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家的人都很开心,王萌主持要来个全家大联欢。这一次,又都把姊妹们请来了,全家人开开心心地有说有笑,每人还喝了一些红酒,以醉拓宽开心领域。
一家人把酒言欢,快乐的气氛充盈着整个屋子。大家各自被酒劲儿代入她们最最开心的事件里。奎英却有一股难过劲儿涌入心扉,此时最难控制住她的心情,她坐到父亲的身边,泪水溢满脸夹。
她不由地对父母亲说:“爸、妈我对不起您们!是我不孝在您家里那会儿经常惹您生气,我现在想起来,我那会儿真是个混蛋,我就想在您们的有生之年给您二老陪个不是,希望您二老能原谅我这个不孝之子。”
那边的奎燕在与别人乐呵的时候,目光向这边瞟了一眼,被奎英的眼泪引将过来,她开始注意细听奎英说话,这时她就想插话了,道:“二姐,你才认识到错误了,你再晚上几年,恐怕也没有用了,父母亲带着这种遗憾远去了。”
奎英干脆就敞开心扉一气倒出:
“唉,妹子,你不知道呀。其实,在我远离家乡,在大东北每过第一个年时,我就感觉到我最混蛋了。
在那远离家乡远离亲人的地方,我才感觉到人生孤单煎熬。在林杰节日值班的时候,留下我和孩子,孩子又和孩子们出去玩的时候,留下我一个人不由地思想奔放,独自在家里放声的大哭。我不能想咱们家里的每一个人,想起谁我都要发难。特别是想到被我气极了的父亲,更是难过的不成体统。
我想到父亲,四十多岁就开始掉牙,痛的每到吃饭时“咿咿呀呀”地叫着,在当时我们都没拿当回事,在东北过那几个年我却想到那是被我气的牙痛呀,越想越泣不成声。一个除夕一个春节这两天我尽哭了。弄得孩子也过不好个年。
我每次想到父亲的哭声更是揪心,我能把一个男人最坚强的人给气哭了,我这是造大的孽呀,我不能原谅我自己,恨我自己,但是没有办法了已经做了,已经伤害了我的父母亲了,我真是悔恨交加,越哭越难,以至于哭到肌肉失控,无法拉回。弄得我想起家里的那些事就失控,可是,那些事就历历在目,我就是不停地在哭。最后,哭下大麻烦了,我已经弄不住自己了,不想哭也不行了。
我的理智不想哭了,但是我的那套啼哭组合自动运作,发着“嗡嗡嗡”的声音,所有的肌肉规律性抽动着,我心想大事不好,哭出毛病来了。我就开始引导我,不再想咱们家里的事,赶紧带着口罩,出去和孩子们响花炮。
孩子们的笑声也带给我快乐,硬是拉动回那失控的神经,我终于能笑了。我再不敢引逗我哭了。
本来想着见到父母亲赶紧给赔个不是,那样就心里舒服一些,结果是在想起来时离的又挺远,心里巴不得赶快到出口。等回来了,又因为快乐地生活着又忘了。偶尔想起来了,又不敢提那些伤心事,怕父母亲难过,又变成了忌讳,就这样拖拉到永久——今天。现在虽然迟了一些,可是我们都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在淡忘,现在估计我们都不那么敏感了吧。”
奎英想:时间,能为我们抹去一切,我本人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就让时间为我做主吧。
奎燕也要大发感慨,道:“你在那里哭了,我们都以为你为自己远离这个家高兴的,幸福的把这个家给忘了呢,没想到你也在哭。
因为个你,我们都没过好个年。你看咱们的妈妈,大过年的,走出来,走进去边忙乎着干活,边哭,都不是因为你远走他乡,见不上个面。哎,看来你们那天是相互感应着哭呢,隔着天空在心里交流了,也就好像现在的高科技架起无线网,你们是亲亲架起的隔空心灵感应网。大家可不能不信,这只有是解不开的迷,而不是危言耸听。”
奎英又向大家发问:“那你们说,我的个性怎么就和你们不一样呢?”
奎伟答道:“我们都还不知道自己呢,你更才是了,差那么大岁数。”
奎杨权威,她接着话茬,道:“这你得问父母亲,你从小是个什么样的人。”
父亲恩泽开始了回忆:
“奎英出生四个月,你妈赶上全国性传染病‘伤寒’,那个时候医疗条件差全靠拿命熬了,你母亲昏迷很长时间,硬是从死神那里返回来。病了两天后就没有了奶水,再说也怕传染给孩子们,都隔离了你奶奶家了。奎英靠喝米汤维持生命,你奶奶天天精心地喂养直到会吃饭了,才放心。
你母亲一病不起,一直在炕上躺了四个月,为了安全奎英就让给你奶奶拉扯了。过了生日才接回来,这就开始淘气了,奎杨认为这是她的家,不是奎英家经常撵着不要,那个时候就开始打架了。奎英一哭就喊告奶奶呀,你母亲她心眼儿小,一听的孩子说告奶奶,她就生气,好像孩子和奶奶亲了,不和她亲了,就对奎英下手打,还扔出去让告奶奶去,奎英被你妈扔出去是常事,经常是我给别人看病回来把她弄进来。”
奎英已经泣不成声了,奎燕赶紧说:“二姐,你还为你委屈的哭了,你不是什么也没有了吗?一切交给时间了吗。”
奎英摇摇头,道:“不是这样的,我一来看到那个被提出去的孩子可怜的想哭,当然就视作不是我,二来我觉得我一直在冤枉妈,我就觉得那时她不亲我,所以我就硬和她上了,原来母亲大人的心里是那样想的。妈!对不起您了!”奎英探过头隔着父亲向母亲赔不是。
母亲板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咦,多少年的事了早就忘了,我一个当妈的还计较个孩子。”
父亲恩泽对妻子的回答很满意,他也跟着会心地笑了。
大家也不由地跟着笑了。
奎燕接着说:“二姐和父母亲的疙瘩之谜解开了,说说你们两个的事吧。”她指着奎杨和奎英。
奎英不好意思说,留给奎杨了。
奎杨不再推迟,道:“我大一点,可能比奎英记得清楚一点。她从小就尽往乱弄我东西,我就很排斥她,妈妈还安顿我看着她,不要让她瞎玩东西,怕给弄坏了,所以我就尽注意她,不让她做坏事,就按照妈妈的办。她反对我管她,就和我争战,最后挨揍了。”
奎英怕奎杨不好意思往下说以后的事,她就接着说了,道:“我那会儿也混蛋,现在想起来我还挺自私,为了个念书对谁都不满,现在吧,就那样的家庭条件,让我念,我也不能去念了,把个母亲累的,能忍心吗。不养儿不知道父母苦,咱们现在拉扯一个孩子都这样,想想母亲当年那是五个呀!五个!地里干活回来家里还不得清闲呀,还要为了收入养几个猪和羊。羊可以花点羊工钱雇人,猪那可是吃口还一口哇,又能吃。大猪猪、二猪猪、三猪猪,大小不等三个啊,和人一样一日三餐,每一顿就得热一锅水,往出倒三脸盆食,你说靠母亲一个人那不累坏了。当时就想着自己,总觉得父母亲对不起自己,现在终于想明白了。”
奎伟也加入了群聊,道:“话不说不清,理不讲不明。明白了都也老了,我觉得人生的经过就是个实习期,谁也不会为天天的日子进行动脑子,去研究怎么对待要说的每一句话,全是靠急性发挥了,以至于惹出那么多麻烦。日后能相互理解,解释清楚了,还能和睦相处就好了,我们现在不就是一家家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吗!”
奎燕主张,道:“来我们一起再一次端起酒杯,喝一个,为我们的明天喝彩。”
放下酒杯,奎英又拿起了酒瓶,为奎杨加上,也为自己加上,她举起酒杯对奎杨说:“来,姐,咱们两个喝她一个吧!”
奎杨被奎英的一声“姐”喊的突然不自在了,因为她多少年没有听到奎英喊“姐”了,她尴尬地笑了。她先“唉”了一声,好像还是不敢当的样子,然后也举起酒杯,道:“来喝一杯吧,干脆,我向你对你的之前道歉,我可能没有做好一个姐姐,对不起!我还要感谢你,感谢你对我的帮助,让我有了美好的今天!”
一直在一边不语的奎武,一直担心着这些妹妹们的谈话,生怕有个失口在老婆面前暴露了自家的底,他随时准备给纠正,一直信誓旦旦地听着,这回终于讲完了,他熬不住了跌在沙发上打起了呼噜。
大家也都很尽兴了,没有什么要说的了,都自动退场。
只有王萌才开始为这个家服务呀,她年轻气盛,“哗啦哗啦”地一个劲地儿收拾着饭场,几分钟让这个家利索了。
张恩泽老两口开心的以为又回到了当年他们的那个家了,不由地朦朦胧胧地还躺在那家的炕上睡去了。
孩子们把两个老人的身子给好好地摆了一下姿势,就在沙发上让她们睡了。
王萌打开了视屏,同国外的四个弟弟连接了视屏,两个大的英国对话,两个小的法国对话。孩子们都有感而发,都感谢大姨奎杨的支持使他们有了今天;还夸奖二姨奎英,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是二姨给大姨指导了一条发家之路,才有了咱们这个大家族今天的美好人生。
看到这几个孩子的美好前景,奎武两口子对自己家的孩子有些不满意了,感觉他们的孩子出生有点早了,在那里懊悔。
其她姊妹四个都沉浸在无限的幸福之中。