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亭起身慢慢的来到老夫人的身边。
“来,坐在这。”老夫人拍拍身边的凳子说。
如亭乖顺地坐下。
“祖母,近日孙媳比较忙,您近日可好?”如亭看向老夫人面带微笑地说。
“放心,我很好!”老夫人笑着答道。
下首的众人看着二人的聊天,尽管心中纷纷想知道昨晚事情的经过,却未有一人出声发问督促。
“如亭,我听说,江姨娘和江公子昨晚被关了起来,可是为了何事?”老夫人出声温和地问。
如亭看着老夫人,突然觉得屋中特别地安静。
“祖母,昨夜世子特意吩咐,此事不能张扬!”如亭脸色有些为难地低头说。
“哎哟,还不张扬呢!此事全侯府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对面椅子中的荣姝大声地说。
如亭却是毫无反应,微低着头。
老夫人见状,出声维护:“既然是彦儿的意思,就不要为难如亭了!彦儿可去唤了?”最后一句老夫人冲旁边的嬷嬷说。
“回老夫人,已经派人去请了!”常嬷嬷恭敬地答道。
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片刻工夫,就见徐哲彦从门口踏入,众人纷纷望去,只见其精神有些萎靡,似是没有休息好。
还未等徐哲彦行礼请安,老夫人就招手让其向前来。
“祖母!”徐哲彦规矩的唤道。
老夫人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彦儿,江静婉和江家公子可是被关入了柴房?还不许任何人靠近!”
徐哲彦一愣,随即看向跟前的如亭。
“你别看如亭,她什么都没说,这件事府中都传遍了,就算你不说也会有人一五一十地说给老婆子我听!”
徐哲彦沉默片刻,扭头看向身后的众人,他们怕都是来打听这件事的。
“祖母,此事不光彩,说了怕污了您的耳朵!”徐哲彦劝解。
“哼!老婆子我经历的事比你吃的盐都多,让你说就说,磨磨叽叽得像个什么样子!”老夫人没好气地说。
“祖母您别生气,孙儿这就详细说来。”徐哲彦屈服。然后就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真是一对狗男女!照我看来,直接浸猪笼算了,免得污了我们侯府的名声!”徐哲彦刚说完,那边的荣姝就大骂起来!
旁边的三爷听此,不满地看向她,荣姝这才闭口不再多言。
“哲彦,此事有损我们侯府的名声,你怎么处理他们?”神情一直严肃的大爷直接开口问。
徐哲彦看向自己的老爹:“父亲,江静婉毕竟为侯府生下了一双儿女,儿子...儿子不想让她死!”
“至于江永逸,让他搬出侯府吧!他本就不是我们侯府的人,我们也无权处置他!”
其实,他还是有些舍不得那些宝贵的朝堂关系人脉,虽然近几个月有了些关系,但都还没接触到权利中心的大员。
“江永逸好说,以后断绝来往便是,但是江静婉却不能就此放过!”老夫人威严地说。
徐哲彦转过身,看向老夫人:“祖母,您想怎么处置江静婉?”
“怎么?你难道此时还有些舍不得她?”老夫人反问。
“不!孙儿此时已经十分厌烦她,可她毕竟是我孩儿的生母...”徐哲彦连忙反驳。
“有如此生母,两个孩子的前程怕是就要被她毁了!”老夫人很是严厉。
“将她以称病为由送往郊外的庄子上吧!”
庄子上?徐哲彦愣神,他想到多年前住在庄子上的经历,吃不好,穿不好,睡不好,如今马上就要进入严寒,江静婉岂能受得了这样的苦楚。
不过一想到那晚她与男人缠绵的情景,徐哲彦心中怒火中烧,正要张口答应,就听见门外孩童的呼唤声。
“祖奶奶,祖奶奶...”两个孩子的呼唤声一声声传来。
是外面的婆子拦住了两个孩子。
“姑娘,诚哥儿,里面大人们在商量要事,你们就不要进去了!”两个婆子分别抱住两个挣扎的孩子,不停地劝说。
如今徐念和徐名诚已经各长了一岁,个头也比之前高了一些。
“去让两个孩子进来吧!”老夫人出声。
旁边的常嬷嬷便走了出去,片刻间,常嬷嬷还未回屋,就看见两个孩子跑了进去,直奔老夫人身边来。
“徐念(徐明诚)向祖奶奶请安!”两个孩子跑到老夫人跟前,停住了脚步,然后一齐向老夫人行礼。行完转过身,又冲向身后的长辈
“向各位长辈请安!”
“念姐儿,你和诚哥儿今日不用听先生讲学了么?”老夫人看向两个孩子直接问道。
平日的此时可是照常上课的。
“祖奶奶,是念儿向先生请了假,带着弟弟来给您请安的!”徐念口齿清晰地说。
怕是听到生母的事情,来求情的吧!
老夫人心知肚明,却并没有拆穿的意思:“哦,以后晚上来请安也是好的,可不许再随意请假耽误了功课!”
“是!”徐念规矩的答道。
“祖奶奶,念儿心里一直有一个故事,想讲给祖奶奶听!”
“哦?那念姐儿说来听听!”老夫人似是被勾起了兴趣。
如此,徐念便大胆地讲:
“有一个孤寡的妇人,其夫君因要事离开了她,她只能独自一人带着四岁和三岁的孩子讨生活,可村中很多人欺负她男人没有在身边,天天来家中找事,妇人无她法就带着两个孩子偷偷地远离家乡去寻找她的夫君。”
“可路途遥远,人心难测,路途中被两个男子盯上了,妇人孩子一身褴褛,有什么值得他们动心思的呢?”
“是为了两个可以转手倒卖的孩子,还有眼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供他们消遣!”
说到此时,屋中就听到有人倒抽一口冷气!
徐念也不好奇是谁,继续说:“一日深夜,两名男子趁他们熟睡,悄悄地靠近,幸好妇人平日警惕,还未等他们靠近就惊醒!她立马起身护在两个孩子的身前!手中拿着事先削好的尖尖木棍!”
“两名男子根本不怕手持木棍的妇人,直接扑了上来!”
“妇人哪里是两名男子的对手,尽管她拼命反抗,可她仍然被其中一个男子牢牢的按在树上,眼看着另一个男子抱着两个孩子就要跑走,被禁锢住的妇人突然剧烈反抗,身前的男子不耐烦,凶狠炸现,直接夺过夫人手中的木棍插向了妇人的肩膀,尖尖的木棍穿过妇人薄弱的肩膀,将其牢牢钉在了树上。”
“妇人惨叫震天!”
“压制妇人的男子见状,终是松开了,他似是无心留恋这个肮脏的妇人,转身欲离去!”
“那妇人看着两个孩子就要消失在视线中,突然她身子发力,忍着剧痛向前走去,将自己的肩膀从钉死的木棍上抽了出来,转身又快速地拔下木棍,快速地向前面毫无防备的男子背后插去!”
“男子悲痛惨叫,那边不远处抱着两个孩子的男子,转身就看到了妇人凶狠的一幕,此男子没想到胆小如鼠,见妇人如此凶狠,连忙放下两个孩子,快速逃散而去!”
“妇人这才保住了两个孩子!”
“后来路过的一对夫妻,救了这个妇人,妇人这才慢慢养好了身体,最终在她的坚持下,终是找到了她的夫君!”
听到此处,屋中有的人终是松了一口气,感叹地说:“此妇人真是不容易,爱子如命!敢于与歹徒拼命搏斗,实在敬佩!”
徐念根本不回头看说此话的人是谁,而是直直地看向老夫人:“祖奶奶,此妇人就是念儿的生母,念儿和弟弟就是那两个孩子!到现在娘亲肩膀还有着伤口的疤痕,是吧?爹爹。”最后一句话,徐念抬头看向身边的徐哲彦说。
“江静婉左肩是有一个疤痕!多年未消!”徐哲彦出声说。
这下屋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祖奶奶,念儿知道姨娘犯了不可饶恕的错,可她毕竟是念儿和弟弟的生母,我们不想她被送到遥远的庄子,那样念儿和弟弟再也见不到姨娘了,我和弟弟不想做那忘恩负义的人!”
“祖奶奶,诚儿不想姨娘被送出府!”诚哥儿恳求的说。
说罢,两个孩子扑通扑通两声纷纷跪了下来:“还请祖奶奶将姨娘留在府中,不要送往庄子上!”然后就是纷纷磕头的声响。
老夫人看着两个孩子,神情严肃起来。
“祖母,江静婉就留在府中吧,将她姨娘的位分夺去,降为侍妾,院内的丫鬟只留一个,其他的全部撤出!将她禁足在水榭院内,永不踏出一步!”徐哲彦见状出声建议。
老夫人思考片刻,终是出声:“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就按你说的办吧!”
“谢祖奶奶!”两个孩子纷纷致谢。
“今日之事就到此吧,都散了吧!”老妇人出声。
然后众人纷纷退了玉满堂。
一直安静未出声的如亭也慢慢的走了出来,回到梅花院,成月不由的问:“念姐儿说的那个妇人果真是那江姨娘?”
“不是!”如亭断然否决。
“那夫人为何刚才不揭穿他们?”
“无凭无据如何揭穿?况且,我还不想让江静婉这么早地就离开我的控制!”
她还没有折磨够她!还未消了前世留下的怨恨!
那疤痕也根本不是为了保护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