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几个丫鬟进来将桌上的碗碟收走,待屋中没有了侍候的人。如亭才继续的问道:“只是你还没有找出这个奸细,所以你才来到我这里养伤,甚至都不去东宫?”
时新禹一愣,还等他开口解释,如亭继续说:“想不到,民女在殿下心中如此值得信任!”语气中带着些不明的态度。
“也不全是,其实....”其实他也是有别的地方可去的!
“殿下不必解释。”如亭打断他的话:“想来您也是有自己的考量。”
时新禹看着如亭疏离的神色,张口说:“那晚虽然我迷迷糊糊的,但是依稀还是知道你悉心的照顾我。”
“哦,殿下不必放在心上,若是您在这里真出了岔子,太子也不会放过民女的!”如亭依旧淡淡的说。
好吧,来日方长,她总会知道自己心意的!时新禹心中暗暗劝自己。
“那以后还得多打扰了。”他面目含笑的说。
如亭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侯府徐家。
徐哲彦在床上躺了几天,伤势日益见好,就去了朝中当值。
然而,他身处的境遇却一直未见好转,甘家他根本攀不上,端王那边就算自己贴热脸上去,人家也不搭理。
如亭这边他已经和离了,不可能再去殷家寻求帮助,他感觉自己已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中!
就这样心情一直消沉低迷,日日下值后喝闷酒。
这日徐哲彦照常在一个小酒馆门前喝酒,每次他都是喝上半个多时辰才回府,天色渐渐黑暗下来,路边的行人渐渐稀少。
徐哲彦已经微醺,脸色开始泛红。他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简单的小菜。
这时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女子在其桌子对面坐了下来。
徐哲彦眼都没有抬,一边喝着一边冷冷的说道:“看不见这桌已经有人了吗?”
对面的女子依旧未动,徐哲彦抬眼看去,只见一个蒙面的妇人直直的看着自己。额头上露出的皮肤却是那么的狰狞丑陋。
“我们认识吗?”徐哲彦出声。
“世子,您不记得我了吗?”女子嘶哑的声音传来,听着似是嗓子被伤过。
“不记得!”徐哲彦丢下一句话继续饮酒。
“世子不记得妾身没关系,但是徐念和徐明诚您还是总认的吧?”女子出声。
听此,徐哲彦端酒杯的手一愣。
妾身?
他抬眼警惕的看向对面的女子:“你是谁?怎知我的两个孩儿?”
对面的女子似是犹豫了片刻,然后抬手将蒙面的纱摘了下来。
“世子!”女子唤道。
徐哲彦看到如此丑陋的面孔,脸上一阵的嫌弃。
“妾身胳膊上的印记您不记得了吗?”说着女子伸出自己尚且正常的左胳膊,上面一块似是梅花的印记,甚是显眼。
“江静婉?!!!”徐哲彦不可置信的唤道。
“世子终于记起妾身了!”女子缩回自己的手臂,盖上自己的衣袖。
“你不是死了吗?你....”徐哲彦似是很惊骇,他看到的是人还是鬼?
“托世子的福,妾身侥幸没有死掉,只是被烧伤了身子,面貌也被毁了!”江静婉低下头出声。
徐哲彦看着眼前跟之前清婉的江静婉样貌丝毫不搭边的女子,半天不语。
江静婉今日选择暴露自己可不是来看他沉默的,于是她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徐哲彦说:“这几个月以来,妾身时常守在侯府的大门处,每当诚哥儿从府中出来的时候,妾身都会远远的看上一眼,看着诚哥一天天健康的长大,妾身心中甚是欣慰。”
“你见过诚哥儿?诚哥儿知道你还活着?”打断江静婉的话发问。如此丑陋的样貌,怕是会吓到诚哥儿的!
“不!妾身每每也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从未在诚哥儿跟前露面。”江静婉解释道。
徐哲彦听此,松了一口气,谁知对面的江静婉接下来的话却再次让他紧张起来。
“可是念姐儿,如今却是已经入了黄土,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江静婉说到此处,很是伤心,眼角不由的流出泪水。
“念姐儿嫁入王府内,已经是天大的福分,如今早早的去了,也是她自己命薄,终究还是没有那福气!”徐哲彦想到已经逝去的徐念,眼眸中也露出一丝的哀伤。
“世子,也觉得念姐儿如此早逝,竟只是上天的不公吗?”江静婉抬起泪眼看向对面的徐哲彦质问。
“你是什么意思?”徐哲彦脸上不解,反问。
“念姐儿是堂堂侯府的小姐,若不是那场的宴会,念姐儿何至于被那小王爷看上强纳进门?”江静婉看着徐哲彦的眼睛认真的说:“那日可是殷如亭带着念姐儿赴的宴,那日的宴会本来就没有男子,可为何那小王爷偏偏早早的出现在那里!还偏偏的纠缠上了念姐儿!世子难道没有想过其中有什么蹊跷吗?”
徐哲彦微低头似是在回忆,其实当时他有问过徐念何时与小王爷认识,只是那时徐念支支吾吾不想说,徐哲彦知道当时已成定局,既然不想说,他也没有再追问。
“你到底想说什么?”徐哲彦发问。
“妾身后来调查过,也问了那日与念姐儿接触过得贵妇,侥幸从一位夫人口中得知,当日就是如亭故意让徐念的帕子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展示念姐儿精湛的女工,还故意支开了念姐儿,这才让念姐儿落了单,才让那好色的畜生就缠上了我们的念姐儿!”江静婉眼中充满着恨意,狠狠的说道。
“是殷如亭带着念姐儿去赴的宴,一切都是她设计的,若不是如此,念姐儿何至于去王府做妾?”
“如今念姐儿早早的离去,全都是因为殷如亭这个恶毒的嫡母!才导致我的念姐儿年纪轻轻就去了!”
说着江静婉再次流下伤心的泪水。
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况且人已经死了,如今殷如亭也已经不在侯府,如何对峙?
徐哲彦听此端着酒杯再次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