王”称号的王天王,还是王天王翻手便将这个小乞丐捏蚂蚁般的捏死。
大多数人相信,结果一定是后一种。
所以此刻酒楼内的看客们纷纷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看着轿椅上的岳之川。
......
就在老康和八袋钱两人劈的热火朝天的时候,轿子上的岳之川眼睛猛的一眯,瞬间坐起,伸出两臂。
“回来。”随着一声大喝,岳之川双手发出一阵吸扯之力,老康和八袋钱便一起身不由己的滚了回来。
紧接着,便听一声巨响,本就被砍的破破烂烂的朱红色大门轰然间碎成无数片,挟着气劲射向门外的众乞丐。
“哎呦,哎呦。”众乞丐纷纷中招倒地,但听声音似乎中气十足,损伤不大。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这群乞丐竟然如此放肆,该杀。”一个背负长剑的白衣男子竖着眉,望着院外的一众乞丐。
“少废话,把王天王喊出来,他强抢民女的事我就不说了,霸占村民田地的事也不说了,雇人宰了刘老汉一家的事,我也没资格说。
什么人,做什么事,今天我这老乞丐,便来找王天王乞讨乞讨。”岳之川缓缓站起,从轿上走了下来,临下来时,还不忘轻佻的摸了女子的脸蛋一把。
“敬酒不吃吃罚酒。”白衣男子怒喝一声,“锵”的一声,拔出剑来,整个人挟着锐利的剑气冲向岳之川。
岳之川冷哼一声,整个人左右虚晃一记,顿时令白衣男子摸不透目标,锐气骤减。
这偷学自玉谆的奇异身法,竟被岳之川学的活灵活现。
长剑眨眼间便来至眼前,岳之川嘴角微微翘起,身躯一侧,躲开了白衣男子劲力十足的一击,接着一手握住其手臂,抬起右腿,一脚踢在白衣男子的前胸之上。
“嘭”的一声,白衣男子应脚跌飞开去,落地之时亦滚了几圈,这才口吐鲜血昏倒过去。
“杂鱼...。”岳之川再懒得看其一眼,信步走进了王府之中。
天啊!望家酒楼上的看客们纷纷被惊呆了,一个小小的丐帮六袋弟子,竟有如此身手。
难道兴隆镇要变天了么?
随着岳之川进到王府,片刻后便响起一阵阵声响:怒吼声,呼喊声,闷哼声,哀嚎声...。
又过了片刻,一阵死一般的宁静。
“哼,也就三脚猫的功夫,那王天王前年可就入了一流高手之林。”酒楼上一个江湖汉冷哼一声,言之凿凿,似乎为事情下了定论。
“也是,这小子怎么看也不过二十岁左右,估计这会正被王天王收拾呢,嘿嘿。”
酒楼里的食客们眼看岳之川进入府内没一会便没了动静,纷纷猜测着。
突然,脏兮兮的岳之川带着狰狞的笑容,拖着一个宛如死狗,一身锦衣打扮的壮汉走了出来。
壮汉看上去四十来岁,身体壮硕,虎背熊腰。不过此时却微眯着双眼,淌了一脸的鲜血,一身锦衣亦被撕扯的破破烂烂,整个人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远处望家楼上的看客均猛的一惊,倒吸一口凉气。
那死狗一般的壮汉正是他们曾经畏之如虎的王天王,也是兴隆镇有名的一流高手。
只是如今...。
岳之川一手拽着王天王的头发,将其拖到了王府门口,手一松。
“乓”的一声,王天王的头颅便实实在在的砸在地上,激起一缕尘土。
看到此幕之后,之前倒地受伤的乞丐纷纷爬起高呼起来,又碰又跳的接着唱了起来:
“长路漫漫任我闯~~,额额...。”
岳之川双手一按,打断了众丐的合唱,接着淡淡的说道:
“我们当乞丐的,要学会低调,低调!懂吗?估计你们不懂。
今天,老子苏察哈尔灿,不偷,不强,不恃强凌弱,不以大欺小。
说来化缘,就是化缘,说来乞讨,绝不干别的,一字千金!说出的话,比钉在木头上的钉子都硬。”
众乞丐楞了一下,然后纷纷兴奋的高呼起来:
“要钱,要钱!”
“好了,王天王,老子今天就是来乞讨的,求您老,将这条老命施舍给在下吧。”
岳之川的话音刚落,便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脚踏爆了王天王的脑袋。
“嘭”的一声,鲜血飞溅,脑浆横流。
这一脚,瞬间惊呆了整个兴隆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